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靈魂看上去就很美味，但我也依舊不能在你身上花費太多的時間。”

瑪門開始進入工作狀態(tài)。

大部分魔鬼都不會擺出友善的態(tài)度。

這點和性格或其他因素都沒有什么特別關(guān)系。

具體原因就好像人類很少會為圈養(yǎng)的家畜取名字一樣。

和自己的食物培養(yǎng)感情，確實很難為這種行為給予合理的解釋。

托尼沒再出于那種受限的狀態(tài)。

更具體地說，原先那些大漢都無法保持手上的行為。

未知生物的出現(xiàn)，往往伴隨著極大的恐懼。

沒有接受過相關(guān)教育，也沒有親自接觸過那些從地獄傳來的知識。

甚至都無法說出任何的話語。

能夠保持冷靜，在交易中流暢地和魔鬼討價還價。

始終只是個別例子。

“還是你會天真到以為這只是眼睛的錯覺？”

耶魯并沒有那種特別天賦。

僅僅是保持對下肢的控制就已經(jīng)耗盡所有力氣。

僅僅是維持站著。

僅僅是對抗瑪門降臨時的那種強勢氣場。

君王。

即使在地獄中也是頂尖地位的獵人。

“可以停止擺出那種表情嗎？同樣作為商人，你應(yīng)該知道浪費時間是一件多惡心的事情吧。”

瑪門的手，如果能算是手的話，在那張臉頰上輕輕地撫摸著。

就是如此地貼近，幾乎可以吻到的距離。

明明誰都會覺得那只是在耳邊的低語。

但在場的任何人也可以清楚地聽見那一字一句。

耶魯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不知所措。

教堂確實會有資源傾斜，但那很多時候都無關(guān)家庭背景或個體實力。

就像是第一學院的邀請函，最優(yōu)先提供的依舊是已知的新力軍。

本身的天賦和在訓練時能夠有多大的投入。

而最重要的是，能否展現(xiàn)出面對地獄時的堅定意志。

隨著圣騎士的弱勢，教廷和信仰在人們心目中地位的沒落。

收生門檻在各方面都在降低。

第一學院的主要功用，在近年來也逐漸從解決人類公敵這一點轉(zhuǎn)移到提供新生代聯(lián)誼的場所。

只有捐贈或補貼是某些膽小貴族培養(yǎng)的長久習慣。

那些恐懼甚至在圈子中象征著懦弱。

“失去從金錢中得到的優(yōu)越感，你就連開口講話的勇氣都沒有嗎？”

那僵硬的表情，唯一能夠展現(xiàn)就只有瑪門內(nèi)心的不耐煩。

氣勢的絕對壓制。

甚至眼神，就足夠把耶魯嚇得雙腿無力。

只有托尼強硬地站到中間。

張開那雙稱不上粗壯的手臂。

是真的想要拯救哥哥，從內(nèi)心深處的黑暗中拉出來。

而和魔鬼簽訂契約，那就絕對是一場無法逆轉(zhuǎn)的災(zāi)難。

自己已經(jīng)把靈魂放到交易桌上，僅剩下的選擇就是守護身邊所有熟悉的臉孔。

不受地獄的滋擾。

“我在最初的時候就想要成為一面盾牌。”

阻擋全部傷害。

“找到幾個可以把后背交托的伙伴。”

探索會被地獄陰影所籠罩的真相。

“然后向所有人證明，老神父那么長時間的堅持是有價值的。”

愿所到之處，圣光沿路同行。

托尼就那樣站出來。

就像過去的每一個決定，在自己都不確定會引來什么后果的時候就站了出來。

不過背叛，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

再次從身后被用力地推開。

本以為想要拯救的好意并沒有被接受。

“你真的什么都能夠做到嗎？”

雙手還在顫抖著的耶魯終于在強烈的刺激下回過神來。

瑪門的出現(xiàn)過于突然，對于未知的恐懼都讓他害怕得思緒亂成一團。

直到那個棕發(fā)的男孩又自顧自地站到身前。

如果能夠掌握那種力量，就可以徹底擺脫那個長不大的孩子了吧？

“如果沒有他，你覺得自己有資格站到我的面前嗎？”

耶魯最脆弱的一面再次被刺傷。

明明記得自己是同齡人中最頂尖的存在。

卻總被那個身影奪走目光和掌聲。

一直都相信所付出的努力絕對不少，但最被看重的身份依舊是亞伯家族的繼承人。

他笑了。

在發(fā)現(xiàn)連這種未知存在都選擇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的時候。

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出來。

“提出要求吧，單從還能夠揚起嘴角，我愿意給予你最起碼的尊重。”

力量？

金錢？

不，耶魯想要成為，即使幾百年后都會被記住的那種傳說。

當機會出現(xiàn)，就應(yīng)該以最敏捷的方式狠狠地咬住。

就如同瑪門所說，時間把握的重要性本來就是作出正確選擇必要的因素。

“這就是你確定的嗎？能夠在歷史中留下痕跡的那種偉大存在。”

五，別同意任何經(jīng)過魔鬼之口所修改的描述。

只是誘餌。

托尼默默加上第五條原則。

在耶魯點頭的那個瞬間，雙腿就逐漸轉(zhuǎn)變?yōu)橐粭l尾巴。

即使是臨近大海的波爾城中，也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體型的不知名魚類。

陸地上無法呼吸。

跳動著。

缺氧。

用盡全力的掙扎也并沒有讓死亡的腳步稍微放緩。

就那樣被帶走。

托尼有產(chǎn)生過反抗的想法。

但結(jié)果依舊沒有出現(xiàn)任何變化。

“這次就謝謝你的招待，在不久的未來中也記得要拼盡全力好好活下去。”

瑪門的到訪確實只是一場偶然的意外。

會遇到讓他感興趣的靈魂也只是不在計劃中的驚喜。

不過在離開前，依舊是被托尼的手所拉扯著。

要掙脫是一件很輕易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像這種不美味卻很有趣的靈魂，即使以瑪門的閱歷來說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雖然因為好兄弟提前動手，而又確實不希望像別西卜那樣打亂原先的秩序。

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也可以當成是笑話就那樣聽聽。

“我的靈魂，可以用來把他換回來嗎？”

首次交易的內(nèi)容依舊被記住。

最初提出想要換回老神父的生命也沒有被直接拒絕。

“稍微透露一下，我們那邊的進食并不會破壞原先的結(jié)構(gòu)。”

僅存的作用也就只是當成補充劑的原料。

想要換回那些沒有價值的靈魂這點，也向來都是交易中前幾名的熱門項目。

“只是你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