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羽惑懶散地靠著椅背，腦袋偏到一邊，大有一種一不小心她就睡著了的架勢。

蕓簾手里捏一張紙，本來還想挺嚴肅地告訴羽惑這件事，結果看著她這么一個狀態。

蕓簾驀地就笑了起來，“這么累，昨晚你偷雞去了？”

羽惑眼皮都不想掀開，“如果你不讓我半夜去跟著尋默，我會這樣？”

“那你休息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蕓簾笑得愈發燦爛了，只不過羽惑看不見。

“哦。”羽惑眼皮都不用掀直接往外走，就她剛準備踏出房門那一步的時候，蕓簾又開口說了一句。

“也就你小徒弟被不知道什么玩意兒擄走了而已。”

羽惑差點沒一腳踩歪摔下去，她抓著門邊，側著身子轉過來，“你說什么？”

“看看？”蕓簾抬手晃了晃捏著的那片薄紙。

羽惑速度很快地走過去抓過那張紙。

羽惑皺眉，“誰送來的？”

“沒見著，不過這人應該有點意思。”蕓簾勾起唇角，她笑得有點意味不明。

“你認識？”羽惑抬頭，恰好看見蕓簾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她眉頭緊蹙，突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蕓簾回答她，“應該認識吧，不過并不確定。”

羽惑看著蕓簾，她總感覺蕓簾那笑有點瘆人，帶著莫名的詭譎。

“你什么時候去？這可寫著，讓你一個人去，不過我得跟著。”蕓簾起身，兩步走到羽惑身側，手搭上她肩膀，她微側過腦袋，開口說：

“畢竟，你出事了可沒人會幫我了。”

而且，也沒人可以幫她了。

羽惑輕輕應了一聲，她往邊上移了一步，臉上看不出半點焦急或是其他表情，“時間在明日，現在我先回趟云衣殿。”

蕓簾的反應……希望是她的錯覺吧。

蕓簾目送羽惑離開，過了一會兒，她笑得愈發詭異，帶著嗜血與殘忍。

“還敢回來，一回來就對我身邊的人出手，你是忘了你把我教成怎樣的人了嗎？”

“明明知道你把我變成了你以前想的樣子，又還在試圖把我變回去？”

“真說夠了。”

明明已經剝奪了她的所有天真和單純，泯滅了她該作為一個正常人的情感，現在卻又想讓她有點情感？

何必那么大費周章，其實一個人就夠了……

真的只需要一個人，就可以喚回蕓簾所有的溫柔。

蕓簾的目光包含的情緒不明，本來有些模糊的答案，本來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好像現在她開始明白了。

為什么她看見尋荊除了那張臉給她一種熟悉與親切，就沒有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為什么除了那種莫名熟悉的溫柔，她并不覺得她像以前那樣喜歡待在鎖漪身邊一樣喜歡待尋荊身邊，甚至有時候很缺安全感的根本不敢讓鎖漪離開她的視線。

她一度以為是因為隔了六年時間或是其他什么她想不到的原因。

畢竟，尋荊不管是那種臉，那習慣性溫柔的語氣，那偶爾的習慣都和鎖漪一模一樣，即便是孿生姐妹都不至于做到連很普通的習慣與動作都一樣。

精心地布置這場局，很出乎她的意料。

蕓簾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想干什么，尋荊是誰她也猜不到，或許只有自己一步步踏入那人給她鋪好的路。

才能真的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