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余裊裊還在夢中與周公下棋,就被人給硬拉了起來。
燈芯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快些起床,要出發去京師了。”
余裊裊朦朧地睜開眼,用手揉了揉:“夏月……更衣。”
一刻鐘后,余裊裊穿著燕南卿給的那件淡藍色的襖裙出來,頭上別了一個小髻,只獨獨插了一根木簪。
燈芯看了看她這身裝扮,覺得十分不妥,于是進屋在余裊裊的嫁妝柜子里找出了一些金銀首飾。
“你如今好歹也能算是世子妃,怎么能如此寒酸出門。”燈芯說著,將余裊裊頭上的木簪取下。
木簪被取下那一瞬間,余裊裊的發髻也跟著散了,縷縷青絲飄柔落下。
這一幕,也正好被經過門口的燕南卿瞧見。
只見她一雙眼睛如星辰明月,細長的鳳眉,秀挺的玉鼻,兩腮微微泛紅,面上潔白如雪的嬌靨晶瑩如玉,如玉脂般的雪肌膚色,身材嬌小,溫柔綽約。
這一眼,倒叫燕南卿有些看呆。
燈芯在一旁指點著夏月,夏月按著她的吩咐片刻就完成了一個發髻,隨后將燈芯找出來的發冠戴上。
燈芯若有所思地說道:“還差點。”
夏月道:“差哪了?”
燈芯拿了余裊裊的口脂,用細細地筆在上頭點綴了一個花鈿。
“這下便好了!”
余裊裊往銅鏡看去,鏡子里的自己,比往里日更有了韻味,倒像是大家出來的夫人,帶有富貴之氣。
她從小到大還從未打扮成這樣過,忍不住自己也多瞧了幾眼。
夏月連連夸道:“燈芯姐姐好巧的手啊。”
燈芯笑了一聲:“那是。”
燕南卿站在門口,咳了幾聲道:“時候不早了,若是進宮晚了,免不了天家要罰。”
里頭的三個人突然沒了聲,余裊裊看向燕南卿,誰知又是一次四目相對。
兩人吸了一口氣,紛紛移開視線。
夏月扶著余裊裊走出月冷軒,如今這個行頭,倒叫余裊裊大氣不敢出,還端著個身子,生怕哪里亂了。
這樣仔細一瞧,似乎還真有一絲大家閨秀的樣子。
余裊裊這次倒是學乖了,知道自己坐不牢,便直接往后面的馬車走。
燕南卿看了一眼,也未曾說什么,只叫看劍和燈芯和自己坐在一輛車上。
剛上了車,余裊裊就長長呼了一口氣,對著夏月問道:“夏月夏月,我今兒個,好看嗎?”
夏月天天一笑:“好看好看,我家小姐哪日都好看。”
余裊裊勾了一下夏月的鼻子,笑著道:“夏月,你這嘴也越發伶俐了。”
夏月輕輕笑了一聲:“我家小姐這般厲害,夏月若是不學著點,日后還怎么跟著小姐啊。”
余裊裊端坐著,點了一下夏月的腦袋:“你呀你呀,我舍了誰,也舍不得你啊。”
……
盛京離京師較近,不過五日便可到達,前幾日都還好,可連著坐了兩天的馬車,不免有人暈車嘔吐。
特別是夏月和燈芯兩個丫頭,已經吐的不省人事,昏昏無力了。
余裊裊撩開車窗,看見路旁一排的銀杏樹,突然有了想法。
“停車!”她喊道。
這一喊,一車隊都停了下來。燕南卿從馬車上走下來,皺著眉問:“你叫停車隊是為了?”
余裊裊將手中剛摘下的銀杏葉遞了些給燕南卿:“吶,叫燈芯含著,能緩頭暈的。”
燕南卿接過銀杏葉,眉間微微皺了起來。
“怎么,你嫌棄?你嫌棄那你還我。”余裊裊說著,欲想去奪燕南卿手中那些自己給的銀杏葉。
燕南卿捂住了余裊裊的嘴巴,輕輕說了一句:“別出聲,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