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頹頹用慵懶的聲音打著電話。
“喂,蘭蘭,我到你們宿舍樓下了,你們這宿管攔著我不讓我上去。”電話那頭是低沉的男聲。
頹:“所以呢,說好的送上來呢?”
男:“我也沒辦法呀,我報了你的名字,你的宿舍號,都不管用。麻煩你下來一趟吧。”
頹:“你不會男扮女裝混進來嗎?”
男:“什么?我沒準備啊。”
頹:“那你先在下面等兩個小時的吧,我準備準備再下去。”
頹頹掛上電話。
她緩緩地從被窩里爬出來,扶梯子慢慢地下了床。脫下睡衣,隨便從衣柜里抽出一件白色帶蝴蝶結的露肩上衣和牛仔短褲,不緊不慢地換上了。然后她慢慢地走到洗刷間,開始洗漱,把零亂的頭發梳理開,高高地扎到腦后,然后開始精致地涂脂抹粉,描眉畫眼,掃腮點唇。
等她收拾完畢之后,走到狒狒床前,推了推包裹著狒狒身體的鼓鼓囊囊的被子,“兒子,起床啦!到宿舍樓大廳幫忙搬點東西!”
“啊嗯嗯啊……”狒狒的白日夢被人攪亂了,鬧起了起床氣,咿咿呀呀地發出不情愿的聲音,伸出胳膊來把頹頹的手撥掉了。
“快點啊,我先下去了,你一會趕緊也穿衣服下去,我親兒子送來了。”
“知道啦!”狒狒邊答應著邊在被窩里翻涌著。
宿舍樓大廳里,一個西裝革履、斯斯文文的眼鏡男在踱步。
“誒!那個油膩大叔!”頹頹出了電梯,淡淡地喊道。
“蘭蘭,你終于下來了。”眼鏡男大步迎上去。
頹頹一臉冷漠,并不應聲。
“最近還好嗎?”眼鏡男問。
“好啊。”頹頹說。
氣氛十分尷尬。
“哦,我的車停在樓下,我給你帶的東西都在樓下的后備箱里呢。你一個人拿不了,要不你宿管阿姨跟說一聲,我給你送上去。”眼鏡男說。
“我跟你說過,我什么都不缺。”頹頹說。
“叔叔讓我常來看看你,這些東西你收下了我才放心,叔叔也放心。”眼鏡男說。
“他說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怎么那么聽話。”頹頹一邊嘴上說著,一邊徑直往宿舍樓外走,眼鏡男便大步跟上,走到頹頹前面去開后備箱門。
雖說對大部分學生來說現在是上午的上課時間,宿舍門口人流量很小,但還是有不少學生進出的時候盯著這輛豪車看來看去。“別磨嘰了,快把我要的東西給我。”頹頹顯然是有些窘,催促道。
“在呢在呢。”眼鏡男說,便摞起三個箱子抱在懷里。頹頹也抱起一個箱子跟在她后面,轉身迎面碰上狒狒,便對狒狒說:“后面還有倆箱子,交給你了。”
“嘿!”狒狒說道,費力地搬下兩箱東西。扣上后備箱的蓋子,然后艱難地抱著箱子跟在他們身后。
大家氣喘吁吁地到了宿舍,把箱子放下。
“你怎么跟宿管阿姨說我是你大叔啊!我不過才比你大四歲而已。”眼鏡男不滿的問。
“不然呢?你看你跟他們學的一副油膩的樣子。”頹頹也不滿地說,然后問:“我要的東西呢!”
“在這里。”眼鏡男說,然后蹲在地上拆開一只箱子,從里面提出一只精致的大籠子,把它放在凳子上。
“哇塞!太棒了!”頹頹開心地笑了,蹲下身子來,敲敲籠子,從一層厚厚的碎屑里拱出來一只黃白相間的小倉鼠來。
“哇!”頹頹和狒狒一齊驚聲叫起來。
“這是一只小花倉,很可愛的。這個箱子里有他的鼠糧和輔食,還有一些替換用的木屑墊料。要記得早晚喂他,經常給他添水,如果籠子有異味就要及時給他更換木屑。食盒在這里,水罐是這個,籠子是這樣拆卸的,拆籠子的時候你也要小心,他也是可能亂跑或者會咬人的,不過可以放心,他是不會傳染狂犬病的……”眼鏡男叮囑道。
“好啦知道啦。我都在網上查過好久了。”頹頹不耐煩地說。
“沒想到你這么喜歡小倉鼠。”眼鏡男俯下身子來說。
“哎!我警告你,你千萬別把這事告訴我爸,他要是知道我養寵物,肯定要氣瘋了!到時候我就倒霉了!當然,你也沒有好果子吃!”頹頹仰起頭來用手指著眼鏡男說。
眼鏡男又往前探了探身子,笑著用高高的鼻梁抵住頹頹的手指尖,溫柔地說:“知道了。”
頹頹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嫌棄地甩甩手掌,揮揮手說:“快走吧!不送!”
