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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他也來了

媽媽問的人是時晨。

媽媽并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她卻記住了那個活在她記憶里,過年來串門的孤獨男孩。

然而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我平靜的說:“媽,你說的那個人,只是我的一個朋友,您別再誤會了。”

玉騫是很討喜的人,尤其是討老人喜歡,那么一個風度偏偏又優秀的人,一臉真誠的來提親,媽媽自然是高興的。這會兒正和玉騫聊得起勁,笑得合不攏嘴。

我坐在他們中間一個勁兒的尬笑著,腦袋里根本沒有裝進他們說的任何一句話,莫名像個局外人。

我忽然有個錯覺:我是一臺失去了自我的機器。

這感覺讓我覺得有些焦慮,對和玉騫要訂婚了這事,竟然沒讓我覺得很快樂。

我們回到a市,玉騫聯系了他在國外生活的爸爸(謝浩的親生父親,玉騫的養父),又請了我和他的一些朋友,風風火火就訂了一桌大宴席。

設宴的頭一晚上,我問在我旁邊復習功課的弟弟:“青景,你說玉騫為什么那么突然的就要和我訂婚呢?我感覺最近發生的事,就像電影正常片段被拆分了,然后強行植入了其它內容。”

青景重重吸了口氣,扶著板凳轉過臉來,一副臭屁的樣子:“玉騫哥本來就很喜歡你,這事早晚他是要做的,剛好最近你生活里又闖進來一個時晨,他不是有危機感了么?”

“你......!”我食指不由自主的指著這臭小子,“你出賣你姐了對吧,你到底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添油加醋的給玉騫講了多少?”

“誒?老姐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只是平鋪直敘的和玉騫哥說了一、些!沒有用任何修辭手法!”

我真是欲哭無淚,合著我這家里就養了一只小奸細,胳膊肘都不往我這邊擱。

青景看我氣得說不出話,又補了一句:“姐,我這是幫你呢,玉騫哥這樣的好男人,你這種條件是遇不到第二個的了。你就當幫幫你弟弟,趕緊乘機把這么一個神仙姐夫抓牢了!!”

第二日是陰天,到了下午下起雨來了,媽媽在聚餐前也從老家趕到了a市。

去到餐廳玉騫已經張羅得差不多,我和家里人先坐下,玉騫坐在我旁邊,隔著我和我媽嘮嗑了幾句,接了電話就匆匆出去了,柯欣和張必勝不久后也到了。柯大姐最近圓潤了不少,現在的穿著已經很有女人味,倒是張必勝,一點都沒變,還是當年的娃娃臉,一副機敏的小豹表情。

我忍不住調侃開來:“老柯,你領著弟弟來啦?”

柯欣一如往常的大大咧咧:“我就好這口,張弟弟這么些年甘愿拜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下!”

我們懟完都忍不住笑起來,這時候卡爾和喬依來了,卡爾看著我們,一臉激動:“好久不見朋友們!還有青伊媽媽和弟弟,初次見面,nice to meet you~”

卡爾朝著從沒見過面的我媽和我弟伸出了手,青景懵懵的站起來和卡爾握手,我媽也是合不攏嘴的搭話:“你們好,謝謝來參加我女兒的訂婚宴!”。

之后玉騫曾帶過的一些研究生也三三兩兩的來了,本來空空如已的一大桌子,瞬間被大家的笑聲和嘮嗑聲占滿了。

這個時候,已經出去了好久的玉騫還沒回來。我給了他一個電話,他說他在接他爸爸呢,已經到門口了。

他還沒掛我的電話,就已經帶人進了包間,和他一起進來的老先生穿著低調的咖色西裝,領結挑選精致,一副紳士派頭,他和大家打著招呼,一臉溫柔和慈祥。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玉騫和謝浩的爸爸。

原來謝浩長得那么像他爸爸,我一瞬間有些恍了神。

謝浩——我最后還是要嫁進你家了。

玉騫給大家簡短介紹了他久居國外的父親,接著門外又進來了一個人,這個人和玉騫父子看似是一道來的。

所以玉騫緊接著介紹說:“這是我弟弟,時晨。”

當然了,大家見著這人都甚是意外,尤其是我,我的情緒接近驚慌。

時晨是個明星,且和在坐的大多數人都不熟。很顯然的,在席的也沒有時晨的粉絲,大家雖然好奇,打招也很熱情,但老大不小的一幫非追星族表現還算妥當,甚至看起來有些不和氛圍的冷場。

除了曾和時晨見過面的媽媽,她面露詫異表情。

卡爾一展他的交際能力,和玉爸爸握完手后,又伸手朝向時晨,他首先打破這尷尬:“brother,我知道你是個名人,很可能是我朋友的朋友噢,歡迎歡迎!”(卡爾說對了,他就是那個國外的房東賈斯汀)

玉騫示意服務員上菜,人已經來齊了。

我事先并不知道,所請的人里面會有時晨。當然,我也瞬間想起了弟弟昨晚上和我說的那些半開玩笑的話,這樣想來,一切再正常不過。

時晨和我的位置,隔著玉騫和玉爸爸,是一個不近的距離。我假裝無意的悄悄斜睨著時晨,他穿著卡其色風衣,坐得端正,表情無波無瀾,一副毫無心事的表情,就像一個青澀的大孩子。

