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暴雨瘋狂襲來,城市的棱角被沖刷模糊了。
午后,戴夏在客廳的榻榻米上睡著了。
她覺得自己睡得并不沉,后背有些涼,但卻不想動。迷迷糊糊還感覺到客廳的燈光,房間里有些響動。忽又感覺到自己坐在汽車上,車上還有三個人,但她都看不清是誰。夢里也下著暴雨,電閃雷鳴。她想要說話想要動,但卻被縛住了,動彈不得,就感覺車子平平穩(wěn)穩(wěn)地前進,突然在一個轉彎的地方車身打轉,車輪濺起一片水,水花落去,她就看見自己的車向懸崖下沖去。
戴夏在墜落感中驚醒,手打到另一個人手中被握住。她條件反射抽出手卻沒有成功,只等那人握著。等眼慢慢適應了燈光,她才看清那人是舒陽一。他的手是溫熱的,她的手心冰涼滲著薄薄一層汗。
“做惡夢了?”舒陽一淡淡地問,看不出情緒。
她還迷惘在驚嚇中,一時沒有動彈。
他將她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將她橫抱起來。
此刻在他懷中,回想起曾經(jīng)也是這么近的距離,那個時候她依賴這個懷抱,安穩(wěn)地靠在這個胸膛,什么都不用擔憂。這么久了,她又聞到專屬于他淡淡的香味,她多希望時間再多停一秒。
他將她放在沙發(fā)上,準備離開時,她纖細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要出去嗎?”她輕聲問。
“要……應酬。”
她的眼睫顫動,卻不抬頭看他,最終放開手。
“早點回來。”
他的心跳漏掉了一拍,但沒有任何回應,離開了。
他幻想過,不止一次,不管風雨晴云,不管他走到哪里,家中有那個人,熱了湯,等著他,早點回來。
可那個人的身影,被大雨模糊了,她的溫暖,被黑夜吞噬。只有時光化作利刃,在那個不肯放手的人心里刻下血路。
席間舒陽一喝得醉了,請代駕送了回來。家里人廢了好大的勁才安頓他躺下。
他睡著,口中偶爾呢喃。戴夏用熱毛巾替他擦臉。
舒靜說:“當時你在醫(yī)院,陽一也是這么照顧你的。”
“我嗎?可是我醒來的時候……”
“你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可在那之前,他一步?jīng)]有離開過,一直守著你。”
戴夏在床邊坐了下來,溫柔地看著他,眼里盡是內(nèi)疚。
“姑姑,我以為我的選擇是對的……如果我不和景離開,我就不能認識張社長,就不能……可是陽一好像并沒有一直開心地笑著。學著他小說里那樣編著謊言離開好難,表現(xiàn)得不在乎也好難……”
“傻丫頭,把一切都告訴他吧。”
戴夏只是搖頭,漸漸笑容回到她的臉龐,她抬頭看著舒靜,笑容漂亮又溫暖:“沒事的姑姑,爐上還煮著醒酒湯呢,我去看看!”
****
“什么?!她回來了?”
“嗯,有些日子了。”
戴芯洋在精美的波斯地毯上踱來踱去,官翌希一如既往平靜地坐在沙發(fā)里。
“她在南半球好好的回來干什么?”
“幫你的未婚夫重造夢想。”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他點點頭。
“不可能……她怎么會有這能耐?不可能……”戴芯洋突然驚覺,“她回戴家,其實是有目的的。”
官翌希嬉笑:“你被那個笨蛋利用了呢!”
“你閉嘴!”
戴芯洋怎容得這種事發(fā)生?她躇在一邊,食指托著下巴思考著什么。
官翌希則是玩弄著雪茄,不點燃,也不放下。
看來又要做點什么才行了。
咖啡廳,環(huán)境高雅到壓抑。
“能有出版社愿意幫你真是太好了。”戴芯洋擠出一絲笑,想打破尷尬的局面。
舒陽一掠過手中的咖啡杯沿看向她,嘴角彎出異樣難解的笑痕:“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么?”她似乎聽出了一些別的意味,眉宇間透著一種不安。
“你不是希望我棄文從商嗎?”
