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分道揚鑣
- 仙尊不太冷
- 雨夜行歌
- 6673字
- 2024-04-02 19:21:14
敦煌古城——
北城墻高聳宏偉,巨石內夯厚重如筆直的山脈,敵樓入云,瞭望何年而定天下。
北城墻下五座古黑城門,正中門緊閉,最左右城門人流熙熙攘攘,內左右城門行商馬車絡繹不絕,寬闊結實的瀝石大道上各方進出有秩。閽吏們忙得不可開交,羈旅游客若往北走上千里,便能通過玉門關,南北交通的重要門戶,踏上那自古稱譽的“絲綢之路”。
“絲綢之路”貫通南雀瀘州南北方向,對坐落在此“路”上的諸多王朝域國,國運的貿易興盛猶如命脈之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這一座座大王朝、附屬域國,朝廷所行國策惠民利民,多發展對外開放的貿易道路,并不會將目光投向黎民百姓、商賈仕宦上供朝廷的賦稅。王朝、域國廣袤疆土上的諸多轄郡,上至宏偉古城,下至農家村落,稅收也只會收取小部分,所以商賈、百姓的日子也都過得不錯。
山上宗門派別對外經貿自家山頭上的根本之物,也有一套與山下王朝域國不一樣的獨特體系。
清晨的風,涼爽著身心,宛如雜亂思緒會隨清風吹拂向遠方……
此刻,距離北城墻遠處,寬廣大道旁有一隅,人滿為患,圍觀在一株碩大的路邊綠化樹下。
近瞧一看,原來是一位身著幽魅黑旗袍的禍世尤物,身邊插著一杠旗幡,她正襟危坐于桌后,手拿毛筆,遲疑不定,瞧了一眼身旁坐在樹根上吃燒餅的男人……
桌前圍觀之人大多是一些男人漢子,視線不斷打量著幽郁的曼妙身姿,注視著她那水滴領內的雪山風景。旗袍女人散發著非比尋常的野性韻味,猶如一匹桀驁不馴的野馬,一舉一動都在挑逗著男人的征服欲。雖說幽郁戴著輕紗遮蔽住了容貌,瞧不見她的臉頰,但是男人漢子們瞧著旗袍女人那略顯夸張的妖嬈曲線,便讓他們心癢癢。若是旗袍女人二話不說賞給自己一巴掌,絲毫不講道理,男人漢子們覺得自己不僅不會生氣還手,說不得旗袍女人一笑,自己還會跟著傻笑。
而在桌子右邊,邗塵坐在樹根上,吃著一個香噴噴的燒餅,右手拿著一根樹枝,低頭“望”著地上的兩個字,一個“祭”字,一個“衍”字。兩字寫得顏筋柳骨中又不缺乏一股氣勢如虹的韻味,他似乎覺著倆字沒了用處,男人伸腿將“祭”“衍”二字抹除,從未出現過一樣。
這些天兒,邗塵帶著幽郁在敦煌古城里頭兒收故事,行走在通衢廣陌的大道上,徑直朝著北城墻方向出發,時不時吆喝一聲,希望能遇到有緣人,愿意分享故事給他聽。
期間倒也有一些過客愿意分享,卻不是男人心儀的故事,他也讓旗袍女人記錄下來,給了幾兩銀子,買斷了過客的“因緣”。
邗塵從早到晚,舉著旗幡行走在大街上,多數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錦帶遮蔽雙眸的男人,倒不是覺得他是一個瘋子,而是覺著他比較稀奇古怪。每當入夜之后,邗塵并未去住客棧,而是付錢讓幽郁住房間,雖然不算上等房,可也是一處憇息之所,畢竟他在岳屺上坐鎮了近五十載,現在下山是卯吃寅糧,所以得精打細算去花錢。起先旗袍女人瞧見男人不住客棧,他坐在客棧門口的墻邊花卉石階上,懷抱著旗幡,希望能遇到有緣人,幽郁也是犟脾氣,不顧邗塵的反對,坐在他身邊兒陪著等待。旗袍女人修行多年,雄踞驁山家大業大,她可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富婆,詢問邗塵為何不花她的錢,他笑著說花不得,身為男人最難消受美人恩,所以路上的一切花錢開銷都得由他來出。
