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是夜,荒涼的山莊別野里突兀地響起一聲慘叫,驚醒了每一個活著的生命。
直至雨落雷鳴,鳥倦天晚……
……
叮咚!
似乎是被上了發條的機器一般,江村一郎一聽見熟悉的門鈴聲便幾個快步沖到門前。盯著漆黑的木門深呼吸了一口。
這才敢把手放在門把上,“哦!是定生老弟嘛!你可算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眼前,一位身著黑衣,面容憔悴的青年十分不友好地推開了江村一郎。用自己沾滿泥巴與雨水的靴子接觸著貴重的石英地板,同時張開他那張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迅速地說道:“人都已經到書房了對吧?”
“額,是的!當然,我們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這么做了,可是……定生老弟,我……”
“閉嘴,你現在先去乖乖給我準備一大杯熱牛奶。你知道我舟車勞頓到這浪費了多少寶貴的體力嘛!”高野定生依舊用他那迅速無比的語氣說著,同時腳下生風,朝著二樓的書房疾速跑去。不過他跑的很有意思,是側著身跑,就像螃蟹一樣。
“對了。”
江村一郎渾身一抖,低聲問道:“又有什么事情?!您不會已經發現兇……”
“我的車拋錨了,你去讓人給我修一下。記住,不準動我車里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高野定生便消失在了樓梯上,似乎已經登上了其他一個樓層。
吱呀——
江村一郎踩了財神的屁股,幸運地繼承了自己老丈人這間老舊又貴重的別墅。其富麗堂皇的指數遠不是常人所能想像得到的。
高野定生打開跟大門材質一樣的木門,大眼一掃便能看出這間書房里的書到底有多寶貴。
要是偷拿兩本進獻恐怕就能輕松考進藍大了吧……
高野定生笑了笑,將這個不成熟的犯罪想法拋之腦后,問出了他的經典臺詞。
“你們……誰是兇手?”
眼前,七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小男孩穿著洋裝,一個個端坐在對于他們來說明顯過高過硬的椅子上。
不知道誰竟然還貼心地準備了皮墊,算了,軟的舒服~
高野定生環視一圈,沒有人回應。
咔。
高野定生背手關上房門,一把拉過了離自己手頭最近的一把木椅放在依靠在門上。
當然,我描述的依靠其實只是一種委婉給足面子的說法。現實是江村一郎用他那同樣濕漉漉的褲子帶動著大腿肌肉,甩出一腳把椅子踹到門上。
突然的舉動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顯然嚇到了七個小男孩。其中有六個都抖了一下,忍不住朝高野定生瞥眼。
至于罪魁禍首高野定生,則是一屁股坐下,隨意地將雙腿砸在桌面上。
“喂,做我對面那個,你為什么不看我?”
正對著他的小男孩似乎不喜歡這位暴脾氣的偵探,用孩子特有的不信任的口氣說道:“我一直都在看著你。”
“吼……是嘛。”
“介意嗎?呼……”
在牛奶還沒有端上桌之前,高野定生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仙氣飄飄。
“呼……那好。
跟幾位打招呼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我就不做了,呼……
先給你們說說死者……也就是諸位的母親的情況吧……”說道這里,高野定生突然噗嗤笑了一聲,好在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繼續舔唇道:“死者顯然是死于刺透傷,畢竟脖子都只剩下一層皮還連著頭了,嘿嘿,看起來跟豆筋一樣。咳咳……”
竟然被自己的煙給嗆到了,真是……
高野定生一邊繼續說著情況,一邊用他灰色的眼眸觀察著這唯七有作案可能的嫌疑人,也就是受害者的七個兒子。
不得不說,江村一郎的夫人在培養孩子方面很有一套。應該是從小就佩玉過他們的心理素質的。畢竟在面對自己母親死亡這件事,他們臉上都沒有多少正常孩子會露出的“啊啊啊啊!我不相信!”或者“嚶嚶嚶!我不相信!”一類的。
“呼……情況就是這樣了。”
高野定生掏出側兜里的煙袋,瞥了一眼又扔了回去問道:“有煙灰缸嗎?”
“這里是書房,偵探先生。”
回答他的仍然是正對著他的七子老大,似乎他能代替自己所有弟弟作答一樣。
“好好好,那么現在請六位做到旁邊的小朋友出去好了……”高野定生朝前伸直身體,用還未熄滅的煙頭指著老大咧嘴一笑,“這倆先談談,談完咱們兩個的睡前牛奶應該就會送來了。”
“大家出去吧。”
老大的姿勢未變,唯有嘴唇微動。他的弟弟們倒也聽話,沒有發出一聲一響,還懂事地把椅子推回。一個接一個走出了房門。
吱呀——
“嘿嘿……哈哈哈哈!想不到啊嘖嘖嘖,真是想不到!”高野定生突然毫不在意旁人的大笑起來,整個身子做出各種膨脹的姿勢,仿佛不會跳舞的硬要跳的傻子。
“想不到什么?”
“我啊,實在是想象不到……”
啪的一聲高野定生踹在椅子腿上讓自己落下,眼神兇橫,吐出一口唾沫星子罵道:“你個該死渾蛋竟然為了那么一點小事就對親人痛下殺手!”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老大用他稚嫩的臉成功做出了一個成熟的嘲諷表情。
“沒關系,江村三郎小朋友,哦不……應該是藤野麻先生。”高野定生此刻就像是喝了過期牛奶自認倒霉后自暴自棄的表情一樣,朝藤野麻,也就是這棟別墅真正的主人伸了個中指。
“你以為你這個老魔頭干的事情真的就是無人知曉的嘛!狗狐貍早就告訴我了啊渾蛋!”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壓迫感不夠,高野定生幾步走到老大椅邊,一把抓住對方平整的外衫吼道:“你在地下室放的那些該死的魔法書跟泡的瓶瓶罐罐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怎么?你可不要告訴我你祖籍韓國,想要泡點菜吃!啊!回答我啊!那是什么!”
“我不清楚你在說什么。”
“呵呵,好,很好……”高野定生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演歌舞劇,猙獰地不像人臉。
“那就來說說你女兒吧……我已經看過她的日記了……吼吼吼,如果可以。我還真想帶走那東西,要是發表出來一定會成為一本出色的日記體驚悚小說。
再加上一點男**靡之事,一定能得諾貝爾獎。你還真是親手創造了一個優秀的女兒啊。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
高野定生將手放進了外套里,準備拉出他一早拿到的沾著血的日記。
“你怎么就能這么狠心,你已經不再是人了對吧……”
吱呀——
“定生老弟!牛奶……”
啪!
江村一郎看著眼前背對著他的高野定生,聲音顫抖地問道:“高,高,高,高野定生……你在干什么?!放開我的兒子!”
“哦,你來了……我的牛奶啊……”
說著,高野定生側過身,沖江村一郎笑道:“顯而易見,我在審問殺害你妻子的兇手啊……”
“他說的對。”老大突然發出了跟他剛才完全不一樣的,成熟的聲音,“我正在審問殺害我的母親的殺人兇手。”
“吼?你是說……我?”高野定生一笑,看向老大的眼神多了一份冷靜。
“對,就是你。高野定生先生,你可以先向家父解釋一下……
為什么你的后背,沾滿了鮮血嗎?”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