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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 念此江山共吟賞
  • 宜殷
  • 6428字
  • 2020-03-09 20:41:56

當即黑了臉,斛觴容拽著她的一只胳膊將人給直接扛在肩上。“我倒是不曾想,你就這般愛我這張臉上招呼么?莫不是嫉妒?”

“你……”

“我怎么?對了,你莫要想著吐在我身上。若是吐了的話,我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后山上!”

許念以整個人顛倒的姿勢在斛觴容肩頭待著。這一走一顛,直晃地她難受。“鳳宣!放我下來!”胃里翻滾的感覺,倒是得了幾分刺激讓她清醒了。

斛觴容并不理會,繼續走著。臉還是那么暗沉沉的,讓人摸不清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要吐了!”大喊一聲,許念死死咬著牙,忍住那股即將涌上來酸水。

很粗魯地將人放下,走到一邊,不再回頭看許念那拍著胸口的狼狽樣。

“呼!你這當真是……”草草整理了一下,許念氣沖沖地跑到斛觴容跟前指著他的后背,一時不知說什么了。“剛才那是我……得罪了!”最后只得支吾著說了出來。

“你都是這般認錯的?我當真是得了見識。從不知有女子能做到如此放蕩,還不自悔的。”斛觴容伸手慢慢拿下臉上的面具,一雙眼像是焠了冰一般盯著許念。

“呵!我也從不知還有你這般的人。做了別國的質子還搞那么多的花樣!怎么想回去啊?我告訴你,像你這種的階下囚根本沒有回去的機會!從十六歲的少年郎一直待到白鬢老頭,你將永遠在我鳳凰都!而我們鳳凰都的人也總會看不得你,辱罵于你!”

說完之后,許念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斛觴容扶著自己的額頭,抬眼望著遠處的風景。在一片昏黃之下,添著一層柔光。“這樣便是極好的。”他如是說著。總歸扯不上半分關系,自己也能得個安心。

將手里的面具用力掰個變形,這東西以后也是不需要了。將身上帶著的香包解下,里面放的是那串珍珠手鏈,他早就串了起來。

如今想要扔掉,一閃而過的瑩白光芒。只單在泥土里待了片刻便回轉,他還是留著罷。

回到府上的許念,早就將這不快之事留在了腦后。她得早早做準備,沐浴一番,齊整了容姿往自家祠堂走去。

果真在這里見到了許禁。

“爹爹。”將裙子向上提了提,跪在了許禁旁邊的墊子上。

“念兒,你即是來了我便與你吩咐幾句,也好放心離去。”

“爹爹這話好生奇怪,尋常時分我不也緊趕著來么。倒也沒聽你說什么吩咐,放心之類的。”許念打著胡話,便是要繞開這個話頭。

“以后行事莫要張狂。以往有我看著你,之后怕是多少沒了些顧忌。還有,行事莫要急切,只看功利走不長遠。況且你本是個女子,求再多的功名有何用處?你也莫要與我扯什么鳳凰都有多少女子創了功績,那都與我無關。我只想要你安樂,恬靜如尋常女子那樣。”

歇了歇,又繼續說著“還有,我念你娘親說法,讓你隨心做事,繼而讓你去了武試。可若是未過,我望你便就此了了心思。那林毓雖是我還有些不大放心,但也可保你一世無憂。”

許念沒有答話,對著先祖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子,從袖兜里拿出劍穗放于墊上。“爹爹,這是我為你求的平安劍穗,開了光的。愿你此戰凱旋!”

