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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 紙片男人又黑了
  • 笹生
  • 4007字
  • 2020-04-07 11:45:15

“誒,只是個可憐的孩子啊,但愿那個女人真的是清白的,有個人照顧也好。”

“是啊……”

警察局

游戲的警察局警察幾乎都是三個人用一張臉,讓她是真真切切的臉盲。

“你怎么去到他家的。”

“你應該問蓄意還是無意的。”廿渡不怕死地回答他。

“請配合我們合作。”

“無意走到的,發現有一個男生,看見只有他一個人,我剛好就想歇歇腳。”

魁梧男人叫廖警官,他眼里某些得逞的閃光有些微亮,廿渡就知道自己有漏洞沒補上。

“你圖什么?”廖警官開始嘮嗑模式,身體后仰,拿起紙杯喝了一口水。

“一個落腳的地方。”總不能告訴他圖人吧,那肯定得拘押十幾天。

“你有物業。”他手邊的手提電腦顯示她有房產,手指骨敲著桌面,“這里撒謊可是違法的。”

“那里漂亮,我小說取材的地方。”見招拆招吧,被動也有好處,主動容易露馬腳。在游戲里進警察局配合調查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你是個作家,”廖警官看起來有點意外,“看起來不像,小說名字與作者。”

“笹生,小說名字是紙片男人又黑了。”

然后陷入一陣沉默,只有滴滴答答鼠標鍵盤聲像是雨點一樣落寞。

一個大男人看著女頻小說在現實其實很少有的,特別是血氣方剛的人看著動不動就霸道總裁的文章。

“嗯……”廖警官摸索著有青根的下巴,覺得她說的對但覺得哪里怪怪的,“這么說你沒有惡意,純粹為了工作?”

“糊口嘛。”她自在應答,沒有太謙遜也沒有愉悅。

“那好,那我們這里會有人巡邏跟蹤,希望你不要再擅闖民居。”

“我是征得同意的。”

廖警官瞪她一眼,似乎覺得她在開玩笑,“一個未成年哪有什么同意不同意。”

能有法律效力嗎。

“那我能走了?”警察局的塑料靠椅是真的硬,把屁股瓣子都坐扁了。

“簽字就可以了,”廖警官遞過去一份文件,拿出筆和印臺,“這里簽字,然后在自己名字中間蓋章。”

廿渡接過,像是看合約一樣熟練接過簽字、繼而蓋章,“好了。”

廖警官將它放入檔案袋,涂上漿糊密封好,“怎么出去不用我教吧。”

“知道。”廿渡擺擺手。

“不是說她可能是拐子婆嗎?”廖警官旁邊的同事在廿渡走后接過他密封的檔案,對著那份檔案彈了彈,“叫廿渡啊。”

名字真拗口。

“不是,是我判斷錯誤了,那個接線員也只是說女人是來工作的。”廖警官拿起保溫壺,揉皺了紙杯扔進回收箱,“不過真是奇怪,還有去別人家工作的,就為了寫小說。”

“藝術家的思維我們不懂,我們負責除暴安良就好。”同事放好檔案袋,“對吧。”

“嗯。”

但她看起來好像是故意進來警察局喝茶的。

廿渡回去路上特地經過葉謙塵的咖啡館,想找閨蜜傾訴一下。大抵是本來游戲里就沒有可以傾訴的,剛好有個自我意識的,就好像看見親人一樣。

“歡迎光臨。”女服務員露出特地訓練過的微笑。

“你們老板呢?”

“在有陽光那一面的落地窗。”女服務員指了指方向,“點餐嗎?”

“冰拿鐵少糖。”

“好的請稍等。”

“你在這。”廿渡落座卡座,沙發因為陽光而微微發燙。

中午了啊。

“怎么了,不是攻略男人嗎。”葉謙塵看她時不時來店里坐一下感到迷惑,想到一個猜測,“不會是想也把我攻略了?”

“我會被榨、干而死的。”廿渡無力地笑了笑。

“遇到難題?”葉謙塵看她心思玲瓏想著她只有捉弄別人的份,“所以、你坑了誰?”

