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徐家前兩年前剛被自己貶到盛京,前幾個月還剛把徐老太醫和他的兒子關入大獄,雖說都已經放出來了,可如今倒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天家饒有興趣地問:“哦?徐家如何了?”
余裊裊如實回答道:“徐夫人幫著治療時疫,可是如今徐家老祖宗去世了,其嫡子喪生在去邊疆的路上,徐二爺下獄受了重傷,如今也只有徐夫人一人完好。”
天家因為貴妃的事,對徐家可謂是全無好感,只淡淡地說了句:“如此可惜,那便賞徐家二百兩白銀,讓他們夫妻二人好生養老吧。”
雖說徐家不能官復原職,可能夠獲得這二百兩白銀的賞賜,實在是能為徐家輕松些。
余裊裊跪下謝恩:“謝圣上。”
“不需,你這幾日先住在弄蘭軒,沒事多往太醫院走走。”
余裊裊又福了一禮:“領旨。”
燕南卿倒是覺得她挺聰明的,不知道該如何自稱,干脆就不自稱了。
“南卿啊,你留下來陪朕說說話。”天家示意讓自己的總管太監備凳子。
余裊裊退出殿外,由一位宮女領著去了弄蘭軒。
燕南卿端正地坐到凳子上,面上滿是嚴肅。
天家咳了幾聲,抿了口茶道:“你覺得這此人如何?”
燕南卿頷首答道:“此人醫術高明,性子大咧卻又不失大家風范。”
天家笑著道:“朕還沒說是誰呢。”
燕南卿一時之間不知道接什么話,只坐在凳子上,片刻后才道:“是臣話急了。”
天家撥弄著毛筆,平淡地說道:“你們這一靜一動,朕看著確實是般配,且那女子不怕受罰,還要為徐家求一份情,這情義倒是蠻重的。”
燕南卿不敢反駁:“天家所言及是。”
看著一板一眼的燕南卿,天家興許也是覺得無趣了:“你這個人啊就是太老實,明明還年輕,卻非要比你爹還成熟。你爹最近怎么樣了,沙場上落下的毛病,可有再犯?”
燕南卿回道:“如今甚好,那些老毛病偶爾也犯,大抵也是不嚴重的。”
“你爹為我戎馬一生,守護國土一生,如今跟朕一樣老了,該你繼承他了。”天家說著,從懷間掏出了一塊兵符。
“這里是二十萬的新兵,我把這兵符交給你,這些人你帶回盛京去好好訓練著。”
燕南卿知道天家在怕什么,做皇帝的第一怕人謀反,第二便是怕自己的子孫為了爭皇位而手足相殘。
如今國家安定,皇帝只怕啊,自己的子孫后代互相謀算,積孽深重。
“這二十萬的兵,若是朕死后皇子奪嫡,你便殺回來,把這道圣旨讀了。”皇帝將圣旨藏在信中,密封好了連同兵符一起交給燕南卿,“不到那個時候,這個圣旨千萬不能打開。”
皇后未曾有嫡子,因此太子遲遲未立。皇帝膝下有四個皇子,大皇子知心德厚,二皇子謀求算計于一身,三皇子武藝高強,四皇子年紀尚輕。
按理來說,立嫡立長,若是沒有嫡子這皇位自然而然就是大皇子的,可是天家又怕大皇子那性子太軟管不好國家,二皇子性子太強苛待百姓,三皇子的好戰,四皇子如今才十歲更是不必說了。
因此立儲的事也一直拖到現在。
燕南卿跪了下來:“臣領旨,定不負天家所望,若當真有那么一日,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