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別喝了!都已經巳時三刻了。”琴兒看著黎歌,有些于心不忍。
黎歌放下已經喝完的酒壺,站了起來扶住桌子,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娘娘,夜深了,去哪兒啊?”
“別跟來。”黎歌說完,自己逛著逛著就到了瀟銘殿。
殿內沒有熄燈,因為顏月總是會在這個時候匯報黎歌的事情,卻不知他為何站在殿外沒有進去。
黎歌呆愣地悄悄走近,站住了腳步,聽清了里面的聲音。
“你說什么便是什么。”百里君昔在跟什么人談話,語氣十分溫和。
“嗯。”芍藥。
“那你可要給本君生個孩子,才能留得住本君的心。”
“君昔……真是……”芍藥坐在凳子上,可以清楚的看得見站在門外的顏月的影子,沒有再說下去。
而百里君昔看了看芍藥,自己則坐在床邊,也有些沒了興致做戲,熄了燈假裝睡下。
芍藥這才敢掉下眼淚,生怕百里君昔看見,但是百里君昔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黎歌站在那兒,仿佛心里空落落的,掉下眼淚:他不是從來不讓別人進他的寢殿嗎?連我都沒有進過……就如同這場說下就下的暴雨一般,雷聲霹靂。
芍藥心急地站了起來,正要出去。
“芍藥怎么了?”百里君昔語氣雖然很輕,但是有些威脅之意。
芍藥站住腳步,忍著抽泣聲,百里君昔靠近她小聲地說道:“顏月扛得住。”
不知道站了多久,黎歌有些麻木,她討厭下雨……
顏月轉過身準備離開的,才看見黎歌站在那里淋著雨,就如同剛才的自己一般,他走了過去,說道:“殿下已經休息了,你回去吧……”
黎歌沒有回應,顏月看得出來黎歌那充滿仇恨與怒氣的眼神,隨即說道:“有什么事情沖我來,芍藥她……”
“值得嗎?”
“……”顏月低沉下來,搖搖頭,“我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心痛……”
殿內——
“不行,我不能讓顏月一直在外面……”芍藥說著要沖出去。
百里君昔說道:“你別忘了,顏月是一個死人,一場雨而已,死不了。”
芍藥看著百里君昔,說道:“殿下何必騙我呢,死人是沒有心跳的,可是我能感受得到,顏月是會對我心動的。”
只因雷聲掩蓋住了屋內屋外的動靜。
“你說什么?”百里君昔皺了眉,冷笑一下,“那你可考慮清楚,現在出去的后果。”
“我……”芍藥正要不顧一切出去,突然一個聲音讓她止住了腳步。
是黎歌的吼聲。
“我的孩子沒了!她不僅背叛我還要給我愛的人生孩子!你就算替她死千百次都不足以消除我對她的恨!我告訴你顏月!我最恨背叛我的人!我一定會殺了她!”
“就因為我心軟!才會讓秦蘭慘死!才會讓我的孩子慘死!才會讓那個賤人去勾引我的男人!”
顏月說道:“快些回去吧……”
顏月離開后,黎歌任然站在原地,殿內點起了燈,門被打開,芍藥撐開傘朝著百里君昔行禮后離開。
百里君昔撐開傘走向黎歌,輕聲說道:“先進去,本君自會與你解釋。”
“怎么?芍藥惹你不開心了?”黎歌語氣中帶著失望與生氣。
“外面下著雨,先進屋。”百里君昔拉住黎歌的手,黎歌直接甩開,“不用你管!”