“念兒……”

“女兒退下了。”不等許禁再說什么,就邁著大步走了。

拆了頭那兩個花苞,許念單拿著一只木釵將頭發盤了起來。取下腰間的軟劍,開始在自己小院中耍了起來。今晚還是有些風,讓那紫薇的花瓣細細碎碎掉落著,沾染到底下帶著些不快的女子周邊。

揮劍的力度是越來越大了,幾個招數的凌厲也煞人的很。最后,將汗水揮到了極致,這人兒的愁緒去了幾分。“我定會做這鳳凰都的大將軍,半點不讓。”

鳳凰都北部,臨城。

一群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一人單坐著一個位置,滿頭冒著汗地看著正位上淡定飲茶的林毓。

“諸位倒是本相叨擾了,這么晚了還把諸位叫來。”將茶盞放下,一聲清脆。

“不敢不敢,丞相大人親自前來臨城我們自是要顧好的……”

“是啊”

“是啊”

……

一人言,十人和。

“說罷,也是本相的不是。不過憂心此處疫病,真真是無法踏實入睡啊!”拿著食指按按眉間,做出一副思慮傷神的模樣。而往日那把把玩的扇子此時安安靜靜地躺在桌上。

“大人,此處疫病其實不甚嚴重。該用的藥下官與諸位大人尋的這里的大夫也是列了下來,只是……”這位一直開口帶頭說話的是臨城里面年齡最大的官,黃容白胡,勾著個腰,上前行禮邁個步子也是幾近虛浮。雖處于一個小小的縣驛但瞧著比那府衙的權利還要大些。

“只是什么?”林毓急著問道。

“只是,這用藥的銀兩短缺啊!雖說府衙大人,還有諸位大人都有所施出,但也還是遠遠不夠啊!”說著,這位縣驛還嘆著氣,見幾分可憐無法兒的樣子。

“銀錢這些不必擔心,陛下派本相來自是足夠帶著。只要這疫病可以結束,臨城百姓得到安居,本相這心也放下了。陛下那里也更是不再有所憂愁。”聽了縣驛的話,林毓好似解了憂慮,直接拿起折扇展了開,緩緩搖著。

“大人盡管放心!下官與諸位大人會盡決心治好這場疫病!遵著陛下旨意,優待百姓,做個清明務實的好官!”

“是,下官必當遵旨意!”

……

呵!做個清明務實的好官?我都不敢這般說話。雖是腹誹,面上依舊笑瞇瞇的。

“那本相便就等著各位的好消息了。”握著扇子行了一個虛虛的禮,不等他們再退辭,就起身回到了正位之上。

“各位可以回去謝著了,本相也有點神色不清了。”

“大人早早歇息,下官就退下了。”

“大人,早早歇息,下官退下了。”

……

“霄奇。”見人都走了,才喚著他出來。

“公子。”

“怎么樣了?”

“太子還是日日哭訴,說他那里到處的漫水,怎的也無法子。”霄奇說這話時,臉上的嫌棄露了個滿分。

林毓拿著折扇敲了敲自己的頭,臉上并未有什么表情。

“你這樣告知他……”

鳳凰都南部,淵城。

“太子殿下,林相身邊的霄奇送信來了。”

聽到了這話,太子殿下趕忙起身,那還未拿帕子擦凈的淚水就掛在臉上。這登一走,倒是淚灑紅眸,好一個激動。“快!讓我來瞧瞧!”一把奪過信,隨手一扯,那信封就不成原樣了。

紙上寫的不過了了幾句,卻讓鳳賀忽地換了副面貌。連連叫著大好,如此甚好之類的話。順帶吩咐下去,讓霄奇進來。

旁邊一個他近時寵極了的近臣一臉驚詫。那個小丞相不過十七歲的少年郎,能寫出何些東西來?竟讓這太子殿下如此換了愁容?在他看來,這般年紀根本成不了大事,便就應該和這太子殿下一樣,做個哭包!

“殿下,可否讓在下瞧瞧那書信?”這近臣就如此直言問這了,在他看來,這無甚緊要,自己也能瞧瞧這小兒能有什么良計不成。

模樣長得是頂頂周正的,看著是正經極了。卻不想半點腦子都不帶,跟隨太子三年之久的何言禮壓了嘴角。他且只等著看笑話了,倒是不必費什么茶水錢。

“你想瞧瞧?”鳳賀重復著,話里聽不出有什么刻意的情緒。

“是,在下想看看那小丞相能寫出什么來?眼下這里的水患如此嚴重,在下不信一個小兒能有良策!”

