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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方知離恨

  • 一念問情
  • 玄霄仙童
  • 7147字
  • 2022-05-24 04:37:39

幾日后,顧承遠綰綰以念三人便回了焚影。

與此同時,蕭元徹也已隨韓慕白出關,傷勢也已大好,只是短時間內尚不能運功施法。

以念擔心蕭元徹安危,一回焚影便吵鬧著要去找他,顧承遠好不容易才勸下她。如今蕭元徹入魔性情陰晴不定,魔君成親乃魔族盛事,瞞是瞞不過的。與其被他發現,不如趁早坦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顧承遠獨自來到蕭元徹寢殿,殿中光線也不甚明亮,沉水香燃燒時有纏綿的白煙繚繞在殿內。?

緩步上前,透過帷幔,見他緊閉雙眼斜倚在榻上,一身暗紋玄色長衫將他的臉色映得更為蒼白。

顧承遠不敢出聲,只是落座在一旁靜候,心中惴惴不知接下來等待他的平靜湖面還是驚濤駭浪。

“六殿下怎么來了也不說話?”蕭元徹眼皮也不抬地道。

顧承遠聞言,立刻起身上前關切道:“徹公子,你醒了?你的傷勢如何?”

“還死不了,讓你失望了。”蕭元徹依舊沒有抬眼,語氣皆是寒涼。

聽蕭元徹的語氣,應是知道了成親一事,這無疑是一場豪賭,若蕭元徹已然知曉此事,而自己還能安然無恙,至少說明命是保住了。

顧承遠心下飛速想著,倒是稍微寬心,道:“徹公子這是何故?我視公子為摯友,又怎會......”

話尚未說完,就被蕭元徹打斷,“所以你這是朋友妻不客氣了?”

“承遠不想隱瞞公子,只是當日公子閉關療傷情況危急,若不答應冥淵恐怕......”

蕭元徹再次打斷他道:“這么說我倒是感謝你和念兒成親,才救了我的性命。”

此時蕭元徹還能這般陰陽怪氣,而非勃然大怒,顧承遠暗自松了口氣,“徹公子,我與冥姑娘成親只是為了瞞過冥淵,而且也是綰綰代替冥姑娘與我在先魔尊靈位前行禮的,還望公子相信承遠絕不會趁人之危。”

蕭元徹抬目見他,撩開帷幔起身,“你倒是思慮周全,諒你也沒這個膽子。我若不信你,你踏入焚影時就已成灰了。你說冥淵告訴了你讓念兒恢復神識的方法?”

顧承遠心下稍安,道:“正是,其實讓冥姑娘恢復神識并不難,只需入那縱心鏡中,冥姑娘便可痊愈。只是進入縱心鏡后便會暫時失去法力修為,且冥淵也不知入鏡后會發生什么,所以須有一人陪冥姑娘入鏡才行。”

蕭元徹展目,堅定道:“明日,我便陪念兒入鏡。”

冥淵雖說得篤定,可眾人卻還是放心不下,一來蕭元徹身體尚未痊愈,二來冥淵此人實非善類,他的話也不可全信。

次日,眾人齊聚正殿之上,縱心鏡在韓慕白蕭元徹合力施法下,凌空而懸發出璀璨光華,隨后原本手掌大小的鏡面不斷擴大,最后足有兩扇門一般大小,無限華彩流竄其中吸引著人去一探究竟。

入鏡之后法力便會暫時消失猶如常人,也就是說蕭元徹的心魔噬靈會被暫時封存在御魂鼎內,而他也會在鏡中短暫的恢復正常心性。

一切準備妥當,蕭元徹帶著以念步入縱心鏡中。

倏爾空間移動,無數碎片畫面襲來,待以念睜眼時已置身于陌生的山林之中。

目之所及了無人煙,身邊的元徹哥哥也不見了蹤影,她聯想到在巫族的遭遇越發害怕,急切地喚著蕭元徹。

四周萬籟俱靜,只聞得風吹落枝上的簌簌輕聲,半晌無人相應,她最后害怕地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天色漸暗,重重草木亂影交雜紛錯,像無數鬼怪亂影。以念蜷縮成一團,蹲在地上不敢抬頭,忽然寂靜之中似有沉穩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元徹哥哥!”她欣喜地抬頭,看見的卻是一張陌生壯年男子的臉。

此人年約三十五六,身材高大,一身獵戶打扮,左手上拎著剛打的野兔還在滴著血。古銅色的面龐上兩只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緊閉的雙唇干枯泛白,頰上的青須在光影的映襯下將整張臉顯得剛毅而立體,不覺給人一種壓迫感。

以念頓時被嚇得不輕,更是哭得厲害了,邊退邊喊道:“元徹哥哥救命啊!”

