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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雨夜里樓下的男人

這口音挺耳熟,特別像門口的保安王叔。王叔是個特別好的人,有時見進門的大爺大媽拎著很重的東西回來,還會熱心的搭把手,每次聽到他和人打招呼時的濃重口音,都覺得這大叔特溫暖,是個實誠人。

我本來就睡不著,他這嗓門一吆喝,我就更清醒了,我一骨碌從床上滑下,徑直去了窗邊,用手扒開了一邊的窗簾,悄悄往下看。我住在小樓的三層,樓下我大概能看清。所以這會兒,除了這紛紛大雨,我也很清楚的看到了站在雨中淋到渾身濕透的時晨。

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早就看著我了,雖說離得很遠,但我竟然感覺這個眼神很灼熱,我就像真的被灼燒了一般,腦袋嗡的一聲。

時晨一動不動的站在雨中,抬頭看著我的方向,夜里很安靜,只有沙沙的雨在響,他的頭發(fā)全部濕透,雨水順著他的劉海成串的往地上流,他仍穿著宴席上的風衣,但全濕透了,早沒了衣服精致的形貌,一片片的緊貼在他身體上。

王叔走到他旁邊,分了一半傘給時晨,自己也開始被雨淋著,但時晨就像在這冷天里凍僵了一般,完全沒有動靜。

我急了,也顧不了自己還穿著睡衣拖鞋,拿著傘“乒乒乓乓”的出門去。可能我下樓梯時太急了,感覺自己像在飛似的,一次下兩層,下三層,半夜里這么大動靜,我真的是愧對這樓里住著的居民。

終于到了一樓,我打開單元門,一股腦門沖進雨中,到了時晨身邊才想起來撐傘。

王叔打量了我一下,一副“原來是你”的表情,接著一臉責備的和我說:“小姑娘,快把男朋友帶走吧,這種冷暴力也是家暴哦,太過分了!”

我哪有心思解釋,只能一個勁兒的說不好意思,又語無倫次的夾雜著道謝,王叔這才一步兩回頭的離開了。

我把傘的大部分撐到時晨頭頂,他很高,我感覺胳膊有點酸。我連叫了幾聲他的名字,也許是天太冷了,他抬著頭眼神渙散,也不和我說話。我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拉住他,想強行帶他回樓里,這往前一使勁,他才終于有了反應,極其緩慢的低下頭看著我。

他滿臉蒼白,眼神疲憊,無聲的對我笑了。

我感覺心口悶得慌,我又使勁兒拉了他的手,向前跨了一步,可他還拄在原地,我的動作完全是白費力氣。

“時晨,跟我走,再繼續(xù)淋雨會生病的!”我真急死了。

他溫吞的看著我,雖然顯得有些虛弱,但還是輕而易舉的把我拉了回來,猛地將我擁入懷中,我的傘在這大力拉扯下直接被擱倒在雨里。

我被抱得很緊,耳邊全是對方的喘息聲,他口齒不清的帶著哭腔說:“青伊,你告訴我,我該怎么面對你們,我好痛苦......”

聽著時晨在我耳邊哭了,我竟然莫名其妙的,也跟著哭了起來。

雨下得更大了,我感覺他全身在發(fā)抖。我不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無緣的感情,別扭的朋友。

我仍然很心疼他——明明是他厭煩了我的“糾纏”;明明是他希望我和玉騫在一起;明明是他堅決的放棄了我。

但是我對他卻一點都討厭不起來,看他這么崩潰,我覺得無比心疼。

我罵自己:青伊,你真是個討厭的渣女,因為你沒有處理好這些事,才變成了這樣。

僵持了一會兒,時晨抱我沒有剛才那么緊了,我覺得我肩頭的時晨變得越來越沉,似乎他全身都在向我傾斜。

這時我發(fā)現(xiàn)事情不妙,他暈倒了,全身的關(guān)節(jié)變得軟塌塌的,即便我拼命掙扎也扶不動他,我們就這樣一起摔倒在大雨中。他靠著我,臉紅紅的,我慌亂朝他臉上一摸,別說額頭了,他整個臉都燙得像剛煮熟的雞蛋。

我急忙掏出手機給樓上睡著的青景打電話,沒幾分鐘青景就下來了,他頭發(fā)亂蓬蓬的,連外衣都披反了。青景奔過來扶起時晨,接著蹲下去把他背起,幾乎沒有多余的動作,麻利的把時晨馱進了單元樓。

我們合力把時晨挪到了沙發(fā),他躺在那兒,嘴唇發(fā)白,額頭上的汗和雨都混在了一起,意識不清的哆嗦。

我沖進自己臥室,把床上的被子全部抱了出來,一層層給他裹上。我還在尋思著還有什么能讓他迅速暖和起來,這時候媽媽從房間里出來了。

媽媽正質(zhì)問我們兩姐弟動靜太大,一轉(zhuǎn)眼就注意到了躺在沙發(fā)上的時晨。

她仍是一副驚訝的表情,和在宴席上看到時晨那個瞬間一樣。

媽媽當然是認出了時晨,要知道,這可是她曾經(jīng)認可過要做女婿的男生。她急忙去到廚房給時晨端了開水,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問:“這孩子怎么了?”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媽媽把水杯遞給了我,我小心翼翼的喂了時晨一口。

