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早晨,藍暖冬收到許宸禹的消息,是關于慕依夢要啟程去滬州上大學的消息。
而藍暖冬,遲遲沒等來錄取通知書。
許宸禹還說,大家到慕家大院吃午飯,她也要到。
京州老派富人區,都是家家獨立院落。慕家大院,也就在藍家大院對面。藍暖冬剛下出租車,就看到藍夫人正往慕家走。
“媽,等等我,”藍暖冬小跑上去,挽著藍夫人的手,“我和您一起進去。”
今天的飯桌上,除了慕依夢一家,還有許宸禹、魏博謙、金赫銖。
藍暖冬不知道對著誰說道:“好久不見。”便自己找個座位坐下了。藍暖冬左手挨著許宸禹,藍夫人緊接著坐到了她右手邊。
藍夫人對慕夫人溫婉地說道:“我家那位,國外有些事真的抽不開身。依夢離開京州上學,兩家人也沒能湊齊,真是不好意思。”
慕先生倒了杯酒,笑道:“這有什么,我跟藍毅都幾十年的老兄弟了,還差這幾頓飯?”
“阿姨,”慕依夢說道,“這本就是我這個晚輩的送行宴,倒也不必多隆重和正式。這里有的菜是我親自燒的,大家嘗嘗吧。”
除了藍暖冬,大家吃的都十分開心,也少不了對慕依夢的夸贊。
許宸禹替藍暖冬夾了塊不太肥的紅燒肉,他小聲說道:“別把自己餓著。”
藍暖冬把肉塞進嘴里,覺得有些咸,又往嘴里扒了幾口米飯。這下,她專心吃飯的興致就起來了。
可慕依夢在談話中,突然提到藍暖冬,說道:“暖冬,你去了哪所學校?”
藍暖冬嘴里塞滿了紅燒肉和大米飯,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藍夫人開口道:“我們打算送她去國外上學,藍暖陽正在安排著呢~”
慕依夢佯裝驚訝,說道:“暖冬真的要出國啊?我之前以為暖陽哥哥只是說說的。”
魏博謙看向慕依夢,若有所思。
藍暖冬更是震驚,對藍夫人生氣道:“我不出國!你都沒跟我商量!”在場的其他人都似乎料到似的,異常鎮靜。
原來,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見沒人替她說話,就知道自己說什么也沒用了。吃著慕家的飯,還是不要把局面弄得難看才好。她只好一直一直低頭咽著白米飯。
米飯吃著吃著,就變咸了。
她終于受不了了,低著頭轉身離開席位,快速地走出慕家大門。留給別人,一個筆直的、孤獨的、悲傷的背影。
打不到車的她,還有些狼狽。藍暖冬只好折回藍家大院,叫管家備車。
“小姐,晚飯您回來吃嗎?”管家問道。
藍暖冬低沉地答道:“不回。”隨即讓司機開往麗景灣。
一進青葵別墅,藍暖冬就撲到沙發上,痛哭不止。
這是她許久以來,最放肆的嚎啕大哭。悲傷和哭泣,回蕩在偌大的房子里。空靈而孤寂的回音,是對藍暖冬唯一的回應。
她打了齊韓非的手機,可是是忙音。
她哭累了,便躺在沙發上睡一覺。睡一覺,估計一切都會好。
睡夢中,她隱約感到一只手在撫摸著她的臉。“齊韓非?”藍暖冬剛想叫出口,卻想到他怎么進來的?藍暖冬覺得眼前一片白光,她越想睜眼看清那個人,卻越是模糊。
最后,夢便醒了。
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藍暖冬一看手機,全都是齊韓非的未接電話。
“喂?我不在京州,開學了你不知道嗎?”齊韓非在電話里有些不耐煩。
“我,”藍暖冬一開口,委屈就涌上心頭,“我……那個,剛剛……”她抑制著情緒,想要和他敘述今天的一切,但聲音卻是顫抖的。
難以掩飾的哭腔,就像即將爆破的水管,頃刻間就會宣泄而出。
齊韓非立馬安慰道:“沒事沒事,有我呢。我馬上……”他現在在滬州大學,一時半會根本回不了京州。他有些急躁地說:“我真的沒辦法回去,抱歉!你找許宸禹吧!”隨即掛斷了電話。
齊韓非慌了,擔心和愧疚占據了他內心。他只好放下剩下的課,立馬定飛機票往京州趕。
“咚咚咚!”青葵別墅的門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