“因為你有那個才干。”
“今天約我出來不會又是勸誡我的吧?”
“當然不是……只是,好久沒有見面了。”
“是嗎?”他淡然呷了一口咖啡。
“能看到你重新開始寫作真是太好了。”她露出柔美一笑,帶著幾星燦爛,實在是難以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有話就直說吧。”
“不,就是想見你。”
說想念的時候,戴芯洋的雙頰泛紅,或許在官翌希的懷抱里她也有這樣的嬌羞。
戴芯洋享受著被官翌希呵護,愉悅于有舒陽一陪伴,在優(yōu)秀的兩者之間游走的刺激和新鮮的挑戰(zhàn)帶來了快感,可這些遠遠不能帶來滿足。
如果她那么容易知足,可能就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了吧。
品完咖啡,他們起身離開。
不料下臺階時,黑色Dior的細高跟鞋上,戴芯洋不小心踩空,整個人不偏不移剛好摔在舒陽一懷里。
他扶她站好。
“不好意思,沒看見階梯,都怪我太粗心了。”戴芯洋笑著彌蓋自己的失誤。
診所卻一片狼藉。
金屬的拉縮門被撬開,玻璃門窗被砸得粉碎,藥物與儀器被亂棄于地……舒靜腳步有些不穩(wěn),跨過地上的碎片,站在凌亂的診所里,一時無措。
當舒陽一和戴夏趕到的時候,舒靜高俊正和警員交談著。
警員合上了筆記本,說道:“我們會著力調(diào)查,有什么新情況請立刻通知我們。”
舒靜連聲說著謝謝,高俊送他們出去。
戴夏怔怔地站在門口駐了步,舒陽一緩緩走進去。
舒靜讓他在之前收拾出來的一張長椅上坐下,招招手示意門口的戴夏也進來。
戴夏靜靜在遠一些的地方坐下。
“沒事的,只丟了放在柜子里的一些零錢,其他無大礙。”舒靜反而安慰著他們。
“是小偷?”他追問。
舒靜沒有回答。舒陽一看著狼籍的一片,皺起了眉頭,眼底卷起一絲疑惑。
“姑姑,我先幫忙收拾這里,之后再去置辦所缺的東西。”
“我也去!”戴夏終于開口,她想盡可能多做一些。
走在去置辦的路上,戴夏如以往那樣默默跟在舒陽一身后,有時要小跑幾步才跟得上。而舒陽一像是在思索著什么,神情專注。
路上人多起來,他側頭看了一下,想起很久以前也是一樣,她默默跟在身后,努力跟上。這次,他還是放慢了腳步。
戴夏抬頭凝望他專注的樣子。診所被毀很奇怪,如果只是小偷,就算是想毀掉證據(jù)也沒必要破壞到如此地步,況且一些小型儀器也很值錢,卻沒有被盜走。所里的監(jiān)控也沒有拍到小偷的容貌,像是早就知道攝像頭在哪而刻意回避的。戴夏在想自己的出現(xiàn),是不是又要給這張面龐籠上陰霾。
一直抬著頭的她,完全沒有注意腳下,被路牙絆倒。
眼看穩(wěn)不住要往前栽去,一旁的舒陽一卻比她自己反應還要快,一把拉住了她。
待她站穩(wěn),他緩緩放開手,繼續(xù)向前走去,只說了兩個字:
“看路。”
戴夏緊緊跟著,她想多做一些,如果這一切真是因自己而起,她只有拼命努力彌補。
戴芯洋饒有興致地翻開早報,手指在報紙的圖片上打著圈。
“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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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陽一在一旁靜思著,戴夏呆呆地看著報紙,雙手不自覺將它的邊緣捏得變形。
