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與北夷停戰談和的事情,野利寶華確實沒有欺騙鐘撰玉,過了三日,北夷的使團也來到了臨安。
而隨著北夷使團入駐驛館后,西戎使團意識到哪里不對了。
本來沒有對比,他們也沒覺得大渝態度不好,但有北夷使團一對比,這差距就出來了。
別的不說,就說這最基本的伙食,大渝給西戎使團的都是大渝的飯菜,雖沒有苛待,但也沒有上心,再瞧瞧隔壁北夷使團,大渝還專門派了人燒制草原特色食物,似乎生怕他們吃不慣似的。
下面的人有這個發現后,馬上就跟野利寶華匯報,這可也讓野利寶華有些摸不著頭腦,于是下令戒備調查,這一調查,就發現他們西戎背了鍋。
“夫人,這大渝百姓都說,是我們西戎殺了鎮北王。”野利寶華的親衛憤憤不平道:“可我們跟北夷打還來不及呢,哪還有心思去跟鐘家軍打,夫人你見大渝皇帝的時候可得好好澄清一番。”
野利寶華沒有說話,只揮手讓他下去,待屋里沒人后,慢慢拿出了一副自己的小像。
她已年過三十,縱使她保養得當,眼角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幾條紋路,好在她早已命人將自己年輕時的樣子畫了下來,此時看看心里會好受點。
關于鎮北王的事,雖說不是她們西戎干的,但內情她也是知道一二的,這事不宜澄清,或者說,這個鍋,他們西戎得暫時背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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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頤殿。
今日休沐,趙帝卻將劉治寅、章觀海、酒王爺一同喊了過來,人到齊了也不說什么事,只一個勁的讓大家看畫:“你們看出什么東西來了?”
官職最高的丞相章觀海看了看劉治寅,劉治寅不看他,狀似對畫的一棵樹感興趣,一雙眼睛盯死在了上面;于是章觀海又轉頭看了看酒王爺,酒王爺也不看他,只搖著折扇,嘴里無聲地念著畫上的提詩。
于是章觀海只能硬著頭皮道:“微臣覺得,這畫,極好。”
趙帝似乎看不見丞相的窘迫,又問道:“哦?哪里好了?”
“哪里好……”章觀海視線飄忽,突然眼前一亮:“微臣覺得,這樹好!這詩也好!皇上您看劉大人跟酒王爺都看得回不了神呢!”
趙帝眼里抹過一絲笑意,把畫隨意往地上一扔,決定不逗他了:“這是暗探從西戎使團那里臨摹過來的畫。”
“啊?”
章觀海嘴巴微張,似是不可置信。
其實也不怪章觀海,實在這畫畫的實在有損眼睛,那線條歪歪斜斜,也無顏色填充,只是用黑墨勾畫了一個輪廓,那樹都是他發揮了強大的想象力才認出來的。
“西戎使團帶這…失敗之作來做什么?”一聽是西戎帶來的,章觀海便不客氣起來:“就這水平,劉大人最小的孫子畫的都比這好!”
劉治寅一個眼神都不給他,只是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朕也想不通他們帶這畫來做什么。”趙帝從桌案上走下來,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暗探說是跟要送給我們的禮物放在一起的。”
“莫不是他們想要毒瞎我們的眼睛?”章觀海涼涼的說道。
“臣弟覺得丞相說的有理。”酒王爺附和道,殿內氣氛一下子輕松起來。
趙帝笑了幾聲,心下也松快不少,于是拋開這件事不談,又問道:“西戎與北夷的使團有沒有什么異樣?”
“別的倒是沒有,只是野利寶華前幾日見了鐘撰玉一面。”
“哦?”趙帝挑眉,但表情卻一點都不驚訝。
酒王爺道:“就是傅正維凌遲的那一天。”
“她既然去看了現場,那定也收到了我們的敲打之意,在臨安應該做不出什么事來。”章觀海自信一笑。
劉治寅也附和道:“到底是在我們大渝國都,他們就算想做什么也施展不開。比起他們我倒是更擔心鐘撰玉。”
章觀海:“鐘家丫頭有什么好擔心的?”
劉治寅給了他一個“你不懂”的眼神,與酒王爺齊齊感嘆:“她可不是個安分的。”
“那怕什么,她爹年輕時不也是這個德性嗎,給他爹擦屁股擦多了,我們還怕一個小的?”
說起鎮北王,其余二人都不說話了,只是趙帝笑了笑,一臉懷念:“說起來這鐘家丫頭也是個人緣好的,就今日早些時候,北夷使團也找過去了。”
“找她干啥?”
“找我干啥?”
鐘撰玉正躺在榻上享受沒事干的時光,就聽見門房來報,說是北夷使團登門拜訪。
“小姐,會不會是貝川公主啊?”春和萎靡了幾天,果然又同鐘撰玉所料,恢復成原來的性子了。
“不會,要是貝川就肯定說是她來找我了,還文縐縐的北夷使團。”
鐘撰玉翻了個白眼,從果盤里撿了個葡萄扔進嘴里:“不見,你就說我在午睡。”
門房得了信便退了出去,春和乖覺的過去給鐘撰玉剝葡萄,不解的問道:“小姐為何不見?若真是相識的人呢?”
“你覺得除了貝川,你家小姐我跟北夷的誰關系好?”
“嗯…拉巴德吉?”
“哎呀他不算,他最多只能是關系不壞,不能算交好。”
“那這么一看,似乎小姐交好的人只有貝川公主跟秦公子?”
鐘撰玉一口一口葡萄,將嘴里塞得滿滿當當的:“你怎么不說錦繡,我跟錦繡也挺好的。”
春和:“……萬小姐可能大概不是這么覺得的。”
“那是你不了解她。別看她這樣子,其實心里可喜歡我了。”說著鐘撰玉還用力點了點頭,努力讓春和相信自己的話:“反正以后她肯定會跟我做好朋友的。”
春和:…您開心就好。
“小姐,北夷使團給您留了禮物。”門房的聲音又從門外傳來。
“禮物好啊,春和我們去看看。”鐘撰玉拿起帕子將手擦干凈,心情頗好的打量被門房搬來的禮物。
只見一頭牦牛被牢牢的綁在門口的柱子上,門房還有幾個侍衛圍在它的周邊,似乎生怕它掙脫繩子逃走。
鐘撰玉:……她現在有點相信這是貝川送的禮物了。
“貝川為啥不殺了做成牛肉干給我送過來,她不知道大渝不允許宰殺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