剛剛踏進來準備行禮的霄奇正趕著聽上了這話,這會倒是當即站著不動了。他倒要看看質疑他家公子的是個什么樣的人物。還有這個窩囊太子,若不是靠著自家公子給出力,現在可能融入朝中做個令人敬仰的?他雖是一個小小的侍衛沒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控制住自己的行為還尚可。

“霄奇來了啊,快!怎么還站著呢?這一南一北的,你得多勞累啊?這些人也竟是些沒長眼的,可是本殿下近些日子對你們善待了!”說著鳳賀就往霄奇跟前走著。

連忙有人搬了凳子來,就放在霄奇的身后。

鳳賀虛虛按著霄奇想讓他坐下,后者面上帶著笑。“太子殿下,這位大人不是還說著話么?”

那位模樣周正的近臣也上趕著說著“太子殿下,在下想……”

“他算得了哪門子的大人?你且先坐下罷。這人我是連名姓都不知道的,在這里吼地我這耳朵直疼當真是一點規矩都不講了。”說著,擺擺手,讓門外的士兵進來帶著走了。

太子也不愧是得了鳳攬月的教化,讓人帶走一些不快時不忘捂住了嘴。

瞥著人走了,霄奇才坐下。“太子殿下,我家大人說了。若是按著這紙上的法子倒是可以得了些用處的。待到他收拾了那些腐蟲之后,自是前來助您。”

“那北方疫病可是沒有大礙?”林毓單說是有一些腐蟲,那便是些貪官,可這只字未提疫病……

“這個我家大人未有告知,只讓我說這些于殿下。”

“好,那你現下是要回去你家大人身邊還是……”

“自是留在殿下身旁。”

“那甚好啊!”鳳賀有些激動,雙手一個擊掌。讓旁邊的人不免有些小小的驚嚇。

“殿下,我可否先行退下?”他當真是有些累了,這般南北奔波之下,怎可受得了。

“這自是可以的,我這就讓人安排你的住處!”

當即霄奇就恭敬地行了一禮跟著領路的小廝去了。

何言禮見著人走遠了,這才瞇著他的小眼睛走至鳳賀身邊。“殿下越發地仔細了。”

“那位是只狐貍啊,不細心點怎么能蠻得住呢?我可不想最后費了心以后,落得個什么都沒有。”鳳賀現下倒是沉穩了幾分。

“殿下自是能成事的,言禮必始終追隨。”

“有心了。”

許禁帶兵走時,未有見到許念前去相送。他知曉這小丫頭是別著一股勁非得讓他明明白白信于她當真的本事。不過,就算是相送了,又有什么呢?徒增悲傷罷了。

千里之行,約摸去了安宇國最快也得到初雪之景了。

這現下天氣越發地熱了,而武試也一天天地逼近。許念一面唾棄著武試選的這時間還是有點熱,一面日日勤敏,非要將整個人得了變化。

“管家!管家!”許念打呼著就進了管家長待的賬房。找了一圈未有見人,心下更是疑惑。準備轉身時,睨了一眼,暗嘆自己今日的疏忽。

“管家你這身體有恙怎的也不同我說呢?倒是讓我擔心良久!現下可是讓我看見了,倘若要是沒看見呢?我說你這一把老骨頭的,可不就真埋了黃土?空空留下爹爹和我的傷心不是?當真是陰險的很!”許念硬說著反話的態勢當真用的習慣了,讓管家一臉欲哭不得。

“小姐啊,我這不是以為沒有什么大礙嗎?剛想著要給小姐你做點什么好吃的補補,這說著就往居灶君那里走著。可這誰知這眼前就突然沒了光采,暈乎乎地倒下了呢。”

管家急切地說著,話里有些拉著長調。

“得嘞,你還是趕快好好吃點這粥罷。不用說那么多,這大夫都說了你是既有憂思又有勞累的,身體本就垮現下更是像那雷擊了的木頭。”起身去把桌上的熱粥端來,取了一勺就要往管家嘴里送。

“不不,小姐這可當不得啊!”管家把嘴一捂,堵著的聲音就那樣傳出。

許念蹙著眉,“行罷,我好不容易才這么照顧一次倒是讓你嫌棄了不是?”