“那些箱子不是小倉鼠的,是給你的書、化妝品,記得打開來用,還有給你買的好吃的,記得和舍友一起吃,別放久了。”眼鏡男又叮囑著頹頹,沒聽到回應,便轉身離開了。
頹頹專注地逗著可愛的小倉鼠,小倉鼠好像還是有點怯生,身體拱成一個球狀,鼻子前前后后地試探著,小黑眼睛像兩個小小的圓珠子,老老實實地看著頹頹。
“那人,是你男朋友?”狒狒問她。
“別胡說。”頹頹一口否定。
“得了吧,送東西從大一送到大三,一看就老稀罕你了,不是你男朋友就是在追你,做人得敞兒亮點,你就認了吧。”狒狒說。
“別管閑事。你以為他真喜歡我?他是在討好我爸!”頹頹說。
“嗯?跟你爸有什么關系?”狒狒不解道。
“他現在是我爸的同事。”頹頹說。
“不是吧,職場新人都能巴結到同事的女兒這里了?還是對你有意思嘛!”狒狒戳了半天手指頭,仍舊疑惑不解地說,“我說,你也對銀家態度好一點嘛!每次都送這么多好吃的!”
“stop!他幾包零食就把你收買了?”頹頹制止道:“把箱子里那包鼠糧給我拿過來!”
“好的,爸爸!”狒狒說。
“還有一個事,以后不要叫我爸爸了,你已經背叛我有了你男票了,從今以后,小倉鼠是我的新兒子。”頹頹鄭重其事地告訴狒狒。
“Oh,no!”狒狒驚呼!
“我為我的新兒子賜名為:太子!”頹頹靈光一閃。
何希晚上從圖書館回宿舍的時候,頹頹和狒狒還在湊著腦袋和“太子”玩呢,太子吃完晚飯,還貪婪地抱著一粒瓜子鼓著腮幫子一口一口地啃著,胡子跟著咀嚼的動作一顫一顫。
“天哪!”何希驚叫道:“這是倉鼠嗎?”
“對!你不會害怕它吧,它鎖在籠子不咬人!”頹頹說。
“太可愛了吧。”何希露出了燦爛的帶著梨渦的笑容,向太子跑過來,這和她平時一貫的冰塊臉反差太大了!
何希也湊了過來,她們仨目不轉睛地盯著小倉鼠。太子吃飽了東西好像有精神了一些,跳著跳著躥到滾輪上,咕嚕咕嚕地轉起輪子來,一副動力十足的樣子,這一運動起來,就根本停不下來。
“頹頹,你怎么會想到養倉鼠啊?”何希問道。
“我早就想養寵物了,我都想了二十年了!在家里我爸不允許,上了大學學校里不允許,真是憋死我了。”狒狒說。
“那你現在敢養它了?不怕被查到?”何希問。
“這馬上都大四了,誰還來查咱們宿舍啊,萬一要是有宿管阿姨或者查寢的小學妹來,我就把它藏進櫥子里;要是小學妹敢翻我櫥子扣我分,我就以老學姐的身份把她轟出去!”頹頹理直氣壯地說。
“有道理。”何希說。
很快就玩到了熄燈時候,何希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哈欠是會傳染的,頹頹和狒狒也接二連三地打起哈欠來。何希先一步走開,洗刷上床,緊接著頹頹和狒狒也紛紛洗漱。
頹頹和狒狒兩個人把倉鼠的大籠子輕輕抬起來,放到了宿舍墻角出。這個精致的太子殿里有三層,最上面一層有管道、滑梯和秋千,中間層有跑輪、寢室和樓梯,最下層有絨窩、蹺蹺板、食槽和吸水罐,籠子外面還有一個管道通往一個小浴室,簡直是倉鼠樂園。
天黑了,大家都睡下了,明天再和它玩。那么,也祝太子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