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秦風已經備好了晚膳，但下人卻來報說，陸姑娘沒空來吃飯，于是乎，衛安然便端著餐盤過去，走到房門口，就看見房門開著。

“陸姑娘。”

衛安然邊喊邊走了進去。

走進去才看見地上散落了好多書籍，而女子則坐在地上正翻著一本書籍，衛安然將餐盤放在桌子上，說道：“陸姑娘，先吃飯吧。”

“嗯。”

陸離兒也不抬頭，只是隨意嗯了一聲。

此時的她正全身心的投入在這些書籍當中，衛安然曾聽秦風提起過，她這個樣子已經有十幾日了，日夜廢寢忘食的。

“找到了。”

陸離兒低喃一聲。

找尋了這么久，她終于找到了。

衛安然問：“什么找到了？”

陸離兒站起身來，望向身后女子，似是有些猶疑，“現在還不能確定，只是確定了個大概，我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嗯。”衛安然也不多問，她將飯菜一一端了出來，“那我們先吃飯，吃完了再驗證。”

“不。”

陸離兒搖搖頭，“這個驗證，需要你們同意，但你一個人做不了主。”

衛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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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楚洄頻頻到訪林府。

上一次衛安然的提議，他欣然的接受了。

衛安然提出要合伙開藥膳，在飲食中加入美容養顏的方子，針對的人群是長安城內的名媛貴婦、大家閨秀以及其他想要駐顏美容的女子。這個法子，還是衛安然在涼州路上想出來的，還多虧了謝慕白給她靈感。

至于合伙的方式，衛安然出藥膳方子，其余資金、店鋪、人手等均由楚洄負責，如此以來，分紅自是楚洄拿大頭，分給衛安然四成。

這個分紅模式，秦風自是不甘心。

他不知從哪里翻出陳茶來，給登門拜訪商討生意的楚洄沏上，以至于到了后來，楚洄來林府的時候，都不要求放茶葉了，白水即可。

而就在他們紅紅火火打算開展新的產業的時候，那一邊林珺班師回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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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師回朝之后，林珺依例去進宮面圣。

就在林珺面圣的時候，衛安然正好在自個娘家，同她姨娘說話。

“涼州的事情，都傳遍整個長安了，我現在想起來都覺著后怕，若是真的發生了……若是阿鈺當時去了……”柳霜雪說不下去了，之后的畫面她簡直不敢想象，“這幾日我時常夢見，阿鈺他偷摸去了戰場，而涼州又發生了瘟疫，整座城，生靈涂炭……阿鈺他……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柳霜雪說著說著，眼淚又不知不覺的落了下來。

衛安然的心，猛地一揪。

她這說的，分明便是上一世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情。

“姨娘。”

衛安然寬慰道，“做噩夢罷了，如今阿鈺不是好好的嘛，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作甚。”

“可不知怎的，我卻覺得這夢太過真切了……”柳霜雪擦擦眼淚，“哎，不說了，幸好只是做夢而已，不是真的。”

“不過安兒……”

柳霜雪止了眼淚后，又想到了一件事。

關于涼州差點發生瘟疫一事，已經傳遍了整個長安，那自然也傳到了柳霜雪的耳里，她剛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她就聯想到了那時衛安然把衛鈺關在房間內，還千叮嚀萬囑咐自己千萬別把衛鈺給放出來。

“安兒，你同我說實話，你那時便知道了？”

“知道什么？”

衛安然裝傻充愣，“紅袖，嘗嘗這個，這個好吃。”她剛吃完桌子上的棗泥糕，覺著好吃，便拾了一個遞給紅袖。

紅袖喜滋滋的接過，“謝謝小姐。”

“沒什么。”

柳霜雪瞧著眼前女子的神情，也不再多問下去了。

“娘！”

“姐！”

衛鈺急急忙忙的跑進來。

柳霜雪頓時板起臉，低喝道：“慌慌張張的做什么。”

“我我……”

“把氣喘勻了再說。”

衛鈺大吸一口氣，隨后快速說道：“陛、陛下對姐夫興師問罪了！雖說姐夫驃騎大將軍的名號還在，但姐夫的兵權沒了，陛下收了姐夫的虎符，把姐夫調到兵部去了。”

“什么？！”

衛安然和柳霜雪的臉色皆是一變。

衛安然問道：“陛下為何興師問罪？”

“還不是涼州戰役的事情，陛下斥責姐夫沒有及時上報東胡奸細在涼州城投放瘟疫一事，說什么姐夫雖然及時遏制住了源頭，沒有釀成大錯，但還是要治姐夫一個知情不報之罪，就收了姐夫的虎符。”

衛鈺說完后，替自家姐夫抱屈，“你說這陛下是不是老糊涂了，明明姐夫功勞這么大，還要治什么罪！要我說啊，應該嘉獎才對！”

“胡說什么！”

柳霜雪低呵一聲，“陛下的圣意，也是你能妄議的！”

“我說錯了嗎，姐夫他可是阻止了一場瘟疫的發生啊，天曉得若真的被東胡奸細得逞的話，那整個涼州城都沒了，再嚴重點，咱們大梁國其他城池還保得住！在我看來，姐夫哪里有錯，明明有功才對啊，而且還是特別大的功勞，怎么能治罪啊，應該嘉許才對！”

“閉嘴！”

“阿鈺說的沒錯。”

“安兒……”

柳霜雪一怔，她沒想到衛安然竟同意這話，而且她注意到雖然眼前女子臉上帶著笑，但這笑容似乎比方才冷了些。

衛鈺一喜，驕傲的抬起了頭，“你看啊娘，姐都贊同我說的，你還兇我。”

“阿鈺，你怎會知曉這個消息？”

“我那幾個兄弟和我說的，說是他們家的長輩都在議論這件事。”衛鈺咦了一聲，“爹怎么還沒回來，不然還能問問具體情況呢。”

“姨娘。”

衛安然起身準備告辭，“林珺應該回來了，我先走了。”

“好，去吧。”

衛安然帶著紅袖離去。

待女子走遠后，柳霜雪一把揪起衛鈺的耳朵，疼得衛鈺嗷嗷直叫，“娘啊，你揪我耳朵做什么，好疼啊！好疼！”

“你給我過來！”

柳霜雪揪著衛鈺的耳朵，朝后走去。

“咱去哪兒啊？”

“娘，你先放手好不好？”

“啊疼！”

“去給我祠堂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