我沒有回答媽媽,只一股腦門在茶幾抽屜里翻感冒藥。說實在我不確定是不是還有沒過期的藥,這些年我的胃病已經(jīng)好了,更是鮮有感冒,這些藥買來后幾乎就沒動過。所以當我在這堆藥中找到了“目標”時,我半喜半憂。

還好藥在效期內(nèi)。我按照藥品說明給時晨吃了一些,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時晨不發(fā)抖了,也沒再冒冷汗了。

媽媽坐在我旁邊,出人意料的問了一句:“閨女,他是不是還惦著你呢?”

我一聽臉都紅到了脖子根。

媽媽又說:“伊伊,這孩子給我印象不錯,即使現(xiàn)在大家沒緣分了,是不是也該好好和人家解釋清楚?”

我簡直被質(zhì)問得像個“千古罪人”,只能解釋不要多管閑事,“當事人”自有解決辦法。

這樣啰嗦了半天,媽媽和弟弟,一老一小總算回房睡覺了。

我一直守著時晨,差不多隔半小時就會給他的額頭換塊毛巾,自然是一夜沒合眼。

接近天亮那會兒我再也支撐不住了,扶著茶幾板不知怎的就睡著了。我正趴在茶幾上半夢半醒的流著口水,忽然感覺有人在伸手輕輕摸我的頭。

我完全在狀態(tài)外,幾乎是嚇得從地板上跳起來。這時候我才發(fā)發(fā)現(xiàn)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看著我的時晨。

折騰了一夜,他嘴唇干得有些開裂,但還是咧開嘴笑著和我說:“伊伊,謝謝你。”

他很少叫我“伊伊”吧?我邊想著,邊尬笑著看向周圍——事實上,我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我,我,我去給你倒杯熱!”我結(jié)巴著說完,趕緊串進廚房去。

剛剛是他伸手摸了我頭發(fā)!也不知他到底是醒了多久,想著自己照顧了他一晚上,最后還口水長躺的趴在他身邊,怎么著我都覺得不好意思。

這時我聽到青景和他在外面打招呼:“哥,你感覺好些了么?”

“你是......青,景?”我聽到時晨在外面一副不可思議的語調(diào)。

記得時晨上次看到弟弟時,弟弟還是個遙遙無期躺在病床上,醒都醒不過來的人。

時間過得太快了,好在這世界總是充滿了希冀,向前走沒什么不好。這一路有苦難,就會有驚喜,何必一味停在原地傷春悲秋。

青景在外面也是起了個升調(diào)“嗯?”了一聲,他倒是很不明白,這時晨怎么表現(xiàn)得像是和他很熟識似的。

“哥,你在飯桌上也不好奇一直叫青伊姐姐的我是誰么?”

時晨一聲降調(diào):“你長大了,我確實沒認出來。而且宴會上我對所有人都不感興趣。”

青景一聽這話那么拽,頗為不爽,也不太客氣的“哦”了一聲,接著就關(guān)門出去了。

這兩人,都是那么善于把天聊死啊。

我終于硬著頭皮從廚房里端出杯水,走過去遞給時晨:“趁熱喝。”

他接過來,疑惑的抬頭看我:“水已經(jīng)冷了。”

我尷尬的一把搶過來,我說:“時少爺,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了?”

他扶了扶胸口:“沒什么大礙。非常謝謝你的珊瑚絨睡衣。”

我臉一下子漲到通紅。

因為——是我?guī)退麚Q了睡衣。

家里人睡去后,我看著臉色發(fā)白的時晨,總想象著他這樣濕漉漉的裹著被子一定極其難受。

本來想著幫他換衣服會不會不太好,但我就是不能不在意這事。

第一次,我扒開被子把他的風衣脫了。

第二次,我又扒開被子,解開了他襯衣上的倆紐扣,一看——誒呀不行了,時晨里面已經(jīng)沒有穿衣服了,我羞得一下子就慫掉了。

我內(nèi)心戲足足上演了十多分鐘,進退兩難,內(nèi)心何止一個地動山搖。

后來我又想啊,反正他不知道呢,又沒有別人看見,所以索性隔著被子,鼓起勇氣,一不做二不休,伸手進被把他襯衣直接“拔了”。真的是“拔”下來的,因為我即不好意思,又很心虛,那時候的動作肯定跟做賊似的。

順利蛻光他的衣服,時晨不出所料的沒有一點反應,可我卻不好了,看他一臉無害熟睡的表情,我這時覺著自己特猥瑣,再無勇氣去脫他的濕褲子了。

天啦......現(xiàn)在光是回憶,都覺得整個畫面好污啊。

所以,我已經(jīng)不敢正視眼前這個男人了。

這時時晨站起身來,我以為他要走了,就想要去晾衣桿上給他取晾干的衣服,沒想到才轉(zhuǎn)過身去,他就一把拉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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