這些天兒,邗塵一路走到北城墻,并未收到什么好故事,打算就此出城,可細想一番,決定在此擺攤,希望能收到好故事。
男人去買幾個燒餅的功夫,回來一瞧,桌子前吸引來了一幫枯腸渴肺的男人漢子,爭相恐后占據有利位置,欣賞著旗袍女人的雪山風景。甚至有的漢子被自家婆娘揪住耳朵拖著離去,罵著他不正經,更有三倆兒坐地能吸土的彪婦,一邊罵著不堪入耳的話,一邊要動手收拾旗袍女人,那些男人漢子們不僅不阻攔,更是在旁起哄,巴不得有熱鬧好看。
結果旗袍女人一個眼神,嚇得幾位彪悍婆娘瞬間柔弱得像不跨院門的閨女。
樹下,男人吃完燒餅,起身拍了拍塵土,趕緊讓旗袍女人收拾攤子,輕聲道:“幽郁,我們走絲綢之路北上,希望能在羈旅商賈游客們的隊伍中尋得一個好故事。”
苒山山脈——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山岳峰巒,跌宕起伏,險峻陡立,郁郁蔥蔥的深山老林中氤氳著朦朧云霧。
幾狹虹光破開云霧,朝著山脈遠方的山麓而去……
玉葫蘆上,儀容略顯狼狽的蘇蕓盤膝而坐在葫蘆下肚上,雙目微合,雙手歸元于虛鼎丹田,匯聚著一抹猩紅血氣,隱約有金絲雷霆閃爍其中,伴隨著細微的雷轟聲響。
之前蘇蕓在山巔上被苒山山神施法而成的金雷砸中幾次,她體內經脈氣府竅穴承受不住威力蠻橫的金雷,隱約有一絲絲撕裂的跡象。直到現在,她的體內仍殘留有一縷縷金雷,隨同磅礴氣機在經脈中胡亂闖蕩。倒也走運,若非之前危難關頭,一柄長刀搭救,斬殺苒山山神道消身死,否則束襟女子估計真得交代在苒山山脈,山神氣象凝聚的金雷,她根本無法遏制住混淆氣機,再晚一點就會爆體而亡!
健碩漢子有著地鼎道行,且是苒山山神,天威浩大的金雷,對魔道修士有著一定克制。照理而言,蘇蕓不過魔道筑基巔峰,比不得陌嫻等人的道行修為,即便健碩漢子也只是出手教訓一下,可自己境界低微,如何能承受得住山神的金雷?
蘇蕓捋清腦海中的思量,其一便是煉化五行命血的緣故,她整個人發生了轉天換地的莫大變化,蛻變成了某種稀罕道體。
其二也許是蘇蕓身上所穿的束襟扶夢裳,絕非品秩下等的靈器,可能是品秩上等的強悍神器,為她抵消著天威浩大的金雷。
其三亦是蘇蕓她夾在胸口飽滿溝壑中的福音錢,協助她壓制邪惡執念只是妙用之一,也有許多未知的作用。
其四那就有些細思極恐,蘇蕓身邊兒這位一臉笑嘻嘻,尤為自來熟的少女陌嫻,恐怕是一位境界高深的修道高人。她們一行人在山巔上,唯有少女被苒山山神的金雷擊中后,卻無一絲狼狽頹然氣息,而是浮現出一種古怪享受生機。山巔上極有可能是陌嫻在暗中使道法,護住自己不被那金雷傷到根基。
蘇蕓猜測其四的時候,想到的不是陌嫻會不會害自己,而是會不會對自己真有那種想法……
畢竟,陌嫻笑容意味深長對蘇蕓說過一句我喜歡你咯。
蘇蕓不由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蘇蕓她也只是猜測,畢竟思量之后有四,而且陌嫻這一位古靈精怪的少女,對束襟女子而言,更像是一位深諳世道的前輩,在修行大道上為她指點一二。
蘇蕓此刻將體內的殘留金絲雷電凝聚在歸元掌中,運轉絕情魔功,吞噬著山神遺留的磅礴金雷氣象,那一抹隱約有金絲雷霆閃爍的猩紅氣血逐漸淡化,雷轟聲響逐漸消沉……
一會兒的功夫,蘇蕓睜開眼眸,長吁一口氣,身體恢復了七八分的樣子。束襟女子沉定心神,視線停留在陌嫻的背影上,瞧見她姿態慵懶,好似正吃著零食,蘇蕓身姿一滑,坐在了玉葫蘆腰上,神色略有遲疑,伸手點了點少女躬起的背脊,道:“陌嫻,假如你是我,修為低淺,你來到陌生世界,獨自一人該如何生存下去?”
