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有升旗儀式，昨晚路清念失眠了，早上起得有些晚，到教室的時候人已經走光了，操場的方向傳來國歌的聲音，現在過去已經來不及，索性留在教室。

她整宿沒睡著，此時頭疼得難受，累到眼睛都有點睜不開。趁升旗儀式還沒結束，她趴在桌上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醒來的時候早自習已經結束。

“路清念，今天升旗你沒來，這件事我是要告訴老師的。”班長拿著本子走了過來，在上面寫上了她的名字。

路清念頭還痛著，沒回她的話。

“嘚瑟什么啊，切……”

路清念垂眸，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向后排看去。沈曜正低著頭玩著手機，一點沒注意到她正在看著自己。

劉成無意中的一抬頭對上了她的眼睛：“曜哥，她在看你誒。”

自從上次那晚開始，他就改了口，心里也覺得兩人是不太可能了。

“嗯。”沈曜隨口應了一聲，專心打著游戲沒太在意。

路清念也沒再看他，從抽屜里拿出了語文書，預習著功課。

第一節課下課后，李云把路清念叫去了辦公室，說的是早上升旗的事，路清念解釋一番就回去了。進教室的時候全班安靜下來，看著她回座位。路清念沒多想，直到同桌給她讓路，她才發現自己的座位被人搞得一團糟。

抽屜被翻得亂七八糟，凳子上被人倒了紅墨水，沒仔細看就像是一灘血。她低下了頭，頭發垂了下來，彎腰開始處理紅墨水。老師進來時紅墨水都沒有擦干凈，她也只好蹲下來慢慢擦。

“現在大家把書翻開，三分鐘時間默讀課文……”

她加快了速度，又開始整理抽屜。

“曜哥，路清念她……”

“關我什么事。”沈曜聲音冷冰冰，不帶一絲溫度。

“可是他們……”劉成還想再幫路清念說幾句話。

“別再說了。”沈曜臉沉了下去。

“不是……都這么久了還生氣呢，她都快被欺負死了，你舍得啊？”

沈曜一臉不耐煩，起身出了教室，老師氣得臉色發青，說道：“他什么意思！一點都不把老師放在眼里！”

沈曜站在那個小角落里，點著了根煙，倚在墻上，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著班里那些人欺負她其實自己心里很不舒服，想要沖上去揍他們一頓來泄憤，可是自己還在生她的氣，他沒辦法完全原諒她，即使她當時是騙楊一航，即使她向他再三道歉。

這個小角落里滿地都是煙蒂，從那時開始他一煩躁煙癮就犯了，下意識地躲在了這里抽煙，打心底里還是不想讓路清念看到自己這幅模樣。

……

路清念失眠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最近上課狀態也不如從前，今早來學校時，抽屜又一次被翻亂，還多了許多碎紙片。她拿了幾張碎紙出來迎著光一看，這是自己一個學期的課堂筆記，已經記了大半個本子了，老師上課講的重點和一些課外知識全記錄在上面，如今厚厚的一本被撕得粉碎。

路清念眼睛紅了起來，淚水溢出眼眶，開始小聲地啜泣。

其實她的同桌早就看不下去了，可是又不敢告訴老師，怕他們的整蠱對象從她變成了自己。

路清念蹲在地上，良久一抬頭眾人才看見她已經哭紅的眼睛。

“你們真的很過分，路清念她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對她？”顧南棲起身怒斥，拉著路清念出了教室，去了廁所。

“念念，別哭啦，”顧南棲為她擦去了眼淚：“不要理會他們好嗎？”

路清念點了點頭，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良久她才開口：“南棲，謝謝你……只有你對我這么好了。”

顧南棲嘆氣，理了理她耳邊的碎發，兩人回了教室。

“南棲，她咋了？”劉成小聲問道。

“難過，哭了。”

“沒事吧？”

顧南棲搖搖頭，看向了沈曜，問道：“你不管管啊？她被那樣欺負。”

“關我什么事。”沈曜還是這句話，語氣還是冷冰冰。

“真的不管嗎？”顧南棲還是不死心。

沈曜咬咬牙：“不管。”

李云又一次找來了路清念談話，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失望：“路清念，你最近是怎么回事？狀態怎么這么差？”

路清念臉色不太好：“老師對不起，我會改正的。”

“不是我說，你再這樣下去年級第一的位置就可能不屬于你了，你要想清楚后果。”

“老師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對不起。”

李云沉著臉，從身旁一堆資料中翻出了花名冊，低頭尋找了一會兒，撥通了電話：“……喂，你好……”

路清念站在一邊，等著李云打完電話。

“我已經把你家長叫來了，我需要和你家長談一談。”

李云下了逐客令，讓路清念回去了。

沈曜此時正在那個小角落里抽著煙，還不知道路清念過來了。

“沈曜。”路清念輕輕地喊了他一聲。

他被嚇了一跳，轉過身詫異地看著她，迅速掐滅了煙，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你……你別抽煙了，味道很大的。”而且對身體也不好。

一顆糖塞在了他的手里。還是熟悉的味道，沈曜心情好了許多。

路清念回了教室，沈曜揚起嘴角釋然地笑了笑，倚在墻上。

那一刻，他好想和她有個未來，即使他們的人生軌道不同。

“其實在我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幻想過我們的未來。”你知道嗎…-…我親愛的念念寶貝。

真的好想和你有個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