我不敢盯看他太久,吃飯時我忙著給媽媽和時爸爸夾菜,再也沒有朝其它方向看。

外面下著雨,天氣雖冷,氣氛卻很嗨,不一會兒,服務員還抬來了兩個樣式故意做舊的,像塔一般的落地烤爐,整個格局很溫馨。

玉爸爸和我媽媽還算聊得來,雖然彼此的性格和生活環境有些差異,但希望兒女過得幸福的心情卻是一樣的。

飯吃到中場,玉騫忽然笑著站了起來,和大家說:“很高興各位親友能來,今天,我想請大家見證一件事。”玉騫說完壓低了聲音,表情異常嚴肅,“今天是和青伊訂婚的日子,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玉騫忽然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他輕輕打開,里面靜靜的躺著一枚精致的鉆戒。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溫柔的舉起我的左手,把戒指小心翼翼的戴在了我的中指上,我站起來,他把我抱住了。這時一桌的人們都鼓起掌來,卡爾在一邊直呼:“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玉boss的學生門很快加入到卡爾的口號中來,我羞得滿臉通紅。我覺得玉騫應該不會吻我,我說了,他到現在為止從來沒有吻過我,所以這個多人捧場的當下,我內心雖然掙扎,但也做好了主動去親吻玉騫的準備。

沒想到玉騫微微一低頭,忽然吻住了我。這是我們第一次接吻,而且玉boss一如他的作風,“點”到即止,沒有吻很久,并沒有給大家更多“起哄”的余地。

我們坐下后,柯欣隔著幾個位置對我大聲喊話:“青伊,好好對我們Boss,你可是‘撿走’了全校女生失之交臂的男神!”

之后大家開始互相敬酒,都是些老熟人,所以到了宴席的后半場,都沒有人一直坐在自己的原位了,可能也是好久不見的原因,大家都是三三兩兩的,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起。

媽媽血壓有些高,已經大晚上了,她悄悄和我說自己頭暈,想回家吃點藥。我只能和大家慌張先告了別,把剩下的事交給了玉騫和青景。

我把媽媽帶到了外面,輕輕去關包間的門,這時候我瞥見了坐在離門不遠處的時晨。

在這么歡樂的氛圍中,他始終默默吃著菜,不言不語。他孤獨的坐在那兒,就像站在片場外,對著攝影機在看回放,一副已經置身事外的樣子。

他不在乎所有,他是那么淡定,安然。

我轉過身,悄無聲息的,輕輕關上了門。

夜色在你身后合攏

你走向夜空

成為一個無解的謎

一顆冰涼的淚點

掛在“永恒”的臉上

躲在我殘存的夢中

——舒婷

我帶著媽媽搭地鐵回家,她已經坐了一天的火車,感覺已經很疲憊。現在不是交通高峰時段,人也并不多。車廂里有妥妥的位置可以坐。

我打了電話給青景:“我和媽媽坐上地鐵了,你幫玉騫招呼完人也快些回家。”

青景沒有我想象的那么配合,他只是說:“姐,我盡量,有人還在一直喝酒呢。”

我的心就像被纏緊的繩子使勁掰扯了一下,我問:“還有誰?已經很晚了,勸他不要喝。”

青景無所謂的口氣:“你別管了,把媽媽照顧好。”

下地鐵后我們打車回家,已經十一點,雨下得很大,a市一雨成冬,這外頭的天冷得可怕,我給媽媽拿了降血壓的藥,又添了被子,招呼她先睡下。

接近凌晨,弟弟也回來了,他身上有些潮,我趕緊給他拿了干毛巾,又給他倒了杯熱水。

他擦著半濕的頭發坐在餐桌旁,忽然問:“姐,那個叫時晨的明星,和你以前好過么?”

我一瞬間失了神,但還是輕笑著搖頭。

我和時晨沒有談過戀愛,即使追溯到那年過年,這少爺來我家“強行植入”,非和我家里人說自己是我男朋友,我也是很不識趣的及時掐斷了對方的“熱情”。

“嗯~。”青景若有所思,“你走了后他喝了很多。”

“醉了么?”我的語速幾乎快到和青景無縫連接。

“放心,玉騫哥送他回去了。他們是兄弟,玉騫哥把他照顧得細致。”

我無力的笑笑,接著打斷了話題:“快洗漱去吧,老姐先睡了。”

其實躺在床上,我根本睡不著。我兩眼呆呆瞄著天花板,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一遍遍告訴自己,我就快要結婚了,即將嫁給一個超完美男人,我是何等的幸運。

外面雨一直下個不停,我閉了眼又睜開,睜開過又再閉上......快到半夜一點了,我還是睡不著。

這個時候我聽到樓下有些動靜,有人操著一口濃重的方言,很大聲的在雨中喊:“年輕人,你快走吧,這天兒那么冷,不能再繼續淋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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