“謝謝,”廿渡接過咖啡,沒有理會他的調侃,“那個男人把我送進警察局。”

“真棒。”對面的男人交疊雙腿淡淡笑著,滿眼的羨慕。

“……”里面的冰被她舀起來咬的哐哐碎。

“他想你離開,看來你攻略的還不行呢。”葉謙塵玩弄著陽光,分著心聽她訴苦。

她來就是訴苦的。

“所以啊。”廿渡神秘一笑,三分之一的冰拿鐵鎮靜腐蝕她的胃,“我就稍稍報復了一下。”

“不心疼?”之前還帶蛋糕的,看起來很寵。

“你別給我下套。”

“不心疼就不會找我訴苦了,還一大杯冰咖啡。”

“第二次了吧,我記憶中。”第二次讓她想用白白亮亮的貝牙咬死他再退出游戲。

葉謙塵看著外面木訥走著的人,腦海里浮現那么一句話,“讓你真正傷心那個人才能讓你真正開心,其實有個人惦記著挺好的。”

廿渡嗅到這句話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如果對你們來說這是個公益計劃。”這就意味著葉謙塵需要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某方面肯定自己的力量無法解決,“你怎么了。”

“雙腿殘疾,終日與陽光相伴。”向往又心酸。

這一次他倒沒隱瞞,解釋得很快,“這里終究跟外面不一樣,”廿渡下意識看他桌面下的腿,也下意識克制自己探究的目光,“你是想找回行走的感覺嗎。”

“你知道走路搖搖晃晃又平穩的感覺真的很美好嗎,像是在云端。”他人平常的是我們奢求的。

那易生該不會也有某方面的困難吧。

“別試圖探究別人的痛苦。”葉謙塵看她秋波漣漪翻動,因為有這經歷的他知道一個正常人的反應。

“但你用汪洋掩蓋冰山只露出一角,”廿渡的咖啡比平常更快要見底,剩下幾個快速融化的冰塊過濾著陽光,“想要靠近你的人都會被傷害的。”

“那個小男孩就是這樣吧,一座冰山,”葉謙塵像是想到她接近冰山的場景,難得噗嗤一笑,“哪有人故意接近冰山的。”

不得遇難沉船。

“我就喜歡冰川啊。”她眼眸咬住陽光,像是看見什么東西一樣。

“快回去吧,既然心疼的話。”

“他看起來不喜歡我,但是他又要依靠我,我心疼他但我也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廿渡有點后悔沒交多幾個學幼師的朋友,開一個茶話會。

12歲怎么就有叛逆期了。

“小孩子,”葉謙塵的看著正在退縮的陽光,在桌子描繪它的輪廓,“心思往往是簡單的。”

“但他本身是個成年人參與這個計劃。”廿渡被易生整怕了,也被嫌棄怕了。

“那你在怕什么。”

“怕,”廿渡皺眉,“我只是被他甩來甩去,真的有點后怕。”

葉謙塵看似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嗯,你是。”

每個男玩家都是這么神經兮兮的嗎,像個走在街上見人就看命的江湖術士,說話永遠含糊,以為里面參透玄機,但只是人家故弄玄虛而已。

“我回去了。”廿渡拿起空的塑料杯,沾了一手冰涼余溫,“你也多走走。”

多年沒有行走的人他沒有立馬像個小孩似的行走奔跑,而是小心翼翼地走著,怕這雙腿又疲軟下去,小心翼翼珍惜著。

廿渡看得出來。

易生看著黑暗里浸潤著的手指,被那離開衣角摩擦的指尖。

他某些東西可以確定了,只是現在弄丟了她。

他微微嘆氣,坐在她睡過的沙發拿出手機打開一個軟件,默默看著一張圖片。

按下了保存,然后加密。

這個沙發自她進來他就沒有去碰,感覺熟悉又陌生。第一次碰是他看見她的稿子的時候,避無可避的時候坐下的,發現也沒有那么排斥。

廿渡在小洋房門口靜默了一陣,玩弄著自己無趣的影子。

總感覺有種莫名的力量在阻礙她的前進,就是明知道別人不喜歡自己還蹬鼻子上臉的感覺,第一次厚臉皮還好,第二、三次真的不行。

這違反她斷舍離的人生真諦了。

也是稀罕事一件。

她放在門把的手緩緩收回來,轉而繞過去看窗臺全都焦黑蜷縮不成原型的櫻花。

“姐姐。”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的易生發出平穩清晰的聲音,手里抓著一部來不及放進口袋的手機,氣倒是不那么順暢。