壯年男子似乎也被她的反應嚇住了,不知所措地解釋道:“姑娘,你誤會了......”話音未落,就感到一陣疾風從身后襲來,他迅猛轉身正欲出手,來人卻立刻停了手,眼中含淚道了聲:“爹......”

被縱心鏡帶入這片密林后,蕭元徹也急切地尋找著以念,在其間雖沒了法力,好在他本身武功并不低,一路輕功很快聽到了以念的哭喊呼救聲。

聞聲而去,正巧看到一名男子的背影,便以為是要對以念企圖不軌,立刻出手一掌向男子身后襲來,不料此人反應迅速,輕巧躲過攻擊。

待看清此人樣貌時,蕭元徹瞬間呆愣在了原地,這是曾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的臉,一時激得他清淚盈然,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輕喚了一聲:“爹......”

蕭辭逸此刻更是一臉茫然,怔怔地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不知何為竟有種莫名的親切之感。細看下來確實與自己的兒子長得頗為相似。

“元徹哥哥!”以念看到蕭元徹,立刻起身撲到他懷中,這才讓他仿佛從夢中醒來。

他安撫著懷中的以念,“念兒,別怕,這是......這位前輩不是壞人。”

又向著蕭辭逸解釋道:“抱歉前輩,我聽見念兒呼救便誤會了,還請前輩勿怪。”

蕭辭逸肅然開口道:“不妨事,你叫元徹?”

蕭元徹望著他的眼睛,靜默片刻后,道:“晚輩姓袁,名徹。”

不止長相,竟連名字也如此相似,這令蕭辭逸更覺不可思議,試探問道:“你們怎會來這深山之中?”

蕭元徹平了平心緒,道:“我們是來這尋一位神醫的,念兒她失了心智,有人說這山里的神醫會治這個病。”

“據我所知這山里可沒有什么神醫,這里人跡罕至,就住著我家這一戶人家,我看你們是找錯地方了。”

蕭元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話,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拉著以念呆愣在原處。

蕭辭逸似乎看出了他的躊躇,沉聲道:“就快天黑了,這山里時常有野獸出沒,我看你們最好還是隨我回去,明日再下山。”

蕭元徹心中一暖,印象里爹爹總是如此,話雖不多,卻沉肅有力,令人安心。

二人隨著蕭辭逸回到家中。

推開大門的瞬間,也推開了蕭元徹塵封的記憶。

這是一處不大的山間木屋,屋前的空地被竹墻圍了起來構成了前院。院子左邊是四塊小菜地,右邊則安放了一張木桌,木桌后還有一顆郁郁蔥蔥的桃樹,樹干上一橫一橫刻著他成長的痕跡。

依稀自己還是小小稚童,鬢發垂髫,爹爹把他放著肩上,馱著他去摘樹上長得最大的那顆桃子。

就是這樣一間平凡甚至簡陋的木屋,裝著的卻是他最美好的童年。

“阿卿,我回來了!”蕭辭逸推開門,向著里屋高聲道。

“回來啦,飯都做好了......”從里屋走出來一位三十來歲的年輕婦人,雖著粗衣麻布,也掩蓋不了她出塵之姿。

于蕭元徹而言,她永遠是這世間最美的女人,即使是世間最美好的詞句也形容不出她的分毫。

他怔怔地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童年的記憶排山倒海般向他襲來,這里是他魂牽夢縈的家,是有爹有娘的家。

可是自八歲后,他就再也沒有家了。

即使如今他穿越時空回到這里,卻還是改變不了歷史,思及此,寥落傷懷之色攀上他的眉目。

墨意卿隨手接過丈夫手里打來的野兔,此時也注意到了他身后跟著的兩個年輕人,遂問道:“這二位是?”

