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開始我好像是有點驚訝的，再調查調查才發現。”

“明憂并不是明丞的親生女兒，明家當初是雙生子。明丞有個孿生哥哥，不過好像這個消息外面并沒有多少人知道。”

“這也很好接受，明家世代為官，而明丞的那位孿生哥哥無心朝堂，就退隱了。”

“可惜了，他命短，年紀輕輕就病故了，余下兩個女兒，就是明憂和你，明羽。”

“說來其實挺好笑，明丞明明想接你們回去將你們當親生女兒一般，可惜半路遇刺，情急之下，竟然扔下你帶著明憂逃走了。”

“該說你命大還是怎么的呢？竟然沒死。”

說到這里，蕓簾竟然笑了一聲。

羽惑也無所謂了。

忽然間，蕓簾問了一句話。

“羽惑，明丞派人找過你的，你明明知道為什么還恨明家？”

“我不恨，當初去姜國幫云國太子，只是因為桑煙罷了。”羽惑輕飄飄地解釋。

“哦，這樣啊，你就不在乎你那個妹妹了？如果當初真的一個一個比武下來，你會親手殺了她。”

“為什么要在乎？”羽惑偏了偏腦袋，語氣平淡得可怕，“你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

羽惑是個怎樣的人。

幼年被拋棄，哪怕是無心的，她也確確實實經歷了好多無法想象的事情，那么磨煉下來，那點微乎其微的親情，還算什么，她就沒在乎過。

“也是。”蕓簾扯動唇角“行吧，就這樣了。”

“嗯。”羽惑應了一聲就起身離開了。

蕓簾看著羽惑逐漸遠去的背影，她眸光一點一點暗下來。

“羽惑，你活得永遠比我隨心所欲。”

她們明明都是幼年被拋棄了。

明明都是經歷了血腥黑暗走過來的。

可是心性還是不一樣。

羽惑還有親人，還有那個一心一意在意她的徒弟。

可蕓簾什么都沒有了，連她唯一在乎的人都不記得她了。

羽惑經歷的永遠沒有蕓簾多，所以哪怕她比蕓簾大兩歲，她活得都比蕓簾自在。

很多枷鎖從年幼的時候架到現在，取不下來了。

早就沒辦法釋然了。

—

—

羽惑出來后，目光有點暗，心情有點糟，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在乎明憂，心里到底有沒有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

好像這些根本沒什么意義了。

明憂最好一輩子都不知道她有羽惑這個姐姐。

畢竟，她已經害死明搖了。

她與明家有仇的。

想這些根本毫無意義。

而且啊，她可能會親手殺了她的親妹妹吧。

就算蕓簾說假的也行，但是，哪有那么容易，九分像的，怎么抵得過一模一樣？

嘖。

真是，明明已經手染那么多血了，還在乎多一個人嗎？

即使這個人，身份有點特殊。

羽惑抬頭看了一眼有些陰沉沉的天空，低聲輕喃：

“是羽惑，不是明羽，也沒有明羽。”

“早就沒有了。”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后悔，為了蕓簾害死明憂她真的不會后悔嗎？

至少，現在不會。

以后的話。

以后再說吧，可能，她沒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