陌嫻轉過身子,小嘴吃得滿嘴酥肉碎屑,她瞧著蘇蕓的眼眸,抿了抿嘴,若有所思一番,一臉認真道:“蘇小姐,你可以選擇上山,尋找一個合適的宗門派別,拜入其門下,沉淀修煉一些歲月。待你修道有成,有了一些保命根本,才能像某些高人一樣,游歷天下,探覓大道密勿。蘇小姐,目前而言,游歷天下的大道路程你無法觸及,只能選擇上山依附宗門派別,畢竟你境界低微,行走江湖太危險。這一路上走來,我們就曾遇到了許多游歷天下的修士,雖說人家境界不高,可人家背后有底蘊雄厚的依靠背景,道路上有修為高深的護道人暗中護送路程。可你孤家寡人一個,啥都沒有,所以上山,可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之道。”
蘇蕓聽聞此言,眼眸注視著陌嫻,似乎想從少女那圓圓臉頰上看出什么,她思量再三,詢問道:“陌嫻,你現在的修為境界有多高?”
陌嫻那一雙靈動眼眸朝上看了一眼蒼穹,一臉笑瞇瞇,伸出纖纖玉手在蘇蕓的頭頂上下比劃一下,似乎覺得太高了,她就稍微低了一些,小手也就離蘇蕓的頭頂高出三寸,笑道:“我也就比你高這么一點兒。”
蘇蕓一臉狐疑盯著陌嫻,不信道:“才比我高這么一點兒?”
陌嫻一本正經點頭,伸手抹了一把嘴巴上的酥屑,笑道:“那當然啦,所以我獨自一人在這兒,也是很危險滴。雖說我哥哥很厲害,可他又不能隨時隨地保護我,也許哪次我再遇到險境,哥哥他好巧不巧在跟美人探討人生,總不能提著褲子就跑來搭救我,冷落了床上可人就太不負責任嘍。所以嘛,一切都得靠自己,我哥哥騙我出來游玩兒,他把我丟在這兒,估計是想讓我嘗嘗孤立無助的滋味兒,努力修煉,不能事事都有他護著一二。”
蘇蕓輕聲問道:“陌嫻,那我們怎么找你回家的路?”
陌嫻一臉大大咧咧,無所謂道:“也許以后等我修道有成,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吧。我倒是沒啥事兒,而是蘇小姐你,方才我提到上山,對你而言確實是一個選擇。”
蘇蕓沉默下來。
苒山山脈近兩千里的路程,一行人全速趕路,晌午時分出了山脈,視線開朗,下方地界寬闊的落辰官道,商賈游客絡繹不絕。一行人來到山麓下不遠處的一家茶寮,官道邊兒的茶館,服務著北上的羈旅游客。
茶寮生意不錯,一行人找了張桌子,圍坐一起要了兩壺清茶,算不上名貴茶葉,倒也清涼解渴。
顧言澈用眼神示意寧黎,紫裳女人當即起身去到茶寮里頭兒,找老板買了幾碟頗有特色的茶糕糍粑點心,她落座后笑呵呵道:“陌嫻,請你吃。”
蘇蕓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不明白寧黎怎么說話客客氣氣了。
陌嫻沒想這么多,笑嘻嘻謝了一聲,拿著茶糕點心大快朵頤,塞得小嘴滿滿當當。
寧黎瞧見陌嫻吃得這么香,滿心歡喜露出一抹柔笑,她與顧言澈在御劍途中聊了一些事兒。
那柄破開苒山山神氣象,直沖而來的長刀斬殺山神,以及蒼穹中傳來的聲音,不得不讓紫裳女人思量一番。長刀前來搭救陌嫻,刀身上又篆刻著四個字,“神嶽”二字,寧黎身為魔宗長老的子嗣,隱晦秘密她有所耳聞,天底下不論兇險萬分的絕地,名聲在外的秘境,卻無任何地方敢以“神嶽”為名,除了神嶽洞天。“御諦”二字,則是神嶽洞天坐鎮的三大世外高人之一,既然能讓御諦來搭救,有這兒能耐的也只有另外兩位世外高人,其中一位可能就是陌嫻的哥哥!