“‘一昔’再度牽手戴氏總裁,咖啡廳深情相擁”
“青梅竹馬八年之戀,無奈小三插足”
“‘一昔’出軌,與新情人相約建材市場置辦新房”
各大娛樂媒體頭版頭條都是類似的報道,細數(shù)戴芯洋與舒陽一戀情之甜蜜,批斗戴夏插足破壞他人感情。報紙上全是舒陽一與兩者的照片,可謂證據(jù)“確鑿”。
雖這三人都不是流量明星,但花邊八卦也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新聞對訂婚的二人沒有太大的負面影響,因為這對才子佳人,一個高尚優(yōu)雅,一個深情款款,鏡頭前的他們總是如此美好,所以人們都愿意相信是第三者的錯。
負面的消息不僅影響到戴夏自己,也給景蘭的工作室?guī)聿缓玫挠绊懀麄冋朕k法解決。
舒陽一知道,自己無法坐以待斃。
之后接連一個星期,戴芯洋每天都會在公司里收到花店送來的一束紫色風信子,包裝精美,嬌致如她。
而送花的人只有那一個,卡片上留下他雋秀的字:
愿今日諸事順利。
舒陽一
這早,秘書又捧著一大束花進來了。
“戴總,又是舒少爺送來的紫色風信子。”秘書諂媚地笑著。
“把謝了的拿去丟掉,換新的放在那個花瓶里。”
“是。”
“今天卡片上又寫了什么?”
“回戴總,今天沒有卡片。”
戴芯洋抬頭看著花,眼底一絲不解。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看到來電號碼后她笑了笑,接了電話。
“花收到了?”電話那邊說。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浪漫?”
“知道它的花語嗎?”
“花語……”戴芯洋沉默片刻,打趣到,“能給我時間百度嗎?”
電話那邊的男聲失笑:“截止到晚飯之前。”
網(wǎng)上的解說實在是讓人眼花繚亂,信或是不信,不知如何施措。
顯示屏上密密麻麻的字,有幾行映入戴芯洋的眼簾。
悲傷憂郁的愛;對不起的情緒;得到我的愛,你一定會幸福快樂。
戴芯洋不明白舒陽一葫蘆里買的什么藥,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摸不到頭腦,是識時務?還是終于愿意回頭?不過不管是哪種,都是她想要的結果。
高級西餐廳里,舒陽一在鋪著紅絨布方桌的那一邊。透著燭光看他,戴芯洋覺得他的身體在散發(fā)著柔和的光線,溫潤而美好。
“送你的花,喜歡嗎?”舒陽一小口嚼著牛排,優(yōu)雅又迷人。
戴芯洋知道他的語言總是有深意,所以她避而不答,只是溫婉地問:“雖說緋聞熱度已過,但我們這樣毫不躲藏地出現(xiàn)會不會不太好?”
“躲藏?為何?我們是眾人皆知的未婚夫婦不是嗎?當初訂婚儀式那么盛大,大家都等著更盛大的婚禮呢。”
不得不說,聽到“婚禮”二字,她有些憧憬。
“可是陽一……”她放緩了切牛排的動作,不敢抬頭看他,“你騙不了旁人,你愛的是她。”
舒陽一笑了:“我就當聽了個笑話。”
“嗯?什么?”她詫異地抬頭,他在對面笑得漫不經(jīng)心。
“我記得你問過我,在你和她之間選擇了你是為什么。”
“難道不是因為父母之命不可違嗎?”
“是因為對那個人的厭棄吧……她總是帶來麻煩,又笨得幫不上忙,久了自然就膩煩了。”
原來都一樣啊,都會膩煩,父母一樣,官翌希一樣,如今就連他也一樣。
戴芯洋一路哼著歌回到家,愜意地窩在沙發(fā)里剝葡萄。
官翌希剛從公司回來,看到戴芯洋臉上比葡萄還甜膩的神情。
“是什么事能讓我們家大小姐這么幸福地笑?”
