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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試探

盛妝走過去,深呼吸,把左袖籠里的小刀換到右手里握著,然后用左手慢慢旋開門柄。

門打開,里面只有幾件家具,都是半新不舊的乳白色,有幾處外漆剝落,露出里面原木色的刨花板,邊緣爆齒,顯然年代不短。

她松一口氣,在房間里轉(zhuǎn)悠起來。

床是一米二的,單身?床單上有褶印,看上去不太軟和。

桌子上有臺電腦,黑屏亮燈,像是休眠狀態(tài),電腦與墻圈出的桌面上積了薄薄一層灰,墻角有斷繞的蛛絲。

衣柜倒是挺大,四扇開門,盛妝環(huán)視一圈,確實沒看到房間里散落衣物,還挺整潔。

她剛轉(zhuǎn)過身,看到正對面沒插線板供電、更像是擺設(shè)的電視,又返回去,拉開衣柜門。

出乎意料地,里面什么衣物也沒有,只在屜層放有一張照片,她拿起來。

照片上是個她不認(rèn)識的女人,半身照。

看年紀(jì)大約有四十歲,眼睛很亮,皮膚緊致,妝容艷麗又利落。

很面熟。

盛妝對著人相在這兒出現(xiàn)很奇怪,下意識搜腸刮肚地回想,這誰啊?

更費解,怎么單單一張照片擱在這里。

回到人像上,女人的上衣款式并不普通,像是廣西云南的民族服飾,但女人并沒有戴頭飾,只盤了發(fā)髻,更像是東南亞那邊的服裝樣式。

她想起剛才江城的那一句“我睡覺不過兩小時你家就成水簾洞了,這事怎么想都不科學(xué)”,是啊,這里都好好的,怎么下面一層反而淹成那樣了,就跟大水漫灌似的。

結(jié)合著眼前毫無人氣的房子和這張刻意“藏”起來的照片,再怎么想,這事都不科學(xué)。

***

江城找來的清理幫手是兩名便裝刑警。

盛妝這里沒什么好搜的,過去一年里已經(jīng)被翻干凈了。

他放水淹房子,一是想試試她,二是為了碰運氣看她會不會把包留在這里。

樓上的衣柜里擺著的那張照片,他在電腦屏保上也設(shè)置了一份。

照片上的女人,Ann,是他在國際刑警部門的同事,只存在于傳說里,他并沒有見過真人。

也是中國人,只不過是華裔,國籍在法國。

Ann在十幾前被派往東南亞人販組織做臥底,近些年固定在柬埔寨。

而阮鮮,也就是理論上和盛妝是同一人的女孩,是Ann的親生女兒。

據(jù)說Ann始終不肯說出孩子父親是誰,讓刑警部門的boss們很為難,查了好久也沒查到,為此還給了處分。

看阮鮮長相就知道,她的父親一定也是亞裔。

江城相信盛妝會翻看到照片,防備心那么強的人,不會不偵查環(huán)境,何況他已經(jīng)把漏洞和提示都擺得這么明顯了。

他需要確定的是,她看完以后會作何反應(yīng)。

房間里裝了針孔攝像機,圖像會直接傳送到他手機里。

龍城小區(qū)的信號覆蓋不穩(wěn)定,江城舉著手機動了幾次,才找到信號強的角落接收視頻。

視頻里,盛妝拿著照片,看不清表情變化,半晌,她拿出手機對著手里照片翻拍,而后放回原位,關(guān)上柜門,繼續(xù)在他房間里搜尋。

江城看完視頻之后,戴著白手套搜了遍她放在沙發(fā)上的包。

包里幾乎沒放東西,除了一個黑色皮革本子和水筆。

他翻開本子一頁頁看,總共也沒幾頁,上面零散地寫了幾句話,彼此并不連貫。

有趣的除了內(nèi)容,還有這些句子后面,有些標(biāo)注了字母R,有些沒有。

R?

江城試著組詞——阮鮮?

有一條結(jié)尾處標(biāo)注R的句子里寫:一次救贖或追討,不再被動。

還有一條后面沒跟R的句子只有五個字:他們不容我。

他心里一動,“他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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