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錦聞言而憂鎖于眉梢,沉思片刻后而說道:“可如今詩錦十指已廢,已形同廢人,又談何能提筆而再作畫?再說自個兒也是身陷于囹圄,性命堪憂。況且艾虎又不知生死如何?詩錦只覺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真是勢單而力薄,孤助無援,仿佛是一葉孤帆的小舟不知行往于何方?”
看到柳詩錦絕望的面容時,又聽到她這番無奈的說辭后,誰知紫衣少年竟然深沉而不語,同時面露奧妙之色,微笑地抬眸而凝視于煙霞繚繞的鴻川之上,眼中仿佛高升起一輪紅日,并且從瞳孔中而散發出道道火紅的光華,緩緩而形成了橫掃于千軍的劍筆,緊隨著一撇一捺,一橫一豎的筆墨走勢間,無痕的文字竟然孕育而成,誰知他的眼中竟然閃爍起四個光芒萬丈的大字“翎神平戰”。
“這就是以無形而成就于有形的畫道氣運,而所謂的畫道氣運,就是通過內心而交融于天地萬象,并且以陰陽五行而產生的大道元素,故而只要心中所思欲以所述之象,皆可以身體各器官代為筆墨而無形地繪畫出??????而這莫非就是柳家畫技的最高深的玄機之所在嗎?”柳詩錦面上呈現出一股股不可思議之色,同時凝視于紫衣少年身上。
沒想到曾祖父竟然可以生動的形象,仿佛從靜態中窺見于活靈活現的萬物,引出一股股濃厚的畫道氣運,從而產生了磁場。
而想到這的同時,柳詩錦又下意識的眉頭深緊,面露沉思之色,不解:可這“翎神平戰”四字到底乃何意?曾祖父用眼睛而描繪傳達出這四字又想說明什么問題呢?
柳詩錦深深的凝思劃過于眉梢,而看著翎神二字,她剎那間面升明悟之色,因為這兩字不免讓她回想起了當年忠心守衛于南疆的神將馮翎官。
可惜這馮翎官身如銅重,命卻如紙薄,一代英豪竟然如繁星般而隕落,真是讓人惋惜。
而曾祖竟然以四字而傳達出畫道氣運,分明就是想告訴詩錦我,要阻止這場人間的殺戮,必須得畫一幅生機且靈動的絕世之作《翎神平戰》圖,并且從畫中請出這位赤膽可昭于日月,威武又可震懾于乾坤的戰神,來平息這場人間的無妄殺戮。
想到此,柳詩錦的目光竟然又升起大驚之色,而眼眸內隱約透有股為難之色,同時心內顫顫抖抖,心想:當年的馮翎官南征北戰,為大元圣朝廷乃立下了赫赫戰功,并且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致使于南部異族蠻夷乃聞風而喪膽。后來則鎮守于大元圣庭的邊疆,致使于外邦蠻夷不敢犯境,守護了天下數十年的和平。而百姓們深感其德,也將其美譽為“戰神主”,可誰知這樣一個赤膽忠心守護于天下的驍將,竟然一夜之間會被蒙上一個反叛之罪,而法不容情,昔日功績竟一筆而勾銷,一家問斬,九族連坐。而這馮氏一族除一女流落在外而無一幸免。
據說被問罪當日乃天顯異像,六月飛雪,封凍了濤濤江河,同時天下百姓皆痛不欲生而淚灑于千江。
但當年的元圣帝卻怒不可遏,曾頒下了圣令道,馮翎官一族皆除去于人籍,淪為畜生道,便下旨道舉國上下誰也不得再提起這三字,否則將滅其三族。圣令如山,乃不得有違。
可見先皇元圣帝對他馮氏九族皆恨之于入骨,而詩錦我若不避于忌諱,執意而繪此作,恐怕又將是一幅《猛虎食日》圖而再現于人間,即會招致于無妄之災,殺生之禍。可若不作此圖,又以何而阻止于無妄的殺戮?如此,于國于家自是不利。
千難萬難真乃難煞人,就仿佛一團濃濃的火焰而燃燒于柳詩錦的心扉。
而此時,柳詩錦的明眸泛起大疑之色而凝重地看向于紫衣少年,她不解得是為何曾祖父要借自己的手而畫出馮翎官其人作為平戰之選?并且將此作古多年之人又牽入了這紅塵是非當中,他的用意又何在?
