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棲，你不去食堂嗎？待會兒人就好多了。”周悅已經在教室外等著了，孫語遙只好催促著她。
顧南棲收好東西，起身道：“去，來了來了！”
“快走吧。”
顧南棲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有時候和她說話也半天不理，問她怎么了她也不說。
***
事情還要從三天前文藝晚會結束后一天說起。成績公布后她雖然進步了許多，但還是一樣的差。當時她腦子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一股腦地帶著那次月考的所有試卷去找了他。傅承許并不是很想見她，但還是被他那不靠譜的同桌給推了出來。有一段時間沒見，眼前的顧南棲似乎瘦了許多，仔細看才發現她眼眶微微紅著。
“傅承許。”顧南棲不敢看他，只是把手上的卷子遞給了他。
傅承許不明白她的意思，沒接。她咬著唇，手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開口說道：“傅承許，你看看。”
他遲疑著接過了，掃了幾眼，問道：“這是……？”
“這是我這次月考的卷子……我……我想給你看看。”
傅承許眼中劃過一絲不忍：“你考得已經很不錯了，要再接再厲啊。”
“我一定會再努力的！”得到了他的肯定，顧南棲心情總算好一點了。
“你瞧瞧你說的什么話，聽起來就很渣。”他那同桌一等她走就一臉嫌棄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沒救了。”
“別鬧，寫你的作業去。”
“她明明那么努力地想向你證明她能夠站在你身邊了，你就沒一點感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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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出來了！”
沈曜敲著那面玻璃窗，路清念遲疑著起身，打開了那面從里面鎖上的窗戶。沈曜揚起一抹笑容，立刻伸手捏她的臉：“怎么回事啊？”
路清念神情有些不自然，拍開了他的手，說道：“你怎么來了？”
“來找你嘛，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學習太累了？”
她搖頭：“沒有，我不累。”
沈曜收住了笑：“你到底怎么了？”
“沒事啦，就只是心情不太好。”路清念回捏他的臉，沈曜順勢抓住她的手腕，低著頭習慣性地捏她的手。
“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我說的，實在不行……我就犧牲我自己，讓你摸個夠。”她雖然已經習慣沈曜這樣說話了，但總是能在他眼前一次又一次地臉紅。
腦海里突然劃過一句話：“哥哥就喜歡看念念臉紅。”
臭不要臉的，滿嘴渾話。
“想什么呢？臉紅成這樣。”
路清念回過神來，尷尬地抽回了手，沒讓他再捏來捏去。
“等會兒晚自習放學了記得等等我啊，我很快就下來。”
“知道了，沈啰嗦。”這種話路清念一天不知道要聽多少遍。
沈曜：操。
“沈啰嗦你快回去吧，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路清念朝著他笑，關上了窗。
“無情的女人……沒愛了。”終究是一人抗下了所有。
王沁芳布置了一張試卷當做作業，一節課時間路清念也已經寫了大半，只剩下后面的大題了。徐天成敲了敲她的桌子：“能教我一道題嗎？”他用筆尖指著一道填空題，這道題之前路清念已經做完了。
“這題不難啊……先一個個解出來，再代入，最后總結一下就得出答案了。”
“我最近腦子不太行，謝謝啊。”
上課鈴一響起，整棟樓也漸漸安靜下來，路清念教完題就帶著那張試卷和幾張草稿紙坐上了講臺。
路清念皺眉說道：“李昭言！你再吵就站上來，一個晚自習！”李昭言立刻閉上了嘴，還做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
路清念埋頭寫題，根本不知道沈曜又在窗外看著她。今晚學校全體教師開會，大概要好幾個小時才會回來，所以沈曜才敢那么光明正大地站在高二一班門口。
“班長，”講臺下坐在第一排的一個男同學小聲地喊著她：“沈曜……外面呢。”
路清念聞言看向門外，沈曜正對著她痞痞地笑著，模樣還挺欠揍。班上開始竊竊私語。
“你們別吵呀！王旭同學幫忙把門關上。”
王旭坐在門邊上，在沈曜像是要殺人的目光下關上了門。
沈曜：好無情。
“你們不要吵了，快寫作業，那張試卷晚自習放學前十分鐘組長收上來，我會給老師批改。”
底下一片哀嚎。
“沒辦法呀，我也不想這樣的，是老師說要交的，你們快寫，再說話就站上來。”
沈曜不滿地皺起眉，移步到窗邊，玻璃窗沒關上，沈曜就倚在欄桿上看著正認真寫題的女孩。直到路清念組織他們交試卷了沈曜才回教室收拾好東西，又是迅速地站在了她班門口。
“念念你什么時候出來啊，等你好久好久了。”
“你再等等啊，我收好試卷就出來。”下課鈴響起時，路清念抱著一疊試卷準時踏出了教室門：“我先去辦公室。”
沈曜撇撇嘴，回去的路上他似乎在生著氣，直到路清念快到家時才和她說了話。
“搞什么啊？我不和你說話你就不搭理我啊？”
“才沒，只是想讓你自己冷靜冷靜。”
沈曜語塞，說不上話來。
“我到了。”
“嗯。”
“那我走了。”
“……不許走！”沈曜扯住準備走的路清念，將她拉入了懷中。路清念被撞了一下，腦袋生疼。
“你干嘛！”
“抱一下不好嗎？還不讓抱了？小小氣氣的。”
路清念環住他的腰，頭埋在了他胸膛上，小嘴嘟著，說道：“我才沒那么小氣。”
“那讓我……”
“親一口”這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一聲“你們在干什么”打斷。
林灣好不容易抽空回來看看路清念，沒想到卻撞上了這一幕。路清念反應過來，迅速地松開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好，頭始終低著，心“撲通撲通”地跳著，跳得飛快。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應聲而下。林灣很少打她，上一次是什么時候也記不清了。路清念捂著臉，眼淚就要落下，沈曜側身摟著她，幫她揉著被打紅了的臉。
“阿姨，您別打她，都是我不好，是我逼迫她的，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沈曜努力為她開脫。路清念詫異地對上了他的眼睛，一時半會兒竟說不出話來。
“念念你過來。”
她很怕疼，也怕林灣又會打自己。
“你和媽媽說清楚，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從小就不會撒謊的，你說，是不是他逼迫你？”
路清念下意識回頭望著他，他的眼里有不忍，有緊張，有害怕，有著急，還有幾分無奈，因為他此時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媽，我……我是自……自愿的，沈曜他沒有逼迫我。”
林灣眼里盡是失望和憤怒：“念念，你現在高二了，不該做的事你難道不清楚嗎？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媽媽每天都這么忙，家里又攤上這種事，你能不能體諒一下媽媽？你不要這么沒良心！”最后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路清念小聲抽泣著，林灣讓沈曜回去了，自己領著她回了家。
“我真不是人。”沈曜罵了一句，她都那樣了，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
“我就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