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 只今惟有西江月
- 棠鬼
- 2163字
- 2020-05-06 17:25:36
拉巴德娜順利在東宮安置下來后,北夷使團就懷揣著與大渝達成的共識回了草原,野利寶華也看完了熱鬧,磨磨蹭蹭的準備啟程回西戎。
不過在回去之前,她還特意上鐘宅拜訪了鐘撰玉。
“野利夫人可是來要個確定的答復?”
暮云堵在門前干巴巴的問道,完全沒有讓野利寶華進去的意思。
野利寶華仰著頭,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心情儼然不快,于是另一西戎人上前一步道:“我們夫人要見鐘撰玉。”
“我們小姐身體不適,不便見客。”暮云態度也很堅決,宛如一顆青松站在門內巍然不動。
“你們家小姐這是要拒絕我的邀請了?”
暮云小幅度的點了頭,臉上面無表情辨不出喜怒。
這姿態落在野利寶華的眼里是傲慢極了,于是也不客氣起來,冷冷道:“我這有一則消息,你們家小姐或許感興趣。”
暮云是得了令的,對野利寶華說的話一律不理,木然的重復:“我們家小姐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另一西戎人怒指著她:“若是你誤了你家小姐的事,你擔待的起嗎!”
“我們家小姐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這西戎人跟野利寶華被她一噎,心情不由復雜起來。
野利寶華定定地看了會暮云,似是要記住她的臉,隨即轉頭示意旁邊的人給暮云遞上東西,說道:“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妹妹了,若是妹妹以后反悔了,可以隨時來西戎找我。”
隨即轉身就走,絲毫沒有留戀。
暮云看也不看地接過東西,禮貌的半蹲著身子回了一個禮:“奴婢會轉告小姐的。”
然后也絲毫沒有留戀的關上大門,又交代了門房幾句,雙手捧著野利寶華給的東西快步走向鐘撰玉的院子。
·
這邊野利寶華從鐘宅離開后,卻并沒有回到西戎驛站,而是腳步一拐,去了白日里緊閉大門的夜香樓。
“我早就想見識一下大渝的花樓了,可惜它竟然不開門。”野利寶華提了聲調,一調三嘆的說道。
“大渝的花樓也沒什么稀奇的,不過就是些容姿姣好的姑娘在這搔首弄姿罷了,遠不及野利夫人的十分之一。”
寧王從暗處走出,笑著奉承道。
野利寶華見了寧王,也勾起一個笑容:“沒想到在這里遇到寧王,可真是碰巧了。”
“確實是巧。”寧王看了看夜香樓緊閉的大門,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夜香樓白日不開張,野利夫人若想看個熱鬧,不如去茶館,那里有說書的獻舞的唱曲兒的,打發時間也別有一番風味。”
“那就麻煩寧王帶路了。”
“就在對面,我可舍不得野利夫人這般美人累著。”
若說適才野利寶華還是禮貌性的微笑,現在被寧王這話一奉承,眼角也染上了笑意,腳下步子都輕快了許多。
寧王見狀,笑意更深,兩人的氣氛一下子便和諧起來。
待到了茶館的包廂,野利寶華便心情頗好的問道:“不知寧王這么神秘的喊我過來做什么?”
寧王不疾不徐的嗅了一口茶香:“本王聽聞野利夫人素來喜愛為自己作畫,于是請了臨安城中最著名的畫師,來為你作畫一幅。”
“哦?”野利寶華雙眼迸發出一陣光亮,本是慵懶的坐姿也瞬間變的挺拔,嗔笑道:“寧王也不早說,不然我就換一身衣裳再來了。”
“野利夫人容姿如華,這一身就很好看。”
于是野利寶華滿意了,按捺下別的心思,準備先畫完畫再說。
這畫師是個白發消瘦的老人,來了也不說話,只顧著埋頭作畫,包廂內一下子就靜下來,只聽見外面說書先生,口若懸河地講著那捕快探案的民間故事。
聽著聽著,寧王便問道:“說起著捕快探案,不知野利夫人可識得我大渝的捕快?”
“你們大渝的捕快我自然是不認識,寧王何來此問?”
“那施輝呢?”
野利寶華的笑容一頓,眼神暗了下來,慢條斯理道:“我說呢,寧王您無事獻殷勤,原是施輝這小子露了馬腳。”
寧王笑容不變:“若不是這次你們來臨安,他急著與你們聯系,我也發現不了端倪。”
野利寶華換了個姿勢,倚著椅子的靠背,涼涼的斜了他一眼:“大家都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平頭百姓,誰的國家沒有幾個對方的暗探呢,抓住了便抓住了,寧王特意與我說一聲,是想干什么?”
“本王不過是想問個答案。”
“您說說看,若是能答,我一定知無不言。”
“這施輝,偷了秦義中遺體上的腰牌,是為了什么?”
野利寶華意義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棱兩可莫道:“寧王您說什么為了什么,自然就是為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為了什么?總不能是野利夫人早就知道有人要陷害秦白瑞,特地幫一手吧?”
“不然呢?”
野利寶華眼皮一抬,直直地看向寧王的眼睛,一點兒也不怵他。
寧王與她定定地對視一會,手上摩挲著佛珠,問道:“野利夫人這是不肯說了?”
“我已經都說了呀。”野利寶華輕笑一聲:“何況這腰牌不關寧王的事吧,寧王怎么這么關心?”
她話音剛落,寧王就反問道:“那你來臨安這么多天,三番五次尋找鐘撰玉又是為何?”
“呀!”野利寶華夸張的捂嘴一笑:“原來我們目的相同嗎?”隨即又眼珠一轉,明白了前因后果:“是鐘撰玉想要知道腰牌,你是想給她賣個好?”
“這就不勞野利夫人費心了。”
寧王淡淡說道,起身拿起畫師剛放下筆的畫,滿意的點頭:“本王可送了野利夫人一副佳畫,夫人不至于連這點東西都不告訴我吧?”
野利寶華目光在畫上一掃,當即改了主意:“告訴你也無妨,那腰牌是我們仿制的,真的腰牌早就隨著秦義中埋入黃土了。本是想著有朝一日對上了鐘家軍,可以從秦義中處下手,栽贓陷害什么都行,反正能讓鐘家軍內訌就行。”
“不過后來,你也知道。”野利寶華嘆息一聲:“他們都死在通北山谷,這些布置就都用不著了。”
寧王手里的佛珠轉的越來越快,心中仔細分辨野利寶華說話真假,眼中閃爍不定。
如果野利寶華所說不假,那通北山谷的慘案,就不是西戎所為了,而除開西戎,還能干出這事的人……他好像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