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意外總是會發生。

“道南。”

這是第一次的自我介紹，托尼估計這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自己的配合。

黑袍大刀男，不，應該說道南。

比起約德是一個更純粹的人。

做事有著很明確目標。

可以對自己的欲望進行一定克制和忍耐。

“認識安東尼。”

道南是一名圣騎士。

沒有曾經。

口中的認識甚至是指作為過同一屆的學生。

第一，以及第二。

也讓他更懂得有些事情并非單靠努力就可以逆轉。

即使把每秒鐘都拿來作為練習的用途，都依舊無法做到任何意義上的超越。

只能夠被老師們拍拍肩，溫柔地說出一句看得出已經很努力。

然后繼續坐在第二的位置上。

“愿所到之處，圣光與你同行。”

以道南零碎字詞中，他并沒有認為就已經成為背信者。

使用魔鬼的力量也只是為了更好地了解自己的對手。

如果單靠努力還是做不到，那么借助外來的影響或許會是唯一的抉擇。

無關對錯，無關利弊。

當這就是僅剩的選項時，要么做，要么放棄。

而后者，違背他成為一個圣騎士的初心。

他要獵殺魔鬼。

他要讓地獄的來者受到同等的折磨。

他要證明人類并沒有那么脆弱。

他要讓全世界知道，道南不是什么魔鬼所生的孩子。

父母來自波爾城的西北方。

以非貴族身份進入第一學院，用難以想象的毅力達到那樣的成績。

僅次于安東尼。

和約德的合作并不沒有經過事先設計好。

但微笑者的背景和實力確實是很適合被利用。

尤其是擁有那樣的條件還再加上一個不靈活腦袋。

“而我現在需要它。”

補充劑。

那個大概是在廢城區收集起來，花費很長時間才累積起來的億份補充劑。

托尼倒是沒有一定要拒絕的理由。

即使道南全部都是謊言，但的確只要殺死自己就可以達到目標。

割破喉嚨。

然后對尸體做一些簡單處理。

假如的確存在任何殘留物，根本就沒有隱藏的可能性。

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剁成細小碎末。

在完全的黑暗中，托尼可以想象道南依舊套在黑色袍子中。

露出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對于意外得到計劃關鍵物的自己展現出難以壓抑的渴求。

“等下放你離開。”

這種承諾不用太放在心上。

能否離開并不取決于現在的對話，而是在事情結束時某些人的心情。

道南沒有夜視能力，那么這片空間的控制很可能就落在約德的掌握之中。

而很顯然到那種情況，為了完成計劃，被放棄的也更傾向是自己。

順著左臂的刀，摸到那個自稱圣騎士的右手。

抓緊，然后摸向后腰某處。

動作自然而沒有停滯。

第一次被匕首劃破皮膚，錐心的痛楚就好像只是昨天的回憶。

完全復原的只有傷口的表面。

就如同卡瑞斯所說，那將會成為自己一生中的弱點。

“我能夠感覺到被約德接觸過的只有這里。”

又是一刀。

普通的利器。

指甲都快要陷入自己的血肉中。

托尼相信那種場面會很惡心。

“約德的記錄，一個星期，日均三次。”

從分別開始。

唯一造成傷害的就只有和耶魯起過沖突。

卡瑞斯更多不過是精神上的折磨。

但以道南的判斷，卻很確定已經被完全吸收。

半個月吸收億份標準生命力。

連魔鬼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托尼的身體被轉動。

衣領被抓住并提高到半空之中。

雙腳無法觸地。

“東西，交出來。”

嗯，不意外，自己果然是會被放棄。

安東尼叔叔沒有認出來曾經的同學，但他那時候就知道道南的眼中永遠都只會有執行中的計劃。

好刀。

至于看待別人生命這方面上，再怎么說也比約德好上一點。

就那么一點。

約德會做出那種虐殺行為。

而道南多少還需要一個原因而動手，只是當中不會把情緒包括在內而已。

但就像是遇上一塊攔路的石頭。

比起繞開，更擅長直接爆破。

“信仰對于你來說，到底擁有著什么意義？”

托尼以前也很難想象，在這個時候的自己居然會想到這樣的問題。

老神父奉獻一生來宣揚的。

安東尼所質疑和迷茫的。

耶魯簡單地當成是牟利工具的。

“我所渴求著的。”

道南沒有松開那緊握著自己衣領的手。

講起更多有關在西北方的事。

從小生活在一條小村落。

不清楚魔鬼的模樣，只是敬畏已經成為約定俗成的傳統。

直到有外來圣騎士的來訪。

和現在安東尼一樣的，到處游走的他們正在了解更多有關地獄的事情。

而同樣地，也成為黑暗降臨之處。

年幼的道南就只能看著父母，以及那些熟悉的臉孔被一個個吞噬。

用那雙小手拍打著抱起自己的圣騎士。

哭鬧著，埋怨為什么選擇逃跑。

“那么你能告訴我，要怎么做才戰勝他們嗎？”

本應該握著盾牌的左手已經斷裂。

圣騎士就不是人類嗎？

一樣會害怕，一樣會絕望。

魔鬼不會受傷。

魔鬼只需要帶來悲劇和慘劇。

魔鬼遠遠比人類強大。

但自己卻僅能夠擁有一次的人生。

丟了就沒了。

最后也被帶來到這個國家。

一邊忍受被稱為是魔鬼的孩子，一邊憑著自己的努力達到同齡人的頂尖。

僅次于安東尼。

“信仰是我所渴求著的。”

無能為力，他比誰都更清楚當中的含義。

而本來暫時交由約德保管的，則是自己打算用來和魔鬼交易的內容物。

托尼很難判斷那種想法是否過于偏激。

畢竟現在面對的對手，可不是所謂的普通人類。

常規的手段很難達到明確的進展。

而起碼就道南的那套說辭中，還是對信仰訂立一個新的定義。

無關圣光是否存在。

只因為愿意站在魔鬼的對立面之上。

所以相信。

為了讓榮光照耀大地，為了驅逐魔鬼所帶來的影響。

即使過程再痛苦，也想要做到一些改變。

“你懂了吧？所以，趕緊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