“我笑了嗎?”她輕撫臉頰。
“嗯,像戀愛中的少女。”
她笑得開了一些,笑這比喻:“我今天見陽一了。”
他的眉間一皺,神情變化及其短促,沒讓她發(fā)現(xiàn)。
“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不怕我難過?”他希望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
“不是,我覺得,他要掉進我的陷阱里了。”
“狡猾的狐貍……自己沉溺于戀愛的火熱,把我一人丟在公司處理公務,你真忍心啊……”
“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的。”
“不怕出問題?”
“你會把我的公司偷走嗎?”
“說不定。”
“你才不會呢!”
說完,她又含了一顆葡萄在嘴里上樓了。
真正的快樂嗎……官翌希看著她快要跳躍起來的背影,感覺到勝利以外那種油然而生的快樂。
官翌希輕笑著,看不出愛戀,更不覺憂傷,仿佛他的五官早已習慣偽裝。
如果真愛,那就讓她走她自己選擇的路,這或許太過寵溺,但卻是他唯一的進路,亦退路。
“有些事,即使你很聰明,也不一定懂。”
緋聞的事稍有平息,戴夏空閑下來打開了微博,一些關于時尚的博主又有了更新,隨文附上了晚宴上時尚達人的照片,共享時裝帶來的視覺盛宴。
當看到那張照片時,她往嘴里送面包的手停在那里。
“XX品牌新品時裝發(fā)布會,合約贊助商戴氏總裁同未婚夫身著定制款親臨現(xiàn)場,兩人如此般配……”
之后再寫了什么她也看不進去,直接啃起了面包,鼠標向下滾動,頁面上出現(xiàn)很多餅干、各國零食、家常菜的圖片。
其實戴夏知道最近他在和誰頻繁地聯(lián)系,知道他和誰去了哪里。
舒陽一這么做的目的,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本應和同一屋檐下的人好好彌補心中的空缺,但這兩年,他學會了虛假卻燦爛地笑,比以前更會佯裝。
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是一種技能,也是一種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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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聊賴的人在頻繁的暴雨中受困。
戴夏近日總是重復做著那個夢。暴雨的天氣,她坐的車上除她外還有三個人,但她看不清他們是誰,車子本平平穩(wěn)穩(wěn),但是在一個U型大轉彎之后沖下懸崖。然后戴夏就在墜落感中驚醒,背脊上一片濕冷的汗。今天又做了同樣的夢,驚醒之后她就很難再睡著,看時間是六點,索性起了床,收拾著洗了個熱水澡。
洗完澡戴夏收拾著要洗的衣服,把全家人的換洗衣服也拿來了。她正清理著舒陽一前天穿的外套,從口袋里拿出了錢夾,還有幾張單子,因為對折的單子上隱隱透著紅色章印,她便打開來看。是某珠寶行的購物收據(jù),看清了,上面寫著方形祖母綠胸針,收據(jù)右下角還有他的簽名。
早起的小可正好看到,明眸閃閃發(fā)亮:“哇!這肯定是哥哥送給姐姐你的禮物吧,過幾天是姐姐生日誒!”
戴夏咬著下唇:“應該不是吧。”
“姐姐,之前我們看電視的時候,劇中女主角不是有一塊祖母綠的胸針嗎?姐姐還說好看呢,陽一哥哥肯定是記在心里了!”
