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高興了。

卿九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的喜怒，這也要歸功于那些年謹小慎微的察言觀色。

“京城有人在等你。”容與低聲道。

卿九收斂了目光，繞過容與，旁若無人的走了出去。

柳斯急忙圍上來，焦急道：“這是怎么回事？那個男人是誰？”

卿九沒辦法回答他，這些日子，她也感受到柳斯對他的情誼，可他們不是一條道路上的人。

柳斯醫者仁心，而她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早就還不清了。

卿九避開柳斯詢問的眼神，看著無人處道：“我要回去了。”

“去哪兒？”

“回京城，我從那里來，現在有人來找我，我就該回去了。”

“可……”柳斯急得六神無主，他早就知道卿九絕非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會離開這里，可沒想到會這么快……

“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柳斯拉著卿九的胳膊，急忙道：“我和你一起走，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當初你來到這里滿身的傷，過的肯定不好，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回去的！”

卿九怒極反笑，甩開柳斯，冷冰冰的道：“柳斯，你別忘了這里還有誰，一個人辛苦把你帶大、育你成才的父親，還有醫館里那些孩子，你走了讓他們怎么辦？又讓那些生了病的窮苦百姓怎么辦？”

“我，我……”柳斯痛苦的捧住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這樣吧，你離不開這里，你的根駐扎在這兒，而我也該回去了。”

說罷，卿九便上了在一旁備好的馬車。

柳斯茫然地站在原地，孓然一身，看著馬車遠去，心痛到已經麻木。

……

“你能不能看看我。”

容與和卿九在馬車上面對面的坐著，可卿九要么閉眼假寐，要么靠在軟枕上看著外面的景色，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容與留。

“皇上，您是天子，我不敢看您。”

容與只覺得心頭一口氣憋在那里，怎么都出不去。

“當初那些事情，是我對不住你。”

卿九閉上眼睛，良久開口道：“皇上您大可不必，不管做什么都是我應該的，暗衛的使命就是拿命保護您，皇上不應該心軟的。”

容與痛苦的閉上眼睛，他想要靠近卿九，可不管怎樣都被她拒之于千里之外。

他不由得想起以前那些日子……那些被他掩埋在心底的快樂，還有他一直不愿意面對的情愫，現在早已無人訴說。

……

“皇上，還有半天，我們就要到京城了。”

“嗯，不要宣揚，分批進去。”

吩咐好之后，容與拉上簾子，把馬車和外面的世界隔絕了。

他看著卿九，道：“卿九，只剩半天了，就當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后時光，我們好好說會兒話吧。”

卿九沒吭聲，容與自顧自地說道：“當初我們一起修煉，我的確愛慕你姐姐，在你姐姐……逝世之后，我把你留在身邊，也是因為你姐姐死時說的話，好好照顧你，可……”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卿九殘酷的打斷他的話。

“可我必須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