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回了異域。
懷素說早知道我會回來。
“你要如何”
他還是笑的溫潤，像是風度翩翩的無雙公子，像愛我一樣，深情到滴水的眼神，讓我無比惡心。
“放了永安”
“……”
“算我求你”
他深深的望著我，目光深不見底。
我說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啊。我跌坐下去，忍不住哭起來。
“我讓你見他一面”他蹲在我面前，我抬起頭，他黑紫色的眼里是我的倒影。
他帶我去見了永安，永安渾身是血，應是滿身的傷。一個穿著囚衣容貌昳麗的姑娘緊握著他的手，在給他哼曲子。我的眼淚落在陰冷的地牢里，無人憐惜。那姑娘看見了我和我身后的懷素，走了過來問我是誰。“皇嫂嫂”我笑起來喚她。“檀嬰嗎”“皇嫂”我止不住哭，她想來哄我卻碰不到我，就一遍遍的說“檀嬰不哭，檀嬰乖”她看著我身后的懷素，臉色難看。
“檀嬰……”
話未說完懷素一把就抱起我，大步流星走了。
是懷民救了永安，我怎么才明白。
我喝了酒，借酒去吻懷素。他閉著眼，看不見我睜著眼看他。
“真惡心”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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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永安可否”
他說這才是原因對嗎。
我說“我用虎符換永安”
他冷下臉“好，很好”我去牽他的手，他的手真暖，不像我的，冷的像冰一樣。
我看見永安和皇嫂出了城，真好，我又準備逃了。
我讓侍候和永安一起，侍候會用劍，一把劍使的出神入化。
“彥舉”那是我第一次叫侍候的名字，也是唯一的一次。
“公主”
“以后永安有了孩子，你教她學劍吧”
“……”
“呵呵，你幫我看著她長大啊”
“奴記住了”
“彥舉，你怎么不娶了樂螢呢”
“公主，我有心上人了”
是讓我拿劍之人，也是讓我放劍之人。
“那還真是，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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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素日日都來滿春殿，我沖他笑，卻不肯和他說一句話。
“樂螢之死，我恨毒了你”我說。
我聯系了懷民的親信，讓他上書給懷素納妃。我看著送來的畫像，自作主張全都收入后宮。
懷素大概是真的生氣，三天沒來滿春殿。
鐘氏日日來我給我請安，逗我開心。
我感覺我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就想著賞她些什么。
她磕頭跟我求懷民的骨灰。我一愣。
她說她愛慕懷民想要懷民的骨灰。
我一愣委屈巴巴的說“我沒有懷民的骨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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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到異域六陵被攔下了。守城之人不是上回的人
“那位軍官呢”一個我不認識的侍女告訴我“娘娘，那位被陵皇滅族了”
我被抓回了異域。懷素問我還逃嗎。我其實是去取樂螢留給我的信。我看著懷素，他看著我，目光溫柔。我說“懷素，是你幫慕容景殺害了我父親，對嗎？”
其實只要他說是，我就原諒他了。小時候的事情我根本什么都不記得，白昱也好，慕容景也好，還有宣帝。對我而言一個不過是有血脈的陌生人，一個是沒血脈但有養育之恩的人。至于慕容景的仇，他死也死了，報不報，沒多大意義。
我只是不想再一次被人騙。
“不是”他說不是，他到現在還想騙我。他多可笑，我多可悲。
他把我當我傻子。
“檀嬰，你有喜了，對嗎”
“現在沒有了”
“你”他好像特別生氣。我笑起來，說“懷素，我生你氣了”
刀插在胸口一點也不疼，我感覺血流出來，一點一滴的落下，發出噠噠的聲音。懷素滿臉驚慌，他抱著我喊醫官，我說他“你想救我，但如今這般，你想過我怎么活？”他滿眼的我，我好像看到了以前的懷素，一身紅衣，眉目如畫。
我看到了懷民對我伸出手，想要擁我入懷中。
“懷素，你親親我吧”我說“今天是我生辰啊”
“檀嬰，檀嬰”他輕輕碰了一下我的額頭。
“懷素，我一直沒看明白你”我說他，他點頭，“檀嬰，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呢”我咳起來，咳出了血。“懷素，我看見懷民了，他還接我了，是不是？”
“懷素，我從來都不知道，你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檀嬰，我喜歡你是真的”不然我也不會費盡心思也要娶你
“懷素，我從來不信你愛我”
誰都不記得我的生辰，我在異域過了好幾次生辰，剛到異域的那天，懷生成親的那天，我成親的那天，還有今天。
“懷民”我看見懷民正在看著我，目光里是滿滿的關切。
“……”
“檀嬰，你要了我的命吧”懷素的眼淚落在我眼睛上，打濕了我的睫毛。
“我只是……”
“只是什么啊，你告訴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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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慕容懷素看著面前的永安，輕輕笑了笑。
“你放開她”永安對慕容懷素吼道。
“你很疼愛你的妻子”慕容懷素罷了罷手，讓人放開白韻。
“我會留著旭川”慕容懷素突然出聲“你就留在異域吧”
“你又想干什么”白韻慘白著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道。
“不干什么，就是有些無聊”慕容懷素瞇著眼“要是檀嬰在，一定很有意思”
“不會的”白韻反駁他“如果檀嬰在，你一定會厭棄了她”
慕容懷素搖了搖頭“我不會”
“宣旨”慕容懷素讓大監宣旨，自己慢吞吞的走了，背影有些落寞的樣子。
“奉陵皇之命，賜姓陳，封為內閣學士，賞金萬兩”大監把圣旨遞給永安，笑呵呵的說“這間宅子，也是陵皇賜下的”
永安無力的點了點頭，大監笑呵呵的離開了。
“永安……”
“我姓陳，名驚云”
“……”
“阿韻，我們怎么都可以”
……
“彥舉，你傷好些了嗎”
“我沒用”
“彥舉，她不會怪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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