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確定不煉一個尸傀用用？我看那領頭的還不錯，已經入道境后期了，可以煉個挺強的尸傀。”對講機里傳來劉景云的聲音。

方云樹忍不住又嘔吐了起來，蘇穎瑤無奈搖了搖頭：“劉景云，你可閉嘴吧，瞧瞧你把少主折騰的，現在還吐著呢。”

“少主……”

方云樹將對講機給關了：“可惡，救個人而已嘛，至于下這種死手嗎？太殘忍太血腥了……”

蘇穎瑤瞥了他一眼，靜靜開著車也不接話。

“對吧？”方云樹見她不接話，又特意追問了一句。

蘇穎瑤淡淡開口道：“少主，你沒看見車里的另一具尸體吧？”

聽到尸體，方云樹差點兒沒忍住又吐了。

蘇穎瑤道：“傀儡師與正道廝殺了幾千年，哪一次不是沖著要對方命去的？下手重了，一刀兩斷也算不得什么，若是下手輕了，搞不好被一刀兩段的就是自己了。廝殺嘛，談什么殘忍不殘忍，血腥不血腥的？只要對方死了就是了。”

“可是我們只是來救人的，人救走就好了呀……”

“然后呢？留下那些人記住我們的特征，回頭帶著六扇門大隊伍過來圍剿我們？”

方云樹抿了抿嘴，沉默了。

蘇穎瑤道：“少主，你還是太仁慈了，不過也不怪你，你在石林市安逸了十八年，你不知道外面的廝殺有多么冰冷。習慣就好了。”

“我是六扇門養大的……”

“你又來了，方云樹，你只要記住你是傀儡師就夠了。六扇門對你沒有半點兒恩情，他們只是想囚禁你十八年，然后讓你繼續為他們賣命而已！”蘇穎瑤輕嘆了一聲，繼續說道：“方云樹，你可以不去西宗不去東宗，你可以繼續保持現狀，但我希望你認清自己的身份，你是傀儡師的少主，你身上流的是祖師爺的血，是傀儡師的血！你說要救人，我們可以跟著你救人，跟著你胡鬧，但你不能心慈手軟，你不能念著六扇門那虛偽的舊情，它遲早會害死你，害死我們所有人的！”

“我知道了……”

蘇穎瑤看了眼他悶悶不樂的樣子，有些無奈：“怎么？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

“沒有。”

“這種血海深仇你沒有切身體驗過，你不能理解也正常。不說這幾千年的恩怨，光是我懂事以來這十幾年，我就見過不下百名傀儡師慘死六扇門劍下。”蘇穎瑤眼眶不知什么時候起有些微紅：“有些人，死有余辜……”

……

……

“傷口整齊，是劍傷，而且很快，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格擋，來不及掙扎……哦，林指揮使好像掙扎了下，看得出來他的傷口比其他人要稍微偏了一些。”

“嘖嘖嘖，制式飛劍都被斬斷了，這一劍的威力不低呀，宗師使的吧？”

“看著很眼熟呀，這好像是我們六扇門的招式吧？嗯……也可能是天劍閣的人？”

齊紹看了眼身旁絮絮叨叨的副手吳青，淡淡開口道：“你想被帶走調查嗎？”

吳青咧嘴一笑：“開個玩笑嘛。”

“以后別開這種玩笑，死了這么多弟兄，不好笑。”

“是！”

齊紹看著這滿地的殘軀，冷聲道：“去把兇手找到。”

一旁調取行車記錄儀視頻的技術員上前來匯報道：“統領大人，行車記錄儀沒拍到兇手，他們停車的角度不好。”

吳青翻閱著他們的任務日志，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根據記錄，他們這次出來是抓捕一伙兒盜墓的傀儡師的，目標兩個人，在私挖一處古墓的時候被附近的農民發現然后報了警，警署發現是傀儡師后就把案子轉到了我們六扇門來。林指揮使帶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打草驚蛇讓他們跑掉了，后來是調了全城的監控才重新找到他們，開車追出來的。”

“什么古墓？”

“一座小墓穴，應該是古代傀儡師的，里面沒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不過也可能是被他們帶走了。”

齊紹瞇著眼，隱隱感覺這案件不簡單。

吳青繼續說道：“目標有兩名傀儡師，現場已經找到一具尸體了，看傷口，應該出自林指揮使之手。而另外一名，沒找到他的尸體，應該是逃掉了。”

“是他殺的嗎？”

“不太可能，據目前的情況推測，對方實力應該與宗師相當，有這種實力完全可以保住自己的同伙，不可能在這里留下一具尸體的。”

“所以說還有其他人接應？”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附靈境的傀儡師都出動了？那古墓里面到底有什么好東西？”齊紹忍不住嘀咕道。

吳青也困惑地搖了搖頭，一般來說活躍在外面的都是普通的束靈境傀儡師，附靈境傀儡師輕易不會出現的，畢竟數量太少了，傀儡師也折損不起。

又一名技術員帶著調查成果過來了：“統領大人，我們調到了附近的公路監控，當時有三輛越野車繞過了關卡。”

吳青問道：“有拍到車牌號嗎？”

“拍到了，不過從交警那邊得到的反饋，車牌是之前的事故車。”

吳青捏著下巴分析道：“三輛越野車，就算載上棺材，至少也得有三個人在車上吧？”

齊紹問道：“查到他們往哪里去了嗎？”

“東南。”

“傳令，調集周遭的巴蜀護衛軍把所有可能通過的路口全給我封了。”齊紹拳頭緊緊一握：“先不管他們在古墓里發現了什么，今天死了這么多弟兄，還折了一個指揮使，此事不能善了！如果抓不到兇手，我們巴蜀護衛軍今年怕是要被提督批死的！”

“是！”

……

……

“怎么開進小道了？”方云樹看了眼車窗外，天色已經暗了，這時候在小道上格外的難走，“要在附近找個民宿休息嗎？”

“找個地方繞路，我們得北上了，或者往西北回雪山去。”

“北上？我們不是要去桂林嗎？”方云樹愣道：“蓉城去不了了，桂林也去不了了嗎？”

“去不了了。”蘇穎瑤嘆了口氣道：“我剛才仔細回想了下，我們可能捅馬蜂窩了。”

“怎么說？”

“殺太多人了，六扇門近些年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損失，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這里離蓉城太近了，六扇門巴蜀護衛軍的指揮部就在蓉城，我們算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人，這會兒巴蜀護衛軍統領估計要發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