寧黎與顧言澈推測出這一結果的時候,心驚膽跳,尤其是紫裳女人,萬幸在路上她擠兌得罪的是境界低微的蘇蕓,而不是背景深厚的陌嫻。寧黎與顧言澈商論一下,若真是神嶽洞天的世外高人搭救,那可得跟少女交好,所以就從陌嫻愛吃這一點行動。
寧黎打算旁敲側聽一下,輕聲問道:“陌嫻,苒山山脈里你哥哥救你,你知道他如今在哪嗎?”
陌嫻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狡黠,卻一臉茫然看向寧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確定道:“哥哥他很少回家,聽家里人說,他基本上都在一座很大很高的山頂上,待個幾十年,若是沒啥事兒,哥哥他不會下山。”
寧黎聞言深深看了一眼顧言澈,心中的猜測十有八九。
湘水上郡——
位于景國中部地區,地勢險要,山脈橫亙,宏偉古城并不算多,也就一掌之數。
郡守都城湘水古城,宏偉而古樸,高聳入云的厚重城墻,一道道垛口處站著一位位身著暗紫甲胄的兵卒,城樓上紫旗幟掠掠,訴說著風的語言。
城中高樓房屋多以檀木赤石搭建而成,寬闊的道路四通八達,人流攢動,熱鬧非凡,充斥著人間煙火氣息。而城中心的一座行舟港處,一艘艘龐大的渡界飛舟停靠在港內,不再搭乘羈旅游客,而是運輸糧草兵馬,馳援山海關。雖然景國正在與北漠王朝打仗,戰況不容樂觀,可鎮守大城小鎮的紫旗軍,仍得坐鎮職責所在的一畝地。古城中的幾大練兵武場,駐扎著景國軍隊其中一個勁旅,自收到朝廷密令,行軍統領便緊急調動軍隊,集合前往城中行舟港,有條不紊登上渡界飛舟。
景國廣袤疆土上的座座宏偉古城,差不多都是這個場面。
一艘渡界飛舟正從天幕落下,緩慢停靠在行舟港內,于河中掀起一陣浩大氣浪。
廣場上早早就有眾多雜役等待,他們推著一座座登梯來到岸邊,銜接在飛舟的許多出口處,舟門一開,羈旅游客們熙熙攘攘走了下來,沐含香一行人也是隨著人流下了渡界飛舟。
上官浮書師徒二人,在渡界飛舟即將靠港的時候,便去到貨艙,遞給舟官一個牌子,找到屬于一行人的馬匹馬車,師徒二人從舟艙門口出來。
一行人在行舟港的廣場集合,騎馬乘驂,讓閽吏在護諜關文上蓋了官印,大家伙兒隨著羈旅游客們出了港口。
沐含香在途中也聽到羈旅游客發的牢騷,大抵是在討論,渡界飛舟已被朝廷征用,不得乘坐前往別處地界,倒是可以前往古城中的道家傳送陣法,眨眼功夫就能來到另外的古城。
不過事事別總往好處想,也許景國山海關被攻破,北漠王朝的驃騎大軍南下,攻占最近的一座古城,那景國朝廷不得不關閉道家傳送陣法,以防敵軍依靠陣法瞬息間來到另外一座古城,戰火漫延至全境。
沐含香也跟大家伙兒商榷過,渡界飛舟被朝廷征用運輸糧草兵馬,她們既然要去山海關,為何不順勢搭乘一趟。可諸多問題擺在面上,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一說了出來。渡界飛舟在戰爭期間,對山下王朝域國而言是極為重要的戰略工具,運輸糧草兵馬之前,朝廷受命官員們會嚴謹檢查一遍,飛舟上可有哪些危險變數。其中一條就是不得再承載羈旅游客,寥寥幾人也不行,朝廷也是怕游客中隱藏著敵國的死侍間諜,在渡界飛舟上做什么手腳,導致糧草兵馬無法及時馳援戰場。