她想著劇情,那罕見的祖母綠是串聯(lián)整部劇的重要道具,在現(xiàn)實也是十分珍貴,是國內(nèi)某名牌珠寶專為這部電視劇設計的,同款式限量發(fā)行。戴夏看著他的簽名,一面極力否認小可說的可能性,另一面又有那么一點點一點點忍不住在期望著。戴夏將收據(jù)折好放進錢包里,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戴夏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姐姐,我想你了,想見你。”
戴夏坐在戴芯洋預訂的網(wǎng)紅餐廳里,喝著檸檬水。
直到對面的椅子被拉開,她才看到約見她的戴芯洋,依舊那么容光煥發(fā)。
“不好意思,姐姐,公司一點事耽誤了時間。”
“沒關系,我也才到。”戴夏的語氣很平靜。
戴夏不怎么看她,菜上齊,兩人都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戴芯洋將胸前的長發(fā)撥弄到肩后,舉著杯,提議兩人干杯。戴夏覺得緩和一下也是好的,也舉杯回應。就在杯壁輕碰發(fā)出清脆聲響的時候,戴夏看到了戴芯洋胸前那枚胸針,方形,祖母綠。
方形,祖母綠,電視劇同款。
戴夏一時有些發(fā)怔。
戴芯洋順著她愣直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看到那枚胸針時抬頭笑。
“這是前幾天和陽一逛街時看到的,聽說是某個電視劇女主角的同款,我看著喜歡,他就送給我了。姐姐覺得好看嗎?”
“是,好看。”她低了低頭,希望自己的不自在不要被對面的人瞧出來。
“姐姐喜歡就拿去吧,想必陽一也不會生氣。”戴芯洋說著正要取下來,只聽戴夏靜靜地說“還是配你這身白裙好”,于是就放下手,還有意無意地挺了挺胸,答應下次送更好的給姐姐。
這次見面,戴芯洋并無刻薄的話語和行為,一言一語聽起來真是對戴夏十分關心照顧。
戴夏食之無味,戴芯洋也吃得不多。臨走的時候,突然有記者將她們堵在門口。
所有攝像頭、話筒、錄音筆都對著戴夏,人聲嘈雜。戴芯洋往后退了退,避免成為焦點。
“請問你插足了別人的感情,為什么還能若無其事和當事人吃飯?”
“是你脅迫戴總在眾人面前表演姐妹情深從而為自己洗白嗎?”
“你和一昔是什么關系?”
“誒你們干什么堵在這,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請問你……誒,別推我呀!”
“我先來的!”
“別擠!”
“別推……啊!我踩到誰了……別擠了!”
戴夏一言不發(fā),隨著她被推倒在地,人們突然安靜,慢慢退開。她揉著自己被踩疼的手,慢慢站起來。
她看著那些鏡頭,明白了向來高大上的戴總為何要訂這門庭若市的街邊餐廳。她只是很平淡地開口:“大家可能誤會了,戴總和舒少爺感情很好,我是戴總的朋友,那天只是受戴總之托去幫舒少爺忙的。”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的說辭?”
“初見時,戴總覺得我與她幾分相像,一見如故。我們認識這么久,就像親姐妹一樣,對嗎?”戴夏說著,回頭看向一旁的戴芯洋,露出淺淺的笑容。
這一抹笑容讓戴芯洋有些心慌,戴夏若是在這里暴露了真正的身份,讓大家知道他們真的是親姐妹,那今天的舉動何止自損八百。
她極力掩飾著不安,笑著上前拉住了戴夏的手:“她說的沒錯,所以請各位媒體朋友不要再猜測了,這里沒有你們想要的八卦。”
待人群都散了,看著戴夏離開,戴芯洋回想那一抹微笑,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再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了。
還好今天的報道都是“姐妹情深,戴總人美心善”“男才女貌,感情升溫,謠言不攻自破”類似的,突出戴芯洋的大度及她與舒陽一愛情的甜蜜,達到了她的目的,她才放松了警惕。
坐在車里,戴夏看著流逝的街景,看過了無數(shù)次,她已不再像起初那樣覺得新奇。這兩年,她去了海的另一邊,用著“Anna”這個名字,看到了自己的長處,讀完了他的故事。她雖然很笨,但她知道誰是真正的好,知道他的獨特,知道那不同于旁人的愛,知道這樣就再好不過了……自己難過點,又何妨。她握著頸間的雪花,良久,又藏在了衣領下。
知人情事故,但依然待他如初,是她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