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裊裊將腰牌好生地放好,與天家說了一會太醫院的情況后,便讓夏月扶著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勤政殿,艱難地往太醫院前去。
徐家的事情必須要有當年的那些老太醫指證,只要有了他們的幫忙,成功的幾率會大上好幾倍。
可到了太醫院,卻偏偏不見淮安一人。彼此詢問,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余裊裊又指點了一會,便走出了太醫院,準備回弄蘭軒。
可剛走到半路,她便看見燕南卿在一座院子里和一位女子悠悠然地下著棋。
燕南卿也感受到了門口的目光,他故意輕笑了兩聲,朝著那位女子道:“這才多久不見,你的棋藝便已如此高明了。”
那女子回笑了一聲:“世子說笑了,在你跟前,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燕南卿見余裊裊還站在原地未曾走,又說道:“我們難得見上,反正我在這皇宮也沒什么事情可以做,以后便日日來找你下棋罷了。”
那女子下了一顆棋子,盈盈一笑道:“我又贏了。若是世子不嫌我這里破爛,大可日日都來,我這里呀可十分地歡迎。”
余裊裊看著里面這兩人的你一言我一語,心中莫名空落落的。明明沒什么,卻突然不太開心,有一口氣怎么也吐不干凈。
她也沒有再看,只繼續被夏月扶著瘸著腿往前走。
見余裊裊走了,燕南卿這才收了笑,又恢復以往的樣子。
方才那女子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燕南卿,輕輕一笑道:“這便是傳聞中錯嫁給你的世子妃,那位少女神醫吧。”
燕南卿點了點頭道了句“正是”。
女子收著棋牌上的黑子,道:“你是對她動了情了?”
“未曾。”
“假話。”女子將收好的黑棋放入棋囊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又道:“若是未曾,方才又何必做出那副與我投緣曖昧的樣子,不就是想讓她心里多點醋意嘛。”
燕南卿一顆一顆緩慢地收回白棋,他心中也是不明白,可是昨日見到她與那個淮安待在一起,心中便十分地不滿意。
他問道:“試問,一男子雖和他的妻子未曾有過什么情感,可是她與旁的人站在一起心中總是不舒服,是做何意?”
女子又是輕輕一笑,拿過燕南卿的白棋囊,將棋盤上的白子一一收進:“哪里是什么一男子,我看那人便是世子自己個吧。”
見燕南卿不語,她繼續說道:“你可信日久生情,兩個人若是慢慢待的久了,即便心如鐵石,語若刀劍,可總有那么一天鐵石能夠變成軟豆腐,刀劍也能變成麥芽糖。”
燕南卿雖說對情情愛愛十分不了解也不擅長,可是他能夠明白這“日久生情”四字。
“若是男子為了一個女子吃醋,他的心里便已經慢慢動搖了。”
燕南卿呆呆地坐在凳子上,腦海里全是揮之不去的余裊裊。
他輕咳了兩聲,心中暗想:“我怎么可能會喜歡她,一定是弄錯了。”
女子收好棋囊,道:“我看世子也沒有下棋的心思,不然怎么會不敵我呢。”
“這人世間的情于愛啊是最難懂的,世子可需慢慢斟酌啊。”
說罷,那女子進了屋子,輕輕地關上了門,獨留燕南卿一個人坐在外頭,皺著眉細細地想著。
余裊裊……
余裊裊……
余裊裊……
他來到水池旁,舀起一捧水抹了抹自己的臉,這才離開了這間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