“你要做什么?”
我嚴肅地握住二狗(載茍)的手,我發覺我的力氣比平時大了很多,手掌劃過鋒利的刀刃,鮮血不斷的滲出。
“你既然說了,我與你并不熟,何必自尋死路?”
我抽掉刀,甩下觀光車,下面為了防止墜落,有一層保護膜,刀不會砸到行人。
我自嘲地抹了抹手掌的血痕,“用這么原始的方式了結生命,難道不知道生命的珍貴?”
難道不知道復活一次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我繼續說:“你走你的大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不殺你,不意味別人不殺你。我還有我自己的正事要做——”
安靜半響的二狗突然發話,眼神癡癡地望向我:“能不能不做,就留下來,入我的黨派,我會護你。”
我對上他蒙了水霧的玲瓏眼,里面倒映著我的樣子,陌生銀紋在我臉上流動,我收回目光:
“死亡雖能快速了結一切,但既然選擇活下來,就要擔負起活下來的交換條件。我有我的恨,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處理,你被人謀殺,就應該反抗,沖上去。不管你在那個黨派是什么地位……”
這也不需要我提點。
二狗不可置信的樣子,但一閃而過,恢復了常態:“你到底是誰……”
隨后,又幽幽的垂下腦袋,“可我今天非死不可。”
“為啥?”我下意識脫出了口。
“我爹得罪了上個時空的人,他反對新來者入格芬多學院。”二狗撥弄了一下散亂的頭發,“那里的人謀取暴利,欺騙別的時空者進入那里。”
我無奈的看向載茍:“地下城不也一樣?”外面顯示快到南街了。
我似乎能感受到艾薇就在這里。
“那不一樣,有一些是用勞力虐待,有一些是精神控制,不然你以為我為何眷戀女……唔。”二狗卷起微微羞澀,不好意思的劃過話題。
“總之,不要去那里。”
“到了。”我扶二狗下觀光車,二狗緊緊裹住我的袖子,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知道了。”僅此話音剛落,一羽鋒箭穿過我的發絲,直直穿過她的腦袋。
我整個人腦袋嗡嗡的,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直到旁邊的重量一點點滑落,驚不起地上的灰。
二狗掏出兇器前的時候,我的戒指微微感應到,這無生命體的存在,可迅速劃過的箭,我沒有來得及阻止的空間。
我好弱。
我胸口像是壓了千斤大石,緩緩吐出一口氣,我不敢側頭去看,任由涌上來的安防員將我掀開好遠。
為什么,我復活了,還這么,無力。
我為什么,要任人宰割,看人眼色——
我深吸一口。
看來……
不能擺爛了。
醞釀許久的什么東西在我胸口上撞,是無話語權的憋屈,還是任憑吃灰的零星怒火,有一點一點光在遠處放射。
把我抓起來吧。抓起來吧。
安防員送走二狗,立馬撲過來把我按到地上,用力的摁住我的手臂,但我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來自手臂的痛覺。
人被丟進審訊室。
我只覺好笑,兇手不去抓,呵,我變成背鍋俠了。
“你這一段時間去哪了?”
“你怎么跟皖小姐認識的?”
……
“你們是什么機劃?”
我沉默的應對所有話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反正不是真兇,把我流放?
我剛好翻個墻,出境。
沒有結果的境地,這時,進來一個成熟穩重的,看樣子是部長,重重地說著:“你的優待因為失蹤三天,被暫停了,如果你說出來,你可以不用去七區——你要知道,進去的人就沒有出得來的,那里什么樣的人都有,不是你這種新來者適合待的地方,不過。”
轉瞬之間,恢復一點人情味道:“如果你表現良好,可以有機會進入格芬多學院,要知道有污點的人可沒有資格進入,你享有暫時的優待,所以可以免除,時不待人,你好好想想。”
他們正搖了搖頭對視一眼準備走了,但我脫口而出:“同意。”
似乎是沒想到我以不假思索的速度回答了下來,愣了下來。
“什么?”部長側目。
我以舒適的姿態靠在靠背上,雙手交叉著,直勾勾的看著部長囧態詫異的眼睛:“同意回答。有一個條件。”
他們恢復到座位上。
我頓時感到不爽,“先給我松開,好飯好菜伺候著。”
“別忘了你是犯人!”一個年輕的警員厲聲喝道,指著我的腦殼,這感覺怎么這么熟悉。
我隨后陰邪一笑,湊到面板前面:“我不是有什么優待,難道這一點也不能滿足?原來貴部氣量這么小。失望了啊!”
我撫摸著銀色的戒指。
金屬的感覺,我越來越上癮。
不久,我面前就擺滿了食物。
原本餓了這多天——沒吃飽過,看到這些,卻無一點食欲。
我以為我對二狗沒有那么深的感覺,現在,怎么浮現起她刁鉆挑菜的樣子。
她尸骨未寒……我吃飽了才好給她報仇不是?
想著,我不禁一笑,大口吃了起來。
“人類的情感真是復雜。”一晃而過的意識,不等我細探——忽如一夜春風來,許久沒聽起我的名字:
“韻致?”
我停住了筷子。
我抬頭瞧了過去,艾薇沒有絲毫驚訝的樣子,站在審訊室的門口。
“你好呀。”我作歡喜的招呼她。
艾薇走了過來,神情有些疲倦:“我以為你會和莫斯待在一塊。”
我疑惑的眨眨眼,“為什么啊?”
“說來話長。”艾薇復雜的看著我,“以后再說吧。”
“以后說,我可不聽了。”
又補了一句:“我現在時間很緊,我可是個犯人。”
……
艾薇沉默了一會,“我們以后還會見面,對么?也不著急這一時,還記得掌管科技的研級派么?他們又新發明了一堆機器,但不知怎么的老是出故障……”
“報廢不就行了,反正也不缺勞力。”我輕松的說著,不忘往嘴里塞菜。
似乎是出于客氣,艾薇說:“你的事情,我會幫忙徹查。”
我往嘴里塞滿最后一絲飯菜,放下筷子,連連擺手:“哪能那么客氣,不用多費心思。”
“我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人物,我已經很滿足了,不是能進那個什么學院嗎?幫警方辦案也是我的義務所在。”我抿起嘴,朝著艾薇擠起微笑。
不要輕易相信。
期待,是多么虛無縹緲的事情。
我頓了頓,我好像似乎相信了。小心翼翼的問道:“莫斯沒有升管理嗎?”
那個筆直的帥哥,擁抱進海洋里的人類。
“他……”
“審訊時間到了。”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年輕警員沖了過來,猛的剎住車:“誰允許你進來的……唔,原來是艾薇大人。”
我吃瓜的看著他們,演戲么?
“如果你愿意加入圣榮派……”艾薇回避我的目光,“現在就可以離開。”
我又靠回椅背上,靜靜地看著她。
明黨自相殘殺,到底涉及了多少派部。
片刻,艾薇張嘴,初次見面的好聽聲音又響起,不過夾雜著隱忍的憂傷。
警員識趣的退了出去,我頭上的機器失去了信號,沒了意識。
“莫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