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睡時,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一個身穿青色古衣的女子,跟我說:
“不要害怕死亡,就算你死了,我也會帶你走的。”
夢醒時,我才知道,我睡了四個時辰。
我沒有看清那名女子的臉,她似乎戴了什么東西。
但最讓我奇怪的,是明明夢中的女子只說了一句話,我卻睡了怎么久。
我很快就忘了。
因為,今天是我的生辰,陳姨和四位伯母給了曹家人錢,麻煩他們買些吃食。
說麻煩還真抬舉他們了。
陳姨和四位伯母不是沒有和這些曹家的狗談過:我們給你們錢,幫我們逃出去。
那些曹家狗猶豫了很久,卻拒絕了。
陳姨她們表示價錢好商量,但曹家狗還是拒絕了。
葉夫人道:“這簡直跟古王朝養死士一樣!”
黃夫人更直接:“曹家還養了這么忠心的狗!”
反正后來也不是沒談過,也是拒絕了。
“滾!還當自己是大將軍呢?快進去!”
我們不約而同地望向地牢出入口。
這次,又是哪一家人?
大將軍?會不會是哪個伯母的丈夫?
是一個穿軍服的中年男人,臉有些臟,但軍服卻一塵不染,本是中年人的臉上卻帶著幾分英俊。
“阿爹!你是我阿爹!對不對?!”
似乎是因為父女血脈項鏈,我竟是本能的喊了出來:“阿爹!”
中年男人的臉上露出幾分震撼。
“飛燕!你是不是飛燕!”
“阿爹!”
阿爹笑了,但又哭了,淚水順著他已經有些皺紋的臉,緩緩流了下來,他緊緊握著我的手,一直叫著:“閨女,閨女……”
我等了十五年,終于見到了我的阿爹。
阿爹也遵守了他的承諾,在我十五歲生辰那日回來了。
阿爹似乎發現了什么,連忙擦掉眼淚道:“你瞧瞧阿爹,你今天過著生辰呢,阿爹怎么能哭呢……”
我從不怨你,阿爹。
阿爹擼起了右手的袖子,手腕上竟有一只晶瑩透剔的綠玉鐲,他連忙取下來塞到我手腕上,說道:“這個鐲子是你姆媽的。”
“我當年上戰場時,你姆媽還懷著你,她就把這個手鐲套到我的手腕上,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一直護著這右手的鐲子,一點兒都沒碎,阿爹,現在沒什么能送給你,現在啊,只有你姆媽的鐲子了。”
“你要是嫌棄,以后阿爹什么都給你買。”
我慢慢扶摸著這只玉鐲,仿佛這玉鐲是一件稀世珍寶。
對于我而言,這玉鐲就是一件稀世珍寶。
這是姆媽給阿爹的,是阿爹戴了十五年的。
等等!
“阿爹!”我道:“你上戰場幾天姆媽才分挽的?!”
阿爹愣了一下道:“第二天,怎么了?”
為什么?!
陳姨同我說過姆媽身子骨從小就很健康!那為什么在姆媽送了阿爹鐲子,阿爹去了戰場上的第二天就早產死去了?!
“閨女,你怎么了?”
我聽見阿爹在問我。
“沒事,沒事。”
這件事,千萬不能說出去!
萬一我的猜測是真的,阿爹。
就等于阿爹代替姆媽活了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