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確定要去的高中，接下來的日子就顯得平靜，還能聽聽偶爾來的八卦。
隔壁班的一個女生成績也挺好，可以去縣一中，但是她選擇了縣二中。
縣二中條件沒有縣一中好，為什么她要去縣二中？
那女生理所當然：“我家就在那附近，去縣二中還可以不住校。”
這個理由不能說服所有人。
她又道：“去了縣一中，我只能去普通班，但是在縣二中，我可以去實驗班。這個實驗班縣二中會大力培養。”
溫雅道：“學校的大環境不一樣，到底會有些影響。”
那女生道：“我自己堅定一些就行。”
既然已經確定，溫雅他們自然不再多說，并不是什么特別熟的人，說多了反而惹人嫌。
溫雅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方浩的照片。
方浩剛放假就去旅游了，每天都要照很多照片。
溫雅去不了，又想看看外地的樣子，只能每天守著等方浩的消息。
這個樣子很像望夫石，但溫雅和方浩卻是再清白不過的關系。
不，不能說是清白的，方浩在早自習偷偷吃過早餐，還是溫雅給打的掩護。
溫雅有一段時間迷小說迷得不行，總要偷偷看一會兒，是方浩給她放哨。
所以……這樣來說，溫雅和方浩早就不清白了，兩個人同流合污，早黑了！
溫雅閑著沒事兒干，又沒有找到心儀的小說，決定去騷擾馮琳。
“喂，我是溫雅。”
“嗯，你有什么事嗎？”
溫雅扣著手機殼：“你來玩嗎？”
“我去不了的啊！”馮琳無奈，“你來我家玩吧！”
溫雅正有此意：“我去你家？方便嗎？”
“方便！我去接你！”
溫雅果斷點頭：“那我等你！順便把你的書還了！”
溫雅拿好書，在家等馮琳。
趙河問：“你要去哪？”
“我要去馮琳家。”溫雅道。
“你去別人家干什么？”
“去玩呀！”
趙河不是很贊成：“別人有事要做，不像你，整天閑得發慌，哪能顧上和你玩？”
溫雅道：“她一個人。”
“你去別人家弄亂了，人家還得收拾呢！”她看一眼溫雅，“你腳不好，別人得遷就你。”
溫雅沒在意，就圖個開心嘛，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玩不盡興。
再者，她帶了小說，她倆可以互通有無。
嘿嘿。
溫雅內心猥瑣地笑，面上卻一本正經的。
等了一會兒，馮琳騎電動車到了，溫雅下樓，一臉羨慕地看馮琳的座駕：“我也想學騎電動車。”
馮琳大方地讓出座位：“來，你上來，我叫你。”
溫雅推脫一下，還是上去了。
她坐在電動車座上，雙手握著車把，緊張兮兮的：“右手擰油門，對吧？”她見過二姨起電動車。
馮琳點頭：“就這么一個注意的，我這車沒有轉向燈，其他的和自行車差不了多少。”
溫雅剛想點頭，卻聽馮琳說：“哦，對了，左手那邊，喏，這個，喇叭。”
溫雅了解了，興致勃勃地想上路。
結果抬起頭來，卻發現自己還得掉頭。
見溫雅一時沒動靜，馮琳問：“你怎么了？”
溫雅看她：“還得掉頭。”
馮琳瞬間明白溫雅的顧慮：“你下來，我給你掉頭。”
溫雅乖乖照做，最后終于騎上車。
溫雅深吸一口氣，還沒松呢，車子一重，馮琳坐在后座上。
“你怎么上來了？”
馮琳抓著座子：“我怕你出事。”
溫雅心里一暖，嘴上卻說：“你坐上來了，一摔摔一雙，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摔我一個。多合算！”
馮琳道：“我坐著，要是快摔了，還能扶著你。”
溫雅笑出聲：“那就謝謝你呀！”
溫雅擰油門：“我出發了。”
馮琳全身緊繃。
溫雅小心翼翼地動著手腕，電動車慢慢動起來，搖搖晃晃的，馮琳瞬間無語：“你油門大一點，這么小的油門走不起來。”
溫雅猛地一擰油門，馮琳一倒。
溫雅急忙握剎車，馮琳撞在她背上。
溫雅不好意思地笑，企圖下車：“不騎了不騎了。”
馮琳下了車，幫溫雅扶著車：“慫！”
溫雅不在意：“我要是腳好著，別說騎著電動車了，我能飛！”
馮琳嗤笑一聲，騎上車：“上吧！我載你！”
溫雅笑著坐上車。
在馮琳看不見的地方，溫雅的嘴角漸漸放下來。
她低著頭。
想當初，她三歲開始騎自行車，有助輪，到沒有。
趙河給溫雅買的自行車很大，是大孩子才能騎的，那個時候，溫雅的腳都踩不到腳蹬，只能一腳一腳斷斷續續地騎。
溫雅摔過很多次，還有很多次，她拿右腳支住了自己。
現在，她沒辦法決定車子的倒向。
倒在了右邊，她，拿什么去撐著？
這只腳嗎？
溫雅沒有那個資本啊。
她怎么能不慫呢？
多大的本事多大的膽。
溫雅有自知之明。
溫雅低沉了一會兒，便振作起來，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溫雅問：“你每天這么跑，電量夠嗎？”
馮琳道：“夠。實在不行的話，中午充一會兒。”
“你爸媽經常不早回來，那你怎么吃飯？”
馮琳說得很輕松：“我媽早上做好，我中午熱一熱就行。”
“晚上呢？”
“她回來做，晚點吃也沒什么關系。”
溫雅夸張道：“你真了不起！我每天一回家就要吃飯，不然餓得不行。”
馮琳笑：“習慣了。”
溫雅有些心疼她：“那你自己做呀，或者你媽早上多做一點。”
馮琳道：“我自己做費時間，我媽早上做的話……一天只吃一頓飯，早中晚都一樣，那太痛苦了！”
溫雅問得單純：“早上不吃別的嗎？”
“我媽要做飯，哪里能顧上做兩種？那不得起得非常早嗎？”
“我不想讓她太辛苦。”
“我們家太難了，我爸媽很辛苦，平時工作夠忙了，還要種地……如果為了做飯……我不忍心。我想幫他們分擔一點。”
溫雅眼眶一熱。
馮琳繼續道：“我能幫他們的，就是好好學習，上好的高中，去好的大學，找好的工作，掙好多的錢。”
“我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中考沒考好，只能去縣一中，還不知道能不能去重點班。”
溫雅不懂馮琳的苦，只能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