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以后,沉白姳就興致勃勃地等著沈雋卿的回復,但這個時候,玉兒卻敲響了房門,然后走了進來,看著沉白姳說道:“小姐,學堂里的王先生來了,夫人讓您去前廳。”
王先生?
想到此人,沉白姳不由得就心生反感,這王先生雖然在天津衛教書教了有大半輩子,可是人卻老古板的很,每每她在課堂上說些趣話,都被這王先生說成是大逆不道的言論,他手里拿著的戒尺,打的最多的就是沉白姳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去。”沉白姳從凳子上跳下來,噘著嘴,不情不愿地跟著玉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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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府的前廳里,時不時傳來幾聲蒼老的笑聲,沉白姳一聽就明白這是那王先生的笑,此人多變的很,在學堂里整天板著臉不茍言笑,但在娘面前,他卻笑得比章管家還要和藹慈善。
“喲,小姳兒來了。”王懌伸出自己帶著老人斑的右手,輕輕撫了撫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須,然后笑著對沉白姳說道。
沉白姳看著他這幅笑得跟老菊花似的笑臉,就忍不住心生膈應,但在娘面前她又不好發作,所以沉白姳低聲叫了句‘王先生’就算問過好了。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知禮數。”蘇曼看著沉白姳對王懌擺明的不敬,有些不悅地開口。
姳兒是那個人的女兒,而且以后她還要繼承家業,若是這般不明禮數,以后她怕是要吃虧,蘇曼不得不擔心。
“令愛年歲尚小,夫人不必對其過于苛刻。”王懌看上去倒是沒有任何不滿的神色,反而安慰起蘇曼來了。
“王先生明德寬宏,姳兒有您這樣的老師,實在是天大的福分。”
“老夫學術不精,只能勉強教教這些個小孩子罷了,”王懌不再和蘇曼對視,而是看著沉白姳道:“小姳兒,半月后學堂就要開學了,我布置給你的任務,你可曾寫完?”
“自......自然是寫完了,我前些日子便都做完了。”沉白姳有些結巴。
王懌:“寫完了自然是好事,但學堂開課之際會有測試題,小姳兒在家可要好好背書才是。”
“學生記住了,謝謝先生教誨。”
看著沉白姳乖巧的樣子,王懌點了點頭,然后對蘇曼道:“老夫尚且有事在身,便不久留了。”
在章管家帶著王懌走出前廳后,沉白姳才把腦袋往蘇曼膝蓋上一擱,說:“娘,那個王先生,是不是又來問您要錢了?”
蘇曼摸著她的小腦袋,輕輕點頭。
而她一點完頭,沉白姳就義憤填膺地說道:“那王先生根本不是個好人,他做人兩面三刀的很,一看就不是正經做學問的,娘你為什么還要給他錢?!”
“姳兒,你還小,你不知道這當今的世道已經到了人吃人的地步,王先生只是想保住他的學堂,保住你們這群剛識字的孩子罷了。”
“為什么要保住我們這群孩子,我們不是有爹娘護嗎?”
“所以娘說姳兒你還小,有些事兒啊,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