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葉啊，你看這藍紋草……你也知道我這的客源就那么幾個，都是老顧客，我也不好多要價，也就撐死能賣到四十金……”老錢明知道自己這是占了葉羽大大的便宜，一般采藥的和賣藥的分成都是八二分，采藥的八成，買藥的兩成，當然，這也只是針對能采到靈藥的。尋常的藥材，能分采藥的兩成利潤就不錯了，反倒是賣藥的拿大頭。葉羽不甚講究這個，以前她爹病重的一段日子她還會仔細和老錢算賬，現在生活好些了，就無所謂老錢私下里動些手腳了。

“錢叔，從前你跟我報假帳也就算了，這半年來你每次都至少要多扣下我一成利潤，別以為我不知道。”葉羽的語氣輕描淡寫，話卻說的毫不留情：“您，這是打算和我五五分成了？我這藍紋草還沒給您，除了這個，此次我還尋了許些別的靈藥。您要是不想和我繼續做生意呢，我走便是了，不過沒記錯的話，您這要是沒了我，可就是斷了靈藥的來源。也不知道這好日子還能不能過下去。說起來第一回見您的時候您可是想坑我錢的。”

葉羽認識老錢兩年，第一回找人收藥材的時候，葉羽還不怎么識貨，也就認得一些尋常藥材，還是跟村里的人一起去采的藥。后來那人摔傷了，走不了，就告訴了葉羽來尋這老錢。

葉羽一向是個有心眼的，她想看看這老錢人品，拿出當時采到的唯一一株靈藥問價，老錢就給她報了個低價，一株四金的草藥硬生生給他說成一金。要不是葉羽特意提前一樣一樣問過就真被他唬了。現在舊事重提，老錢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誒，小葉啊，這錢叔當時也是一時糊涂，這這么久了，你怎么還記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這個世界沒有這個典故，葉羽也就不好拿來懟人：“我記性好唄。我這是因為想讓你幫個忙，所以少要錢了，往常一次也就能賺個十金，我這也是想偷個懶。還有些別的靈藥，我這次再讓你一成利潤只拿六成，你就別做假了。”

葉羽將這次采到的藥材一樣一樣的開始往桌子上擺，老錢看著最先拿出來的那一排靈藥，眼睛都直了：

“你這是撞上什么大運了？拿來這么多靈藥？”

“你不用問，只管賣藥便是了。”

葉羽有意隱瞞了小狐貍的事情，畢竟小狐貍的那身皮毛就值不少金幣，要是讓老錢得了消息，指不定就把消息賣給誰了。自己不打算傷那狐貍，可別人卻不一定。

老錢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個算盤開始“啪啪啪”的算著帳。葉羽閑來無事在旁邊看著突然問道：“老錢，你在這黑水城里有沒有認識的，鍛器師或者是賣武器的人？”

“鍛器師沒有。”老錢冷不丁被她一問，嚇了一跳，抬起頭。對上了那了葉羽那個面具。他只見過這小姑娘的真容一面，從第二次來起，她就戴起了面具，穿起了斗篷。也不知道是在防誰。

“你錢叔我啊，又不是修士，平頭百姓一個，上哪認識個什么鍛器師。但這賣武器的我倒是認識。我之前聽到過有人說你買了一柄仙劍了，怎的，又要賣武器？”

“你怎么知道我買了柄劍？”葉羽好奇問。這老錢她認識也挺久了，葉羽自問自己別的本事沒有，識人倒是一把好手。上輩子的那些理論知識確實是忘了，可有些東西卻刻入了她的腦子。她深知這老錢是一個十分貪財，卻又極怕丟了性命的人。倒不可能是跟蹤自己，只是不知道是聽誰說的。

“你買劍的那個地方……嗨，那老板我認識，那天我倆聊天的時候他跟我學的，說他們鋪子來了個奇怪的人。這黑水城的客哪有什么十分正常的？我就笑話他來的。然后他跟我學，一個這么高的小姑娘，”老高伸手比劃了一下：“戴個一半的白面具，披個黑斗篷，里面衣服好像也是黑的，戴著帽子。我一聽，這不就是你嗎？誒呀，那柄一品劍啊，我帶你去買你還能便宜點，買貴了啊……”老錢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葉羽那柄一品仙劍，花了十五金才拿下來，實際上的價格，賣到十金都有利潤可以撈。老錢心疼那金幣，估計剛從從自己那拿到，都沒捂熱乎就送走了：“上次回去，兜里就剩五金了？”

“不止。”葉羽道，她看出老錢是在心疼錢，可這十五金和被他坑走的比起來，可真是不算多。

“誒……真是，不行不行，一會兒我帶你去另一家去，那里的仙劍才是貨真價實的好。你這一成利潤就托我幫你找個鋪子？”

“不止，我可能還需要您幫我賣個人情。”葉羽把玩著手上的東西。老錢看見有銀光閃爍，似乎是什么精巧的東西。他不懂，便又去低頭算賬。

結完賬，老錢把他的兒子從屋里喊出來看店，自己則引了葉羽出去，葉羽跟著他在一條條小巷里穿梭。老錢走路的速度對她來說絕對不算是快的，她一邊走，一遍無意的看看兩側的熱鬧。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一片破舊的小屋。

能聽見叮叮當當的打鐵聲。

“你等一下啊。”老錢囑咐她，自己則是走到一趟木板前，趴在露紅光的縫上往里瞅：“鐵匠，來生意了鐵匠！出來迎個門啊！”

打鐵聲繼續，葉羽聽見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夾雜在里面：“師傅？好像是錢叔。”

打鐵的人似乎并沒有理他。老錢扒著縫又喊：“鐵匠，過來開門！小沈，鐵匠忙你過來開個門啊！也行！來生意了啊！”

葉羽好奇，也靠了過去找了條縫準備往里看。卻被老錢反手兜了回去。葉羽被他這個舉動嚇了一跳，要知道，這里雖然不是中國古代，但社會觀念卻沒有太大的差別，男女之間，除了修士觀念超前，很少能看到有親密之舉。老錢的這個動作險些碰到她，她趕緊躲開了。

而且葉羽本身也不太喜歡別人碰她。

“哦呦，小姑娘家家的，別看別看。”老錢倒是沒想那么多，他從葉羽同村人那里知道葉羽才八歲，雖然個子稍微高些，只是把她當孩子看。

算賬的時候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