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學期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沈曜依舊是坐在最后一個考場。

“曜哥待會兒給我抄抄啊。”劉成正好坐在沈曜左邊的那個位置。

沈曜沒應，專心看著書，第一場幾乎都是考語文，除了作文之外，古詩詞之類的也很重要。

“曜哥……曜哥啊……”

“別吵我。”他頭也沒抬。

“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攝提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覽揆余初度兮，肇錫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則兮，字余曰靈均……”

“聽不懂聽不懂。”劉成無奈地搖搖頭，找周圍其他人幫忙去了。

距離考試開始還有一段時間，路清念此時才剛剛進校門，早上路過早餐店時特意給他買了一袋熱豆漿，一路捂著，到了學校還是熱的。

“沈同學。”路清念站在窗邊喊道。

沈曜聞言立馬放下書跑了出去。

“這個給你，考試加油。”

沈曜接過她手中的熱豆漿，伸手將她帶入懷中。

“你干什么，快松開。”

今天路清念沒扎頭發，沈曜細長的手指穿過她的發梢，清甜的味道涌入鼻尖：“念念寶貝你好香……”

路清念皺眉推開他：“你怎么這么肉麻，我走了，你好好考。”

“小姑娘挺有趣的。”

考前路清念為他整理了一份資料，把常考題型全部寫在上面。接下來幾天的考試難度有點大，特別是數學，試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題就連路清念也是想了好一會兒才寫出來，就更別提沈曜了，他直接放棄。

數學是最后一場，考完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休息，第二天要上課。沈曜想要送路清念回家，她果斷拒絕。

“念念……”

“你別跟著我，要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沈曜委屈巴巴地目送她離開了。

學校離家的這條路上人比較少，因為地方偏，學校里的大多學生都沒住在這一邊。

身后有人喊她：“路清念。”

聽聲音不像是沈曜。

“楊一航，你怎么在這里？”上次見到他也是在KTV里了，隔了好幾個月，路清念差點忘了他長什么樣子。

“特意來找你的。”他走上前，牽住了她的手，路清念一臉茫然，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你……你干什么？”

楊一航突然上前緊緊地抱住她，雙臂勒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他開口說著：“路清念，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她使勁捶打著他的胳膊，但在他眼里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樣不痛不癢。

“答應我。”

路清念急得快哭了：“不可能！你快放開我，我不喜歡你！”

“不喜歡我……難不成你喜歡沈曜？”他的語氣冷了下去。

“我不喜歡沈曜，也不喜歡你。”楊一航稍稍松了手，路清念猛地推開他。

楊一航踉蹌了幾步，仿佛不相信她說的話，仍不死心：“不可能，你一定喜歡他！”

路清念咬咬牙，干脆放狠話：“我不可能喜歡沈曜，也不可能喜歡你。”

楊一航愣了許久，嘴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死心吧，別再來打擾我了。”

楊一航情緒有些失控，也沒注意她疼不疼，硬是使勁掐住了她的肩膀，她疼得眼淚都流了下來，他的聲音傳入她耳朵里：“你肯定是騙我的，我不信……我長得雖說比不上沈曜但是也不差，你為什么不喜歡我？”

路清念的聲音帶著哭腔：“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強迫也是沒用的。”

“不可能！”

早就在一旁的沈曜終是看不下去了，他伸手一把扯過楊一航的衣領，將他朝一邊摔去。沈曜早就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此時正一肚子火氣，抓著楊一航泄憤。

“沈曜，別打了……”

“路清念，你過來。”沈曜粗暴地將路清念扯到一邊，抵在了墻上。

強烈的撞擊使得路清念悶哼一聲，疼痛感涌了上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沈曜，你……”

“路清念，你給我說清楚。”沈曜一身戾氣語氣兇狠：“什么是你不可能喜歡我？”

“我……”

他一拳打在墻上，雙目猩紅，開口說著：“你是覺得我沈曜好耍是嗎？在你眼里我就是條狗吧，被你耍得團團轉。”

路清念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層水霧，眼角有些泛紅。

她搖頭：“沈曜，你聽我解釋，我……”

“有什么好解釋的，我雖然成績不好，但我不是傻子。”路清念看著眼前的沈曜，朝里縮了縮。他是真的生氣了，和以往完全不同。

“對不起，沈曜，我不是故意的，之前我是騙他的，我并沒有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誤會？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好學生的說辭？你把我當什么了？被你使喚來使喚去的狗嗎？路清念，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沈曜眼底多了幾分厭惡。

“沒有，不是這樣的，你真的誤會了，我……”沈曜的手上出了點血，她想幫他擦擦，可是沈曜無情地拍開了她的手。

“就到此結束。”沈曜頭也沒回轉身走了，離開時的背影在燈光下顯得無力單薄，還透著幾分凄涼。

這一晚，路清念不知道是怎樣回到家的，腦海里一直浮現著他發怒離開的場景，久久不散。她一向嘴笨，當時也是出于情急才說出了那樣的話。

路清念完全沒想到這樣會惹怒了沈曜。她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沈曜的電話，始終都是被掛斷，可能是他覺得煩了，索性將手機關機。

“沈曜……真的對不起……”路清念站在窗邊，看著天上的星星，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