不待蕭元徹開口,蕭辭逸便介紹道:“這位小兄弟帶著他妹妹來山里尋神醫治病的,我看天色已晚他們也無處可去,就帶他們回來了。這會該是餓壞了,我再去拿兩幅碗筷。”說著走進屋內又拿了碗筷出來。

在這深山之中,已經許久沒有來過客人。面對他們的到來,墨意卿也很是欣喜,笑若春風,熱情道:“早知道有客人就該多備些酒菜了,都是些山里的野味,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吃得慣。快坐下吧,飯菜都做好了,很快就能開飯了。”

隨后又向著屋內喊道:“徹兒,出來吃飯了。”

八歲的小元徹從屋內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他從小便生活在這深山之中,與飛鳥野獸為伴,極少見到外人。今日見到這兩個陌生的大哥哥大姐姐,又是好奇又是興奮,觀察著他們華美的衣飾,想和他們說話,卻又有些害羞不敢開口。

墨意卿從屋內端出幾個小菜和燒餅,放于桌上道:“今日沒有煮米飯,只做了些燒餅,你們先嘗嘗,要是吃不慣,我再給你們煮飯去。”

小時候他最愛吃的就是母親做的燒餅,那么多年他從未忘記過這個味道,直到此刻再次入口,竟是百感交集。

墨意卿見二人衣著華貴,想來是富家的公子小姐,也不知能否吃得慣這山中的粗茶淡飯,有些擔心地詢問道:“可還能入口?”

蕭元徹心中驀然一酸,強忍淚意,稱贊道:“很好吃,是真的很好吃。”

墨意卿又見以念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于是關切道:“姑娘吃不習慣吧?”

以念連連搖頭道:“不是的,是太好吃了。我想留著帶回家,讓綰綰姐姐和大師兄他們也嘗嘗。”

蕭元徹無奈地低聲道:“念兒,你吃過的東西,怎么能拿給別人吃呢?”

墨意卿眼中滿是慈愛之色,笑道:“喜歡吃就盡管吃,等你回去的時候,伯母再多做些讓你帶回去給你哥哥姐姐吃,好不好?”

以念開心道:“嗯!謝謝伯母!”

墨意卿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感覺這般親切投緣,不由得將目光停駐在他身上許久。

蕭辭逸笑著夾了菜,放入妻子碗中,道:“阿卿,你這樣盯著別人看,還讓別人怎么吃飯啊?”

墨意卿看看蕭元徹,又看看自己的兒子,奇道:“辭逸,你不覺得這位公子和徹兒長得很像嗎?簡直就像是徹兒長大了一般。”

“何止是長得像,就連名字也像,這位小兄弟叫袁徹,與徹兒就差了一個字。”蕭辭逸也同樣感嘆道。

墨意卿輕撫著小元徹的額頭,含笑道:“竟有這樣投緣的事,要是我家徹兒長大了也像袁徹哥哥這般英俊就好了。”

小元徹抬頭眼睛亮亮的望著和自己長得頗為相像的大哥哥,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以念看著也已是十六七的年紀,但行為卻像是個幾歲的小孩子,墨意卿也察覺出了她的異樣。遲疑了一會,問道:“袁公子,你妹妹怎么會得了這樣的病?”

一想到自己因心魔做了那么多錯事,甚至害得以念失去了神識,蕭元徹話語漸漸低了下去,眉宇間暗含哀傷,“念兒她......她受了些刺激,如今就像是個五歲的孩子一般。還有念兒并不是我的妹妹,她是我的妻子。”

對于他的坦誠,蕭辭逸眸現欣賞,“沒想到小兄弟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成家了,想來你父母一定很是欣慰。”

這一問,讓離別的酸楚與重逢的欣喜在他中心翻疊交錯,“我的父母……他們在我八歲時就已經雙雙離世了。”話到此處,他頃刻已是眼淚決堤,低下頭不敢再看面前的父母。

以念急忙放下碗筷,心疼地伸手抱住他,抽泣著安慰道:“元徹哥哥你別哭,看著你哭,念兒也想哭了。”

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年輕人悲傷的神情,墨意卿竟覺得心中吃痛,一時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過了須臾,蕭元徹抬手擦干眼淚,擠出一個抱歉微笑,向父母道:“晚輩失態了。”

墨意卿見他如此,才略微放心,疼惜道:“你爹娘的在天之靈必會保佑你的,念兒姑娘的病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幾人吃過晚飯后,在蕭元徹執意的幫忙下,才與父母一起收拾著桌子,這樣簡單的事情卻令他心中感到無限溫軟。

這時的小元徹并不知道眼前這個大哥哥就是長大后的自己,只是出于小男孩對年長大哥哥的好感,于是鼓起勇氣問道:“哥哥,你能和我一起玩嗎?”

