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個學校都要求不能談戀愛,但是溫雅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奇葩的規(guī)定。
距離大于一米五?
怎么?還得隨時拿著尺子不成?
再說了,跑操、上課,也沒見有那么大距離啊。
溫雅毫不在意地把這件事放過去。
對她來說,談戀愛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她根本沒那個可能,想那么多干什么,這事還是讓荷爾蒙躁動的人去愁吧。
文今悄悄問:“你想在高中談戀愛嗎?”
溫雅搖頭:“不想。”
文今幽幽嘆口氣:“你怎么就不想呢?高中的愛情,多純潔美好啊。”
溫雅舔舔嘴唇:“萬一以后分了,又影響心情又影響學習的。”
文今白她一眼:“還沒開始就想著分手呢,你也是……”
溫雅只是笑笑。
這是葉老師在講臺上咳了一聲,班里立刻安靜下來,這群被“一米五”刺激的學生們乖乖閉嘴了。
葉老師跳過這個話題,拿出三本詞典來:“這就是那天我給你們說的,你們傳著看看,想買就登記。”
張久宜問:“我有舊版的,能用嗎?”
葉老師道:“當然能,新版也就是比舊版多一點點東西,總體差別不大,要是有舊版的,就別費那個錢了。”
話音剛落,就有很多同學松了口氣。
住校生,每個月都是有固定的生活費的,剛開學就花那么多,真怕月底吃土。
溫雅都想買,文今翻翻詞典,也都訂了。
文今悄悄給溫雅傳紙條:“幸好我是走讀生,不然我也得擔憂月底的錢。”
溫雅沒住過校,好奇地問:“花完了家長不再給嗎?”
文今看著她,又把紙條推過來:“有的家長給,有的不給,就像我初中一個朋友就是月初大吃大喝,月末吃泡面。”
真慘。
溫雅沒再寫紙條,仔細聽葉老師說。
葉老師說:“軍訓期間每天晚自習都要去報告廳聽講座,如果時間早,就回教室繼續(xù)學習,時間晚了就直接回宿舍。”
哇!
這么好!
葉老師掃一眼底下激動的臉,道:“軍訓期間就是給你們緩沖適應了,一旦正式上學,就一切按學校的作息來。”
對此,溫雅倒是接受得很快,畢竟她不需要每天早早起來打掃宿舍。
其實這群住校生挺可憐的,早上一大早起來,迅速疊了被子,還要打掃宿舍,問題是除了大掃除,每天都是一個人打掃整個宿舍。
不許有灰塵,小縫隙里不可以臟。
一個人啊,得忙多久!得起多早!
溫雅很慶幸自己有個走讀生的身份。
因為葉老師說:“只要宿舍沒打掃干凈,宿管阿姨檢查出來了,就得停課回去重新收拾。”
如果就因為打掃宿舍的事被停課,多丟臉啊。
這時走讀生們都很慶幸了。
葉老師講完這幾條,一時半會兒也沒想起來其他事,就揮揮手讓學生們上自習了。
文今問溫雅:“你晚自習打算干什么?”
溫雅指指桌子上的課本:“我要看一會兒課本,預習預習。”
文今不感興趣,扭頭去問后桌的女生。
這是葉老師也想到了一點,走上講臺:“同學們!注意了!自習課上不許看與學習無關的東西。”
他還舉了例子:“比如雜志、小說這些東西。”
他還掃了一眼女生們:“尤其是言情小說。”
哈,言情小說還要被單獨拎出來?
溫雅低下頭,再一次覺得自己絕世高明,幸好沒把小說本子拿過來,不然那不就是小說頭子了?
溫雅心里暗笑,臉上卻再正經(jīng)不過了。
她可是一心想著學習呢。
葉老師說完,自顧自坐在講臺旁了。
溫雅他們也低下頭,自己找事做。
不知不覺中,高中的第一個晚自習就過去了。
晚上,溫雅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著橘黃的路燈,有些晃神。
大門外停著很多來接學生的車,門口也有家長等著孩子。
剛出來的時候她還細細找著,以為趙河會來接她,沒想到趙河倒是心大,根本沒來。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晚回家,難道她不擔心嗎?
溫雅不知道。
不過幸好路燈不暗,也能照亮這一方世界。
在溫雅前面走著一家三口,那個女孩子坐在中間,雙手挽著爸爸媽媽,蹦蹦跳跳的,說著在學校的所見所聞,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溫雅感覺有點刺眼,于是扭頭去看身后,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是母子倆。
溫雅急忙轉(zhuǎn)過頭來。
前前后后,只有她一人形單影只。
這時,溫雅和前面那一家三口近了一些。
溫雅聽到,那個媽媽說:“寶寶,今天是你開學第一天,爸爸媽媽不放心,就一起來接你,從明天起,你就一個人回家吧。”
那女孩不樂意,撒嬌道:“不要嘛,你們來接我吧,一個人來也是可以的。”
女孩的爸爸笑著摸摸女兒的頭,道:“那我們就每天來接你,今天爸爸來,明天媽媽來,怎么樣啊?”
女孩歡快地笑著。
溫雅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仿佛不以為意一樣。
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體恤家長。
然而到底是她耳朵太尖了。
她聽到女孩地媽媽說:“你看,前面的那個女生就自己一個人走呢,你也一個人走吧,鍛煉鍛煉膽子。”
女生道:“這又不是膽子不膽子的問題,我就是想讓你們陪我嘛!”
女生的爸爸連連說好。
溫雅在前面走著,急急忙忙加快步伐。
然而眼里到底還是有了水意。
她也想有人陪著,她也想……
然而溫雅抬頭看看天,把不必要的東西憋了回去。
她這樣的人,注定孤苦一生。
趙河說的對。
溫雅低下頭來,眼里那一瞬間的濕意仿佛只是錯覺,恍惚間就消失殆盡。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多么感人的電視劇,多么凄美的小說劇情,就算她被感動到了,也不會流下淚水,只是眼里有一瞬間的濕潤罷了。
她一直都控制得很好,只是在趙河他們面前有些憋不住。
忽然,頭頂?shù)穆窡糸W了一下。
溫雅一驚,快步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