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心驚膽戰的坐在諸葛瑾旁邊，時不時瞟一眼諸葛瑾書中的內容來緩解未知的壓力。

“你一直這樣坐著不是辦法。”諸葛瑾合上書，他指尖也有些發顫。

諸葛亮閉上眼睛不說話，不久后，他聽到有輕輕的腳步聲。

他決定開門。

當他開門的那一刻，諸葛瑾迅速熄滅燭火，看向窗子。

他開門以后，發現沒人。

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出去？他決定出去。

已經沒有腳步聲作為提醒了，他在燈光忽明忽暗的樓道里，表情像鬼片的主角。

他不敢看后面，而是緩緩下樓。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環顧客棧，在一樓一隅看到一團不和諧的黑，走進，看到那是一個人－－一個滿身血跡，奄奄一息的人。

那人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他湊近看了看臉，發現這是郭嘉。

“祭酒！”他低聲驚呼，順便馬上拿出藥瓶和繃帶。

郭嘉聽到這一聲呼喚，緩緩睜開眼直直看向焦急的諸葛亮。諸葛亮扯開他被血跡污染的衣服，發現他的眼紗早已被用來包扎，心疼不已。

“不、不要管我……走、快走。”

諸葛亮唯一一次不理他，只輕輕應付的“嗯”一聲。漫長的幾分鐘過去，基本傷口都抹上藥，然后包扎好了。

不遠處傳來馬蹄聲，和一些腳步聲。等馬兒嘶叫的時候，又出現打斗聲。

這時外面刮著大風，場面想想都后怕。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諸葛亮希望他們快點打完，最好一個人都不剩。可惜短暫的幾分鐘過去后，還有十幾個人的腳步聲。馬蹄聲也有。

郭嘉提起劍，狠戾地往門外看。

“你還能站起來嗎？”

“可以。”郭嘉略帶逞強地站起來，然后站得筆直，擋在他前面。

諸葛亮默默從懷里拿出匕首，這時郭嘉道：“匕首小巧，待會兒你用個大一點的刀，過癮。”

“呵，”他一邊匕首出鞘一邊道，“誰說要幫你了？”說完把鞘放回懷里。

郭嘉不理他，先出去了。

又是一番打斗聲，在打斗聲中，他慢慢靠近大門。大概十幾秒后，客棧門口閃現一個士兵服裝的人影，他飛快把匕首遞入人影中間，一招斃命。

他清點裝備，最后拿了一把大刀，感覺差不多了。

這是頭上又閃過一個影子，帶著锃亮的光。諸葛亮想都沒想，朝中間揮去，沒想到偏了，揮到了下腹這一塊，沒有致命，于是又補一刀。

此時他手上沾滿了血，手抖的和行動不便的老年人一樣。

他其實還是害怕的。

他朝前看，暫時沒人；往后看，郭嘉正一對二十多。不遠處一個將領正在悠然包扎左大腿，旁邊放著一根長矛。

像是來看戲的。一看就是顏良。

他準備去偷襲。然而剛往前邁一步，他就感覺自己被三五成群的人包圍住了，只好先殺掉這些打雜的。

手起刀落，求生的欲望，讓他一下子殺了三個人。隨后他背后被砍了一刀。

“啊！”

他準備迅速解決偷襲他的人，結果沒有致命。他看著周圍一直圍著，只不過因為恐懼，只是以躍躍欲試的姿態看他的士兵，真有這么一瞬間絕望地想死。

但是他看到了旁邊同樣受傷的郭嘉，他膝蓋已經難以挺直了。

一念至此，他咬緊牙關，似是凝結了自己畢生的力氣，奮力朝周圍揮去。

因為力太大，揮完一圈以后長刀脫手，隨即眾人似乎呼吸都屏住，然后隱約有紅白相交的場景。

現在只能用匕首了。

后來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他似乎只是像頭牛一樣沖進敵人的隊伍，被砍到也沒有反應，視死如歸地殺了圍住他的所有人。

顏良看著他發狂的表現，似乎也驚呆了。

前后不過幾分鐘。郭嘉也是。

兩人隔著十幾米，相視一笑。此時他們臉上多少都像涂抹了大量紅顏料。

顏良手摸向他的長矛，漫不經心地調弄著它的紅纓。因為他知道，這兩人已經是強弩之末。

果不其然，諸葛亮虛弱的雙膝重重碰地，他怎么使勁用手撐都起不來。他隨后無力地這么撐著。

郭嘉也斜著靠旁邊的墻，用手緊緊扣住，不讓自己身體失去平衡倒下。

這時候，顏良慢慢拿著長矛站了起來，從容不迫，除了看著有點跛以外，他的行動猶如正常人。

赤裸裸的炫耀和嘲諷。

他朝郭嘉走去。在差不多兩米米距離時，他用長矛對準郭嘉的胸口，然后緩緩走進，準備刺入。

當他開始行動時，郭嘉突然蹲了下來，讓他刺了個空。

顏良重心不穩，在將要倒下時，郭嘉一個測滾躲開他身子的覆蓋。

趴著是很容易被傷到的，于是他費力地爬起來，手撐著地低頭跪著，和諸葛亮先前動作一樣。

顏良摔了一下，怒不可遏，他利落地站起來，重新拾起長矛，要從背后給予郭嘉這個活靶子一刺。

這下就有觀音菩薩都救不了郭嘉了。

郭嘉不信命，他向右滾去，又滾到墻邊，然后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虛弱地閉上眼睛。

顏良看到他方才的反抗，忍不住恥笑道：“貪生怕死的東西。”

已經好久沒聽到人說話的諸葛亮猛然反應，他看著大約二十米以外的顏良正靠近滾出滿身血跡的郭嘉……

他這次真的用盡所有力氣，跑出了世界冠軍的速度，擋在郭嘉前面，挨了這一刺。他的手緊緊握住槍柄。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躲在客棧附近的諸葛瑾。

顏良這時想抽出長矛，奈何諸葛亮緊緊握住。兩人針鋒相對。

諸葛瑾此時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著不知哪里找來的鋤頭，奮力朝顏良頭上砸去，連砸兩次，待顏良向右倒下后，又砸了幾次。

血肉模糊。

顏良當時剛反應過來時，頭上已經挨了重重一擊。所以就這么稀里糊涂死了。

諸葛瑾直直瞪著那具尸體。待他反應過來時，胃里突然感覺翻江倒海，于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他意識清醒時余光瞥見，諸葛亮和郭嘉都橫臥著，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