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夸張了吧！”小凱拿著改版過的合同大叫起來。

“怎么了？”曼凝問道。

“片酬只剩五分之一！”小凱驚呼，“這是什么算法，要真的較真兒的話，我們損失的時間成本放在任何地方都不至于是這個價！”小凱憤怒地大叫。

“我看看。”曼凝拿過來，仔細閱讀了一下，“給律師看了嗎？問問專業(yè)人士的意見。”曼凝平靜地說。

“已經看了。”小凱有些泄氣。

“怎么說？”曼凝問道。

“律師說，按照我們之前簽的合同里的條款，確實可以做這樣的調整。”小凱無奈地說。

“哦。”曼凝沒再出聲。

“但是咱們好歹爭取一下吧。”小凱仍舊不死心。

“算了。”曼凝揮一揮手，像是不打算再理會的樣子。

“怎么能就這么算了呢？這太欺負人了吧！不能凈挑軟柿子捏啊！”小凱仍舊憤憤不平地說道。

“你想，資方的錢總數(shù)是確定的對吧。”曼凝看著小凱認真地說，“咱們少了，必然是有人多了，誰多了呢？當然是謀劃這場變動的人。已經到嘴里的肉，還會吐出來嗎？”曼凝給小凱解釋道，“算了，隨他們去吧，我只想早點結束。”曼凝說道，繼續(xù)看書。

“唉，這個，真的是，吃相太難看了！”小凱忍不住罵道。

“吃相難看，也是建立在有人付出的慘烈的基礎上的。靈魂肉體都賣了，還在乎什么吃相。”曼凝笑著說道。

小凱無奈地搖頭，“我也撤了。你不干了，我也不干了。”小凱說道，這是他這么長時間第一次表露這樣的想法。

“你也不干了？”曼凝倒是有些吃驚。

“嗯，這些人，沒意思，浪費我的時間！”小凱氣憤地說。

“那你要干嘛？”曼凝笑著問。據(jù)她所知，小凱并沒有什么特別愛好或者特長，除了化妝以及給她做經紀人。

“我啊，哈哈，我要重操舊業(yè)！”說著邪惡一笑。

“你笑得不像好人啊。”曼凝開玩笑地說道。

“嗯，發(fā)廊，安安心心，賺辛苦錢，比這些吃相難看的人背后搞這些齷齪勾當要好很多。”小凱說道，像是突然下了決心。

“嗯，不錯。以后我會捧場，就是到時候，不一定錢夠最高等級的服務呢。”曼凝笑著說。

“曼凝姐，你這是說什么呢，我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給的。以后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你來我的發(fā)廊，全部服務最高標準并且免單！”小凱自信地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別怪我三天兩頭就要做頭發(fā)啊。”曼凝笑著說。

“每天來做都行！”小凱笑著說，像是被生活突然逼到了另一條軌道上。

此刻曼凝電話突然響了，卻是媽媽。

曼凝有點吃驚，媽媽很少在自己工作時間打電話過來，也從不關心自己的心情或者生活。她唯一關心的，便是保證曼凝沒有病的基礎上，多交些孝敬她的錢。

“曼凝啊，你快點過來吧。”對方非常急切，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怎么了，媽你慢點說。”曼凝連忙安慰。

“你哥。”對方說著便哽咽了。

“你別哭，我馬上到。”曼凝說著便掛斷了電話。

“小凱，我家里有事，這邊你幫我處理一下。”曼凝說著，便起身離開。小凱見狀來不及追問，只能把她善后。

到了媽媽的家里，發(fā)現(xiàn)媽媽已經在沙發(fā)上哭得泣不成聲，而讓曼凝大為吃驚的是，Bruno竟然也在。

“怎么了媽？”曼凝蹲在地上，看著媽媽滿臉淚水，疑惑地問道。

“我哪有那么多錢啊，曼凝啊，你一定要幫幫你哥啊。”媽媽哭著說。

“怎么了？”曼凝不解地看著Bruno.

Bruno用手比劃了一個手勢，是一個數(shù)字的意思。

“天吶，怎么會那么多！”曼凝感到了頭爆炸裂。

“媽媽，我也沒有辦法啊。”曼凝哭著回答，按照剛剛理解的數(shù)字，差不多是變賣自己全部家產的意思了。

“這樣的話，我真的就傾家蕩產了！”曼凝從來沒想到，沒來打算的安然隱退富足后半生，卻來了個中途掠奪，并且如此強勢地從媽媽口里說出。

“而且，這種事情，怎么又叫外人進來？”曼凝有些不解，并且，這其中的意味過于明顯，難道是要把自己賣了抵嗎？

而Bruno則是依舊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

“媽媽求求你了，媽媽就這么一個兒子，不能這么失去....”女人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

“您先別哭，您的病還沒好，這樣身體不行的....”曼凝哭著安慰，卻無計可施。

“曼凝啊，你一定要幫忙啊！”女人急需央求，幫隨著一種隨時像是要喘不過氣一樣的危機感。

曼凝哭了。

“好。”突然，她像是堅定了什么信念一樣。“但是，媽媽，可否答應我一件事情？”曼凝一字一頓的回答。

“嗯，就知道你是媽媽最驕傲的孩子了。媽媽一切都靠你了！媽媽一直逼你，向你要，就是因為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女人堅定的說，仿佛說著這個世界上，最不容置疑的真理。

曼凝哭了。她的哭，是無聲的，是心碎的。

“媽媽，這一次結束之后，可否放我一條生路。”曼凝說道。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媽媽不解地問。

“就當我贖回了自己。從此以后，不再是你的女兒，不再是某人的妹妹，可以嗎？”曼凝哭著說，她已經無力承擔這樣的痛苦。

“你這是在說什么啊，咱們是一家人啊，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地呀，媽媽生你的時候，臍帶繞頸，心都碎了....”她又來了。這是無數(shù)次的爭論，永不休止的主題。

“嗯，我現(xiàn)在用我前半生的一切還給你。好嗎？可不可以就此放過我。我也想活著，像個人一樣，為了自己而活。”曼凝說道。

啪，一個嘴巴打到了她的臉上。

“早知道你是這樣狼心狗肺的人，我在你出生那天就捅死你！”媽媽惡狠狠第盯著曼凝，像是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