百里君昔知道,黎歌在賭氣,于是百里君昔將傘丟掉,直接將黎歌抱了起來,走進屋里。
黎歌沒有掙扎,因為此刻,她也有些神志不清,不知道該做什么。
百里君昔將她放到椅子上,正欲去拿什么,黎歌直接站了起來,又被百里君昔摁了下去。
“乖,坐好,本君去給你取衣服換上。”
黎歌不明白此刻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可是就是無法冷靜下來,也是第一次這么無法冷靜。
“憑什么?你讓開,我要出去。”黎歌沒有看百里君昔,也不想多看,哪怕看一眼,她都覺得心很疼。
“本君和芍藥什么都沒有做過,本君不喜歡芍藥。”
黎歌這次,沒有回答,但這兩句話也入了耳。
“可是……”黎歌有些哏咽,掉出眼淚,“芍藥可是喜歡你的很啊!所以呢?!你是不是又覺得她有什么利用價值?也對啊,你根本不喜歡任何人!”
百里君昔抓住黎歌拍打自己的兩只手,霸道地吻了上她的唇。
黎歌力氣比不上他,縱使掙扎但也是徒勞,百里君昔感覺到她冷靜下來,才緩緩放開了她,或許是太過激了,黎歌的手腕被捏出紅印。
百里君昔正欲開口,黎歌直接一巴掌打了過去,輕聲說了一句,“我討厭你……”,離開了。
百里君昔沒有追出去,只是愣神地看著空蕩蕩的椅子,只有黎歌留下的雨水。
百里君昔想著,明天再去找黎歌說清楚一切,應該給黎歌一個冷靜的時間。
隔天——
黎歌無精打采地吃著早膳,思考著:我昨天應該聽他解釋一下的吧,唉~到底是怎么了呢,或許給他個解釋的機會也就不會鬧的這么僵了,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找我解釋,如果他來,我就給他個機會,先看看他是什么理由吧……
午時——
百里君昔看著徐太醫,問道:“可去過了?”
“嗯,平妃脈象平穩,沒有大動脾氣,很配合老臣檢查,老臣給平妃開了幾服藥,不久就能調理好身子。”徐太醫回答著。
百里君昔想著,這時候去找黎歌,應該可以……
這時,顏月走了進來,眼神依舊如昨天一樣無光,單漆跪地,說道:“主子,探子有了些新消息。”
“說吧。”百里君昔嘆了嘆氣。
“左丞相的動機已經很明顯了,只是他還未采取行動,目的就是為了借刀殺人,坐收漁翁之利。”
“這老東西本就與本君不合,百里稀玉又不得他心意,自然是要謀反的,可惜……他終究是要敗的,既然他想那么做,那本君就和了他的心。”百里君昔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屬下認為,還是除掉為好,既然他不識好歹不愿意歸順您,那又何必與他浪費時間。”顏月義正言辭地抬頭看著百里君昔。
百里君昔站起身,回應道:“左丞相是個聰明人,本君是在給他機會,就看他識不識時務了。”
“百里稀玉仍然不相信媛暖傾假死,暗自找尋,屬下雖已經派人將那些人處理掉,但不免引起了疑心。”
“這個倒沒什么。”百里君昔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說道:“顏月,坐著讓徐太醫給你把把脈。”
顏月有些疑惑地問道:“主子,屬下身體康健,無病,主子不需擔心。”
百里君昔看了看徐太醫的反應,說道:“徐太醫遵本君說的做便是,你也是個聰明人。”
徐太醫和顏月都是他的心腹,自然是這世界上知道百里君昔事情最多的人,百里君昔知道徐碩知道百里君昔身邊辦事的人除了自己都是死人,所以只要想想徐碩一定知道百里君昔想讓自己診什么。
但是徐碩反應有些反常,僵笑著,顏月已經坐好,他卻遲遲沒動。
“徐太醫?”顏月有些不解地喚了一聲。
徐太醫才反應過來,直接跪到地上,說道:“殿下您就別為難老臣了,這……”
百里君昔神情凝重,不明白地問道:“徐太醫此舉何意?”
徐太醫聽完,沒有說話,只是站了起來,走到顏月身邊,手有些抖地給顏月挽起些袖子。
徐太醫一邊診脈一邊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