“不是……小姐……我實在是當不起啊……”

“我知曉的!在管家這里可是什么都要遵道理的。放心罷,你自己吃,我不再逼迫了。”

將粥再次放于床邊的小桌上,管家看見了許念的神情不似作假,才放心端起粥來喝。

“管家啊,我尋思著若不然我一會子去那奴才市場轉上一圈?買個人回來倒也分擔點你的活計,讓你不必日日勞累。”撐著下巴,許念如是說著。

“好。這買個奴的事,我早些時候就與大將軍說過的。只是那時將軍應下之后便隨身因著公務給遺在腦后了。我呢,又忙著府上事務,偶爾出去也總不去那里。當下小姐提出之后,我自是歡喜。”

“如此,那我便去瞧瞧了。”點著頭,許念就起身要離去了。

“小姐,銀錢可帶上了?”管家喊住要離去的許念,切切問著。

“那會子去賬房的時候便拿了。”

管家:“……”

果真是順手啊~

鳳凰都的街道上,這幾日倒是冷清了不少。要說這罪魁禍首,許念也是猜得到的。還不就是方家的那位,拿出那些地痞收租子的架勢,非得要這都城里的每戶都拿出些銀錢來。搞得這都城里大多商鋪直接閉了門,出也不出來了。

你要是說這頂上那位不是說讓收那些別國店鋪的租子么?呵!就那點能夠嗎?把那些朝廷要的給足了,他自個呢?這苦可不是白白受的!要不然那方家的被稱為“財主”?

那日林毓走時,還特地吩咐了,要她小心一些。那位記仇的很,明的他能給你詭言成旁的,讓你落個不濟。暗的就更不說了,陰狠之手倒是比那獄間司還要多上幾分。

許念悠著手里的荷包,心下想著。任他過來尋仇便是,怎的就還怕了不成?

安穩地到了她要去的地兒,未曾見到有什么異樣。抬眼看了上面的牌匾,“奴貿”二字倒是赫然而上。沒有入門以前,許念認為這外面多是光鮮亮麗,里面應該也是不差。

可,卻是連她在平常村子里瞧見養牲畜的窩子都不如。一進門便是一股惡臭味,地上被鎖鏈烤著的人一個個癱坐著,面上流露出的盡是絕望。只有在買家到至其附近時才堪堪打了精神,由絕望轉為渴望……往里走可以發覺此處架著好多個火盆,生生地放了幾塊烙鐵,沁著駭人的紅光。墻上有飛濺的血漬,而以這為背景的便是一條條粗厚的鞭子。除此之外還有好多叫不上來的刑具……

蹙了眉頭,許念現下懷疑她是不是來錯了地方。這里哪是什么買個尋常奴仆的地兒,分明就是一個個的牢籠!她不知是否所有的奴仆都是這般由此處而致,但想來也是差不了的。可這是鳳凰都的都城啊!怎么就會有……

咬著后牙,她的下頜骨一瞬緊繃了起來。像是要攢了氣,在之后猛地顯出。

“小姐?你要哪種的啊!”有個奴販頭子終是開了口。他打量了半天,見著穿的衣裳雖不是什么好的,但那手里勾著的荷包鼓騰騰……渾濁的眼睛瞇成了縫,一張大臉塌鼻頭,倒活活成了個大圓餅。

“你這里最好的那種。”還分著三六九等不成?她倒要看看還能怎么過分!

聽了這話,這奴販的笑容更深了。轉身扯下了后面蒙著個暗黃布子,露出了他這里“最好”的。

看清了以后,許念著實是忍不住了。一腳踢在了這奴販身上,“你這個畜生!你可知這是何處?你竟這樣對這些人,你可還有半分做人的姿態!”