墨意卿在旁阻止道:“徹兒,你自己去玩,哥哥在山里走了一天已經很累了,別打擾哥哥休息。”

蕭元徹笑著看著兒時的自己,向母親道:“夫人,我不累,就讓我陪徹兒玩會吧。”

過去小元徹的朋友都只是些山里小動物,而眼前這個大哥哥算得上是他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陪伴兒時的自己,這樣的感覺奇妙而又溫馨。

屋外蕭元徹陪著小時候的自己玩得很是開心,屋內的墨意卿透過窗戶看到兒子燦爛的笑顏也不覺揚起了嘴角。她拿出一件披風,在燭火前細細繡著,燭光映得她的側臉的輪廓愈發柔和溫暖。

以念在一旁托著腮好奇地看著,問道:“伯母你在做什么呀?”

墨意卿含笑答道:“天氣漸涼了,我在給徹兒他爹做一件披風,念兒你會做女紅嗎?”

以念想想,搖了搖頭,“不會,元徹哥哥的衣服都是侍女姐姐們給做的。”

墨意卿恍然,莞爾道:“也是,袁公子的衣著氣度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自然不用念兒做這些粗活的。”

以念卻興致勃勃道:“我也想給元徹哥哥做披風的......可我不會做。”

墨意卿笑意愈濃,“那伯母教你好不好?”

“好呀好呀......”以念雀躍著答應,可再一想又失落局促道,“但是念兒很笨的,肯定學不會,伯母一定也會嫌棄念兒是個傻子的。”

“怎么會呢?”墨意卿打心眼兒里喜歡也心疼面前這個女孩,溫柔地望著她,目光如四月輕暖的陽光,徐徐道:“我懷著徹兒的時候,就希望能生個像念兒這樣漂亮的女孩,結果卻生了徹兒這個臭小子。也不知怎么的,今日見到你和袁公子,竟覺得如此投緣,好像自己又多了個兒子和女兒一樣。念兒生的這樣好看,你的娘親一定也是個大美人吧?”

“娘親?”以念想了想,垂下頭撓著木桌上的木屑,訕訕道:“念兒沒有娘親,也沒有爹爹......”

失去神識以來,以念從未意識到自己缺少些什么,似乎元徹哥哥就是她的全世界。

直到今日見到小元徹喊著爹娘的樣子,似乎才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沒有可以叫爹娘的人。

即使只有五歲孩童的心智,也令她突然感覺心中像是空了一塊,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墨意卿心疼地伸手輕撫過她的頭頂,柔聲道:“念兒以后要常來陪伴伯母,好嗎?”

以念抬眸燭光把她的眼睛照得格外明亮閃耀,“嗯!”

夜已漸深,二人被安排在了一間空房內歇息。

蕭元徹臉上還帶著笑意,以念從未見過他如此開心的樣子,也跟著他笑了起來。

他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小傻瓜,你笑什么?”

“我看著元徹哥哥很高興,我就很高興!”以念不覺喜得一蹦抱住他的脖子,像只開心的小貓咪在他的肩上蹭來蹭去。

蕭元徹淺笑著側身扶住她的雙肩,認真道:“念兒,要是你能長大就好了,我真想永遠留在這里,留在你還有爹娘身邊。”

以念抬眸凝視他,有些擔心得問道:“元徹哥哥,要是念兒永遠都長不大,你會不會就不要念兒了呀?”

他俯首吻一吻她的額間,鄭重道:“不會的,無論你長不長大,你都是我的念兒,我的妻子。”

以念伸出小拇指,作出拉勾的動作,道:“元徹哥哥,如果有天我長大了,你也要記得現在的小念兒哦,就像念兒也會記得小元徹哥哥一樣。”

蕭元徹有些震驚如今神識已失的以念,竟可以看出徹兒就是他的小時候。甚至還自心底還生出些許不舍,想來也許念兒很快就會恢復如常,自己與小念兒相處的時間或許也所剩無幾了吧。

他隨即伸出小拇指,與她拉勾,“嗯,我不會忘記的。”

睡至半夜,蕭元徹忽然被窗外小元徹的呼救聲吵醒。他騰然起身,看到窗外父母與一灰袍道人正打斗之中,原來父親母親也是修仙之人,只是二人的修為低微根本不是那道人的對手。

再定睛一看,那道人不是別人,竟是鐘道!

他立刻叫醒以念,叮囑她藏好,自己正準備躍出窗外幫忙,卻見父親沖了進來,一把拉住他道:“小兄弟你們快躲進衣柜里,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出來!”

