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甚干忙。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且趁閑身未老，須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渾教是醉，三萬六千場。思量，能幾許？憂愁風雨，一半相妨。又何須抵死，說短論長。幸對清風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張。江南好，千鐘美酒，一曲《滿庭芳》
——蘇軾《滿庭芳》
——
“不，我要趕時間去周城。”慕花容側身就要走。李默把她拉扯住，再一次回到了懷抱。
半帶威脅利誘，“先別急著走，晚會我送你去。?”
“都…………。”霎時，李默覆上她的櫻桃般的唇，她發出的聲音全被堵住。
男人的力量大，慕花容的推搡如抓癢癢，李默單手抱住她，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從裙子下擺伸進去，往上。
慕花容企圖扯著裙子遮蓋住，不要往上撩起。誰知，李默側目又回到了灌木叢，斜視了眼，鋪在地上的那塊布。
寬厚的手掌不停地揉捏，時而左時而右，引得慕花容一陣輕顫。隨著手掌的摩擦帶來的感覺，她眼神迷離恍惚。
方才的趕時間，拋之腦后。
雙手攀上李默的脖子，隨即繞住，整個人掛在上面，潔白如玉的細腿環繞住他的腰間。
聲音飄散，李默一個轉身，半蹲姿勢輕輕把她放在塊布上，迅速褪去兩人身上的衣物。
緋紅爬上慕花容的臉，她緊緊咬著唇，手像八爪魚一樣掐李默的后背。
李默雙鬢涔透出薄汗，他的唇移至慕花容的耳垂邊上，輕輕地吹氣，溫柔低語“容容，放松……。”
慕花容或是聽進去了，神情放松會，立馬緊張起來。
果然，男人話真不可信。
……
過后，李默騎著摩托車，載慕花容去了周城。
路上遇見慕添擎，嚇得慕花容往李默身后躲。幸好馳騁之處，躲藏與布料里頭，無法窺視。她自覺得掩耳盜鈴，趕緊嬉皮笑臉地打招呼。
“擎哥。”李默點頭喊了聲。
“嗯！”慕添擎幾不可見地發聲。慕花容見狀，立馬解釋“大哥，我坐李默的車去周城，他順路。”
“嗯！”慕添擎同樣的音量回答。
“注意安全。”
“走了。”慕花容揚起手朝大哥晃了晃，李默的車忽地一聲，開出老遠。
“我怎么感覺大哥盯著我們?”開了一段路后，慕花容忐忑不安地問。“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怎么……怎么可能”，李默結結巴巴地否認。
你大哥不知道才怪。
他不是瞎子。
男人的眼睛，比女人的第六感準。
……
就在送慕花容去周城的第二天，李默跑了一次長途送貨。十天半個月才回來。
他們約好的下一回，并未開始。卻迎來了有史以來最強的暴雨。
暴雨來臨之前，村里家家戶戶都忙。忙著檢查茅屋的防漏工作，忙著家里牲畜的糧食，忙著田里的農作物。
李家更忙。
李家除了家禽牲畜生意外，是繁榮昌盛村魚塘養殖標桿專業戶。
慕花容為了見面，特地回到了家。被慕母嘮叨了好幾回，“都暴風雨，還到處亂跑。”
第一天……
田里的農作物被水淹了。
第二天……
門前的大樹菠蘿樹倒了。
第三天……
李家的池塘蝦魚全跑了。
接下來的幾天，全是李家損失慘重的新聞。
傳說中李家這次下血本，買了進口的蝦苗，為的是能趕上八月十五中秋節賣個好價錢。
哎！
人算不如天算。
慕花容想去李家，被慕母拉了回來，“黃花閨女一個，別往男的家跑，讓人說閑話。”
慕花容噘嘴不語。
你家姑娘，早跟人家了。
說不定肚子已經有小孫子了。
大哥慕添擎金口難開，擠出一句話“李家人現在心情不好，別去添堵。”
想想也是，慕花容便作罷。
大雨持續下了三天三夜，終于停歇了。
當第五天的初陽懸掛于空中，一道令人驚駭的消息在村落間奔走相告。
豬瘟爆發了。
李家是方圓幾里的養豬大戶，豬瘟一爆發，虧錢是板上釘的事。
當年手機并不流行，全村僅村長朱林家有一個座機電話。
哪家要打電話，需要到他家去，電話費五毛錢一分鐘。
接電話不要錢。
有來電時，村長朱林的媳婦楊紅在廣播里播出，接電話的人會蹭蹭蹭跑來她家。
當時，能有電話接，實屬榮幸，羨煞旁人。
慕花容尋思找李默，左思右想終究想不出好辦法。
那天，她如期而至私會之地。
被林間偌大的蚊子咬了好多包包，始終等不到李默的到來。
她前腳剛離開，李默后腳才來。
兩人沒見上面。
不了了之。
李默扶額惆悵，暴雨加上豬瘟，李家的家底去掉一半。整個家籠罩著低氣壓，烏云密布。
其他事，他沒了心思。
正在收拾池塘的杯盤狼藉時，忽而想起有約。
去?
還是不去？
他甩甩頭，試圖把腦子里的想法驅趕走。
我家損失慘重，慕花容肯定不會赴約。
他想通后，才去。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
慕花容，就愛錢。
……
慕花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心情不佳，蓋上被子睡了一覺。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一個男人背對著他，身著修剪得體的西裝，挺拔如參松。
她低頭，自己身上穿得是電視里那種婚紗，蕾絲布料，一看就很貴。
恍悟，這是結婚的場景。
她急忙向前，抬手企圖掰過男人的肩，面對自己。
一陣呼喚聲傳來，她轉頭循聲望去，再回頭，男人已銷聲匿跡。
只有明晃晃的燈，刺痛她的眼，她擋住光瞇著眼盯著男人消失不見的方向，那是周城數一數二的建筑標志。
“起床了!”慕花容夢中惆悵之際，被慕母一掐，醒了過來。
“啊！”慕花容鬼叫的聲音震耳欲聾，連啊了幾聲，慕母摸不著頭腦她發什么瘋。
“你昨天讓我叫你起床，去周城上班。啊什么鬼啊你。”
慕母丟了一句，就出門了。
“還上什么班啊我!”她一說完，頓住，剛才夢里的男人是在周城？
她嚯地彈起來，穿著打扮搭車去了周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