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那天從早上就開始下雨，一天都沒見停。因為路清念是轉學生，先前也沒有成績，所以這次考試被安排在最后一個考場。她毫不意外地見到了沈曜和劉成，還有一些見過但說不出名字的人。
路清念早飯沒有在家里吃，而是在包子鋪里買了幾個包子和一袋豆漿就匆匆去了考場。此時她正小口咀嚼著，低頭看著書復習，也沒注意到沈曜他們來了。
“路清念?！鄙蜿浊昧饲盟淖雷?。
“嗯？”路清念仰起頭望著他。
語氣不容置喙：“待會兒考試，給我抄抄?！?
“你不看看書嗎？語文沒什么好抄的啊。”路清念吸了一口豆漿，咽下了口中的包子。
大佬一時語塞，他平時也沒看過書?。骸熬统幌??！鄙蜿啄米吡怂恼Z文書，不讓她再看下去。
“好好好，給你抄就是了，快把書還給我！”路清念急了。
沈曜得意地彎唇笑了笑，將書還給了她：“好好復習，小姑娘。”
路清念瞪了他一眼，干脆不理他，埋頭繼續復習。
寫完選擇題后，路清念將試卷微微豎了起來，沈曜坐著的那個位置剛好可以完全看到。
這次考試沒什么難度，路清念寫完作文檢查完試卷，就開始趴在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余光正好瞥見坐在右邊的沈曜，他似乎早就寫完了，此時也是趴在桌上，手上轉著筆。
兩人眼睛對上，路清念立刻閃躲。
操……這也太可愛了吧。
沈曜嘴角高高揚起，有些小興奮，所以他一考完便在門口堵人了，偏是攔著路清念不讓她走：“喂，路清念，你剛才干嘛看我？”
路清念聞言突然想起前兩天陪林灣看的電視劇，劇里女主角轉身說道：“第一，我不是拽，我是憤怒。第二，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蕁……”
想到這，她不由得抿了抿唇壓住笑意，這才開口：“才沒看你！”
她那時閑得慌，突然有些好奇他在做什么，誰曾想她剛看過去就被發現了，現在還被他追問，真是尷尬到家了。
沈曜笑著打趣道：“你知不知道，你一說謊不僅會臉紅，而且耳朵也會紅？”
“無恥……”路清念的臉又紅了幾分。
“好了不逗你了，回去吧。”
路清念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走了，留下沈曜一人在原地傻乎乎地笑著。
***
接下來的所有考試沈曜都只抄了路清念的選擇題，其他的都是隨手亂寫，不在乎什么對錯。
考完學校放了一天假，方便老師改卷，也好讓學生做個調整。這一天沈曜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誰喊都不應，劉成他們本想喊他出去玩，他都拒絕了。
“大佬果然都是帶刺的?！边€略帶感嘆，惹得沈曜一頓罵。
房間里沈曜拿起筆在紙上涂涂改改，好不容易寫了幾個字自己又覺得不行就涂掉了。
“操，寫個破情書就這么難嗎？”這是沈曜人生中第一次以這種形式受挫，他煩躁得想撕了這些破紙。
于是，他打開了手機百度。
“這段不錯……”沈曜看著屏幕上的信息，滿意地點點頭：“抄這一段，然后自己再寫一點就更完美了。”
雖然嘴上說的是一點點，但寫起來是真的要了沈曜半條命。
第二天沈曜早早地去了教室，趁沒人看向這邊時，迅速將情書放在了路清念的抽屜里接著又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漫不經心玩著手機，等著她來。路清念昨晚寫練習題到很晚，今天又睡過了頭，還是掐著點進的教室。這么漫長的等待時間可把沈曜給急壞了。
“今天起晚了，差點遲到。”她是一路小跑來的學校，說話還喘著氣。
路清念沒怎么注意自己的抽屜，那封情書一直被書壓著。
上課鈴一響，那些特別在意成績的人都紛紛開始緊張，今天成績就已經出來了，這次期中考所有人的成績都會張貼在榜上，班級，分數，排名全部一清二楚。
“這次我們班的總體成績還是不錯的，進了年級前三十的有三位同學。特別需要表揚的是我們的路清念同學，全年級第一！”李老師難得這么高興，帶頭鼓起了掌。
沈曜、劉成兩人同時來了一句“臥槽”，特別是劉成，簡直被震驚得不要不要的。
路清念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前面的顧南棲一臉崇拜地看著她：“大神啊，我的天?！?
教室另一邊幾個女生正聊著天，談論的話題正好是和路清念有關的。
“你看她那副得意的樣子，真是虛偽。”劉語嫣惡狠狠地瞪著路清念，仿佛與她有血海深仇。
李璐滿臉不屑：“我還是第一次見沈曜對一個人這么溫柔，那個人竟然還是路清念！她憑什么！”
“……”
另一邊，路清念壓根就沒翻過抽屜，根本就沒注意到有那封情書的存在，沈曜急得直接從她抽屜里將情書拿了出來，擺在她面前。粉嫩嫩的包裝透著大佬滿滿的少女心。
路清念拆開信封，看著信紙上的文字，笑出了聲。
“沈曜，你的字真的好丑啊。還有這段是抄的吧，還有錯別字?！甭非迥钐匾鈱⒛菐讉€錯別字指給了他看。
他倒是不太在意什么錯別字，只是問道：“你讀出了什么？”
路清念莞爾，將情書折好還給了他：“這是給我的？”
“當然，收好。”他又將情書推了回去。
“沈曜，我要學習，不談戀愛，我也……不喜歡你。”
沈曜陷入沉默，許久沒說話，只覺得自己自尊心受挫。他很清楚現在的他不配喜歡路清念，她那么優秀，而自己差勁成這樣，抽煙喝酒打架斗毆樣樣精通。她這樣的回答他也不是沒想過，只是有些意想不到的難過罷了。
總之，沈曜人生中第一次告白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