“不!我要去救……”娘親二字還未說出口,他就已被父親一掌劈在后脖頸,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蕭辭逸交代以念躲進衣柜藏好別出來,便又立刻擋在妻子面前,與鐘道纏斗。

以念費力地將蕭元徹拖進衣柜,關上柜門,聽著屋外刺耳的刀劍交織聲,小元徹的哭喊聲,害怕得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哭出聲來。

直到一切歸于平靜,她才用力搖醒蕭元徹。

緩緩清醒的蕭元徹,突然有種極度不祥的預感漫上心頭。仿佛世界崩塌般,他飛奔著跑出屋外,見到的卻是身受重傷,倒在血泊中已經奄奄一息的父母。

“爹!娘!”他哭喊著跪到兩人面前,想要調動靈力為二人續命,卻發現在這縱心鏡中他根本沒有絲毫的法力修為。

“你叫我什么?”蕭辭逸艱難地開口道。

蕭元徹慌亂地去握住爹娘的手,淚眼無可抑制的滾落,聲音顫抖道:“爹…爹,我是徹兒啊!娘,我是徹兒!我是你們的徹兒!”

蕭辭逸含悲含喜,難以置信道:“徹兒?你真的是徹兒?”

“爹!我真的是徹兒,我通過縱心鏡回到這里,爹娘,你們的徹兒長大了,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是徹兒……”

“徹兒,為娘相信你……難怪我第一眼見你就這樣親切,原來你真是我的徹兒……”母親顫抖的指尖,吃力地撫上他的面頰。

沒了素日里的溫暖,只剩下那么冰冷的溫度,透過皮膚像一把冰冷的利劍刺穿他的胸膛。

蕭元徹對身旁的以念喚道:“念兒,叫爹娘……”

以念早已哭得淚不成聲,嗚咽著向著二人磕頭,喚道:“爹……娘……”

父母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連連道:“好……好……”

“徹兒,爹在臨死前能見到你安然無恙的長大,娶妻成家……無憾了……”父親忍著劇痛,極力綻放出從容的笑意。

“爹,你別說了,你撐住我可以救你們的!你們撐住……”

蕭元徹試圖再次催動靈力,可在這縱心鏡中他與凡人無異,任憑他如何結印施法都無濟于事。

父親的眼神逐漸變得渙散,用著最后一絲力氣說道:“徹兒…你不必自責……大丈夫何懼生死,爹這一生有你娘親,有你,足矣……”

他的聲音漸次低了下去,直到徹底沒了氣息。

“爹!爹,你不要走!爹!”一時間,蕭元徹只覺腦中轟然坍塌,眼前白霧翻騰,母親的臉也變得模糊起來,他顫抖著將母親扶到懷中,才發現母親渾身已是冰冷刺骨。

“辭逸……”母親望著父親絕望地輕喚了一聲,隨后用盡所有力氣想要去拉以念的手,“念兒……”

“娘親,娘親,念兒在這……”以念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痛哭,緊握住母親的手。

母親慈愛地望著以念,擔心她害怕,還在極力舒展著因劇痛扭曲的容顏,輕輕一嘆,“念兒,從今往后你元徹哥哥就沒有爹娘了,你就是他唯一的親人了,要替爹娘好好陪伴他……”

以念拼命地點頭答應,想要用手擦干眼淚,可淚水卻越擦越多,總也擦不完。

她又向自己的兒子道:“徹兒,無論念兒的病是否能好…你都要對她不離不棄…照顧她一生一世,知道嗎?”

蕭元徹的聲音已經顫抖地不像是自己了,“我知道了娘……娘,你不要離開徹兒,我們才剛剛重逢,我還有還有好多話要同你講,你不要離開我……”

“我的好孩子……要堅強地活下去……這樣為娘就可以放心了……”她用盡所有力氣將以念的手交到蕭元徹手中,然后望向丈夫,釋懷地笑道:“辭逸,你慢些走,我來尋你了……”

話音剛落,她的頭便輕輕從蕭元徹的肩胛滑落,她便這樣無聲無息的停泊在了自己孩子的懷中。

“爹…娘…你們為什么要丟下我,為什么要丟下我……”蕭元徹像個孩子般不駐喃喃著,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口森白猙獰的利齒,咬住他的喉嚨,讓他痛得幾乎窒息。

“元徹哥哥……”以念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是一邊抱著他哭,一邊不停地輕喚著他的名字。

良久,他逐漸平靜下來,在額頭與冰涼的地面相觸的瞬間,終于一口鮮血從他喉中涌了出來。待他再次抬眸時,那些悲傷已然消逝殆盡,轉而已被仇恨占據。

御魂鼎內的噬靈之力破鼎而出,重新回到他的身體內,同時他也被這股強大的力量帶離縱心鏡,回到現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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