當真只是為了平戰嗎?還有更深一層的用意?
執筆雖輕如啟,而慧心則重若萬斤之力。
這時,一陣涼爽的微風輕拂過粉面玉嬌的臉頰,而明媚的春光卻牽動著血絲的心魂,同時彎彎的月兒似銀勾,籠罩著這片陰暗的袖中天地內。
而話說紅衣蒙面人帶走了尹無缺的尸體后,便命令屬下紅衣軍將他掛在了城樓上,目光深沉的循視于四周,等待著一場好戲的開鑼。
而來往的行人們,皆時不時地抬眸而看了看被掛在城樓上的尹無缺尸體,目光中皆充溢于無盡的恐懼之色,同時搖了搖頭,散發著道道同情的光芒。
誰知正在此時,一輛馬車疾馳地飛奔在大道上,激起了滾滾黃沙而飛揚,穿梭在茫茫的天光之中。
誰知正在馬車行至于城樓前,正巧微風拂面而來,掀開了車簾,誰知那坐于轎中的黑衣少年,見到尹無缺的尸體正被懸掛在城樓上而暴曬,他的眉宇間竟然勾勒出深深的弧度,滿面急色,同時兩行淚雨傾流而下,仿佛血洗大地,隨即而飛奔出了馬車,痛道:“啊??????爹!這到底是哪個混蛋干的?”
“哈哈哈??????”誰知正待黑衣少年痛不欲生得跳下了馬車之時,一陣陣恐怖的笑聲竟然響徹于天地間,緊隨于笑聲落下的同時,一群青面獠牙的怪物竟然圍了上來。
下一刻,從城樓上響起一句句恐怖的話音,“真是沒想到呀,本座這招竟沒引來純陽子尹繪宏,倒是請出了你這位尹家的大少爺尹不凡,不過本座聽說畫圣與尹家大少自幼便親厚,而且又是同生同根的親兄弟,那么就只好委屈尹家大少爺在我紅衣門坐客一回了。”
片刻間,只見從高約二十丈的城樓之上,竟然飛下了一身影,此人正是紅衣蒙面人,他目光落到屬下青面獠牙者的身上,狠狠道:“拿下??????”
誰知正在他下令將尹不凡拿下之時,誰知剎那間,這冷冷的一笑竟然悠悠而傳來,仿佛是千年的冰雪一般,道:“哈哈哈!名利甚虛無,生死如浮云。空否?無否?你知否?”
聞言的同時,紅衣蒙面人目光中泛起兇惡之色,向四周環視了一圈后,誰知始終也不見發出冰冷笑聲之人,卻頻頻感覺到一陣和煦的春風輕拂過于煙柳,好像是一席紗衣在風中飄蕩搖曳。
紅衣蒙面人心中暗自思襯:畫圣純陽子之絕技乃舉世無雙,而輕功造詣更是天下無敵,想必這陣楊柳于清風過隙,定是空空山人來也,除他又還會有誰人?
此來者是何人已然不言而喻。
不過江湖傳言果真如實,真沒想到他竟能冷血到這種地步,明知父親不僅死在我手上,而且死后的尸體也不得安生,竟然還能如此坦然對之。
下一刻,紅衣蒙面人便利用于周邊的氣運,抽出了屬下眾人的刀劍而飛,而在那刀劍飛舞間,一道道齊刷刷且閃亮的劍光,竟然鋪天蓋地般而橫掃于四周,同時紅衣蒙面人威脅道:“純陽子,你還是束手就擒,乖乖地交出《馭畫絕學》吧,不然今日你尹氏將有滅門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