那晃了晃身子站好了身子的奴販,張嘴吐了一口唾沫。“我原以為是條肥魚,不曾想是個找茬的!我告訴你!別在這兒給我逞強,你今日莫說是叫了全都城的百姓將我這好一通說,就是把我送到了女皇帝那里我也安然無恙!一個小女娃,就算是哪家的大戶,也要有著些頭腦!”

“他是哪里的人?”緩了一緩,許念平聲問出。即是不管不理,嚴聲峻詞的,那就鐵定不是個簡單來頭了。

“陵國的少年將軍,不過這會不過是個廢物罷了!”沒什么好脾氣地說著,奴販子伸手揉揉自己的胸口。這小丫頭的勁還不小,比上同齡的男子還要使的力還要大些。

“多少?”

“哼!”硬哼著一口氣,奴販伸手比了個五。

沒有磨蹭,許念直接拿了相應的數扔給他。

“我帶走了。”

說罷,走過去就要解了他手上的鎖鏈。偏就走了近,才瞧清了模樣。剛剛在遠處只見了他那身上的一身鞭印子和釘上了琵琶骨的鐵小棍。那些小棍密密麻麻的,在他遭受了諸多磨難的瘦弱身子上很是明顯。所以單那一眼瞥見了,就難以置信。可想的是,要留個俊俏樣供人挑個上品,因此這面上干干凈凈,無一損傷。

照理說,這般不應是留著讓許念給解救了。可與他那眼對視時,才知曉了。護國將士,露傍他國,仍不少了那孤勇之氣。任誰愿意要一個這樣擰得緊的人呢?

許念腹誹,現下怕是得了一個狼崽子。

“帶了這人就快些走吧!我是不想再瞧見你了!”奴販趕忙地催著,他可不想再橫生什么禍端了。

邁步準備離去,許念也不想多做停留。即便是有所不滿,可剛剛一個魯莽怕是已經惹了警惕。

“做甚?”感覺自己的袖子被身后這位陵國的將軍拉了一下,扭頭望著。

“可否再帶一人離去?”說著話時,他像是有些羞愧,低著頭讓人猛生一種保護欲。

呵,真是。當年這位將軍的本事可是值得贊揚,怎用得了他人做保護?真當折了那心思。

“誰?”許念問道,但其實已有了稍許底子。怕是一直盯著這邊看的那個小毛孩吧。

范棲聽到這個小姑娘開了口,便知道是應下了。對著身后招招手,用得是以往的那個動作。果真,如許念所想,小毛孩快速地跑過來一把抱住了范棲。

許念不等那個奴販開口,將荷包整個扔了過去。“這些足夠了。”

一路上,三人間未有言語。單就許念一人在前走,二人在后跟著。

到了許府門口時,許念停下了。“想必你們也是看見了。這里便是我的家,我爹爹是許禁,是滅了你們陵國的人。你們要是有所芥蒂現在便可以自行離開,當然我還是可以給你們一些銀錢。”

范棲盯著那牌匾有些恍惚,原是許將軍家的,怪不得這么特例。

“許小姐怕是說笑了。這鳳凰都誰不識我陵國殘孽呢?就算有了銀錢又有何處可居身?”

聽到他這般自嘲,許念登時凌著眼硬聲道。“有何居身?若我是你,即便做了什么山匪或是做了離了紅塵的僧尼,也不會任由旁人侮辱!哼!你眼里即是有傲骨,又何必說著自嘲的話?”

范棲聽了這話,有一瞬愣神,隨即說道“今后,我就隨著許小姐了。這世間再無范小將軍,只有范棲。”

“隨你。”說著,許念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了自家。

“范大哥,她這里不會再吃不飽了吧?”

“不會罷。”范棲摸摸小七的腦袋,這是他一位副將的孩子。因是拼了命保全自己而去了,單只留下這可憐的孩子。

小七眨巴眨巴眼睛,笑了。“那我們也不會被打吧?”

“不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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