“對不起啊,我為我行為道歉。”看著那一臺塵埃,有點明白閨蜜葉謙塵的意思,比易生早一步開口。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易生微微有點側頭,細長的眉毛有著大大的不解。

她一邊說,“沒有問主人的意見,在這里搭一個家巢,”一邊將曾經明媚的塵埃掃到地上,教易生細細軟軟的腸立馬泛起打結捆綁的疼。

那是她一朵一朵一天一天放的吧。

作為禮貌入侵的第一步。

就這么、輕易的打落在地上,落紅成花肥。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我只是,有點害怕。”

很害怕。

“害怕?”

她再一次響起葉謙塵所說的孩子心思單純。

為了一個確定的答案,有的孩子會直接發問,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會抱著最壞答案一次次試探去尋找安全感,想證明他獲得的是最佳答案。像出自本能一樣。

易生似乎不想說,跟她站的不近不遠,似動非動,皎潔的臉蛋嚴絲密縫看不出剛才話語里應有的脆弱。

“怕我吃了你?”廿渡笑了笑,她每一次的笑容都很好看,眼眸半瞇唇線拉長顯得整個人特別玲瓏婀娜,滿是吃人的剔透。

易生沒有說話,唇部微微張開又閉合,反復了幾次。

“那我不會再讓你害怕好不好。”她唇線松垮綿長是個惺忪自然的微笑,看著落地的塵埃,她心情仿佛很好,“我不會試圖探究你的痛苦的。”

感謝助攻閨蜜,像是拿到劇本一樣。

不幸的人也是相似的。

“姐姐。”易生看了眼他今早捏過的衣角,語調艱難滑動,“你要離開嗎。”

本來以為是她臆想肖想他,可是他才是甘愿的那個。

“不啊。”廿渡繼續微笑,像是埋在雪地伏擊的雪狐伺機而動,看準了一旁的獵物。

易生眼眸亮了亮,點綴了一點白墨,多了抹少年本色。

“你愿意收留我嗎。”

那一天風很平,刮不起他捏起的衣角。他嘗試交付他的悲痛在炙熱的白光下,而她一件黑衣小心翼翼的包裹起來,悄悄把它們偷走。

“姐姐我給你拌了沙拉。”易生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岔開了話題,眼神有點回避。

她笑了笑,“小鬼頭。”

廿渡拍了拍滿是灰塵的手,繞過他準備走進屋,“不過你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的。”

“風鈴響了。”她在門口握門把的時候屋內風鈴響動,他就知道是她回來了。

廿渡扎進黑暗里,“易生。”

他能知道能辨別,她收斂起笑意。

“我真的不會傷害你。”她收住喉間涌動的威脅,隨即用手指骨輕輕敲著門邊,“劃重點。”

易生露出從清晨至現在的第一個笑容,海洋的質地,“聽姐姐的。”

“沙拉呢?”

“還沒有。”

“那你剛剛說的是什么,空氣嗎?”

“那是未來的我說的。”

“……”廿渡總覺得他的臉欺騙性一點都不小,說謊還很自然,“你為什么不開火煮熱食,冬天吃沙拉很傷胃的。”

剛剛陽光底下幽藍多肉的花瓣映襯下,一個骨柴的黑發少年倒弄著眼底蟄伏的黑龍。

“我怕會有意外。”他承擔不起一個意外。

“意外?”廿渡聽出一點端倪,“你怕火?”

“不怕。”易生打開冰箱拿出新鮮的蘆筍與生菜,有條理擺好,“但怕意外。”

這樣的話很寬泛啊,“那黑暗里切菜也有意外啊。”

易生頓了一下,似乎自己也是剛剛意識這個問題,“不知道,下意識覺得開火會有意外。”

“那好。”廿渡拍拍手不糾結這個讓人費解的問題,“糾結的問題再糾結也是糾結,先填飽肚子,你做前菜,我來煮熱食。”

“前菜?”易生拿起調料開始拌沙拉,不一會兒就已經完成本來的主食。

“你一直吃這個會營養不良的。”不過好像已經營養不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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