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貞十三年,六月八日。
“聽說了嗎?昨晚李員外一家被滅門了!”
“啊?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我弟弟的鄰居的二大爺在李員外府上當差,昨夜他有事回家一趟,今早回去一看,血流成河,一個也不留!最可怕的是李員外,竟然被凌遲而死!”
“啊!這……”聞者大驚。
“最恐怖的是,李員外的尸體旁有一個大大的血字,你們猜,那血字是什么?”
“是什么是什么?”周圍的人齊問。
“嘿嘿。”那人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
“哎呦,你快說!”旁邊的人推了他一下。
“錦。”那個人緩緩吐出一個字。
“啊!……”周圍的人齊齊倒吸一口氣。
錦。
說到錦,他們就會想到五年前的錦府,曾經是多么的輝煌,五年前竟直接沒了,那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卻完全沒有積起來,落地即化了。只是這六月飛雪……多少還是有些隱情。
他們這些老百姓,不敢說不敢問的。
“怕不是錦府的冤魂來尋仇的吧?”有人猜測道。
“我看吶,八成是,當年錦家可是被攝政王滅門的,而這李員外也是屬于攝政王一派的,沒準就是錦家的冤魂來尋仇的……”
“我看不像,萬一是李員外得罪了別人,那人借用了錦家的名號也說不定啊!而且,這錦家都折了多長時間了,要真尋仇不早就尋了?”
“……”
一時間,眾說紛紜,討論那是相當激烈,而作為輿論中心的對象,錦緣正在正兒八經地吃著點心,對面是人模狗樣的杏仁。
與錦緣的閑適優雅相比,杏仁就豪放多了。
此時的杏仁剛吃完份大肘子:“汪汪汪!”還想吃!太好吃了!
錦緣惆悵地看了一眼旁邊小山一樣的碗,惆悵地摸了摸荷包:“沒錢。”
杏仁:“汪汪汪汪汪汪!”瞎說!我明明看見主人給了你三千兩的銀票!
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了,錦緣和杏仁也有了一定的默契,所以杏仁剛才叫的那一溜兒,她差不多可以猜出來是什么意思了,便回道:“那是我們一個月的生活費,現在揮霍完了,以后怎么辦?”眼神犀利地看著杏仁。
“汪……”杏仁委屈的吱歪了一聲:不給就不給唄,反正我吃的也差不多了。
“走吧!”錦緣留下幾個碎銀子,提包起身出門。
此時的她已經十八歲了,身量見長,頭發高高束起,穿一身月白色繡有竹影的便裝。
臉上帶著面罩,不知道長什么樣的,但一雙眼睛是極其漂亮的,只是太冰冷了。
一身冰冷氣質渾然天成。
是一只白色的大狗,形似狼,只是有些呆呆的,還有些……蠢?
這樣一人一狗的搭配惹得路人頻頻回眸。
“汪!”你要去哪兒?
“聽風樓。”本地最大的青樓。
“汪?”杏仁當場石化。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你一個女的,去什么青樓。
錦緣不理杏仁,只管向前走。
剛來到聽風樓門口,老鴇就笑得一臉諂媚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