大家伙兒緩慢趕路在一條寬有近百米的大道上,車驂內的沐含香,撥開珠簾透過小窗戶看去外頭光景,行人如織很是熱鬧。
沐含香收回目光整理一下儀容儀表,倒也不是有閨中小姐即將出門的心態,再者說旗袍女子也算不得年輕貌美,容貌也就跟而立之年的女人一樣,相比起大道上隨處可見容貌美艷的女人,她就顯得有些平凡,比不得。不過這些對沐含香而言,并不重要,她與烮靈裳游歷天下,有修為高深的龍沁和隋鈺一路護道,旗袍女子也只是擺正心態,她就這么一個人,不會覺著有靠山就目中無人,隨意尋釁挑起事端,更不會心生依賴,事事想著有別人給她撐腰。
此刻,沐含香從旗袍衣領中取出兩張信紙,嘴角抿著幸福笑容,打開后再次認真研讀信中內容……
這一封信的由來,今日上午時分,沐含香還在渡界飛舟上的湘鄉閨房時,她在落地鏡前整理儀容,箍著茂密發髻的熒竹簪驀然閃耀著光點兒,仿佛春雨過后的嫩芽上點綴的水珠,而后一串串細微字體從簪穗處浮現出來,徐徐飄向案桌上的兩張紙上。
旗袍女子好不驚訝,連忙走去拿起紙張一看,信上說著噓寒問暖的言語,一如既往,他的話語永遠都透露著親切關愛,叮囑一些細致入微的小事,比如天冷得多穿衣,一日三餐按時吃,胭脂水粉的打扮錢該花得買,途中有條件的話,就吃最好的美味佳肴,得住最好的酒店房間。或者是親戚來了的那幾天,別觸碰冷水,讓烮靈裳給你熬煮一碗滋陰養身湯,她知道怎么去熬煮。再就是在外邊兒別怕任何事或人,闖禍了也好,得罪人也罷,都別怕,有他在背后站著……
絮絮叨叨,一張信紙就這么翻沒了。
第二張信紙,每個筆畫都透露出濃重的謹小慎微,內容簡明扼要,滿篇說的大道之理。叮囑沐含香不可怠慢了龍沁,要對她多關心體貼,囑咐旗袍女子她多聽烮靈裳的言語,少給小姑娘添麻煩。學不可以已,大道上你會結識越來越多的人,只需認真待人,不思甚多,一切交給時間來證明。信的最后,他寫了一句真摯歉意的話,他有不得不離開的緣由,同時也有一句莊重的話,當你我重逢相聚那一天,我會向你提親,陪伴在你左右,不離不棄。
當時沐含香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激動萬分,連忙找到烮靈裳,分享著喜悅,揚起手中的信紙,語氣中夾帶著一絲炫耀,靈裳,風兒可說了,他要向我求婚咯,你可別羨慕啊。
烮靈裳看到信中內容,露出一抹由衷為沐含香高興的笑容,估計是先前風無塵在神獸騶梟上留有道法,才得以寫下這一封信。
車驂內,烮靈裳瞧見沐含香此刻小心翼翼將兩張信紙疊好,貼身存放在旗袍衣領里頭兒,夾在豐盈雪白溝壑處。對旗袍女子而言,這可是一份誓約,若是她與風無塵重聚那天兒,男人沒有娶旗袍女子,她就拿出誓約,瞧瞧風無塵有什么話說。
一行人尋了一家路邊兒酒樓,晌午飯的時候到了,大家伙兒下馬一擁而入,門檻都要踩踏。
大堂內掌柜的一瞧來了這么多客人,笑呵呵招呼一聲,讓雜役去牽馬喂上等草料,讓兩位妙齡侍女迎接大家伙兒去樓上雅間。
雅間偌大,裝潢奢貴。
大家伙兒一邊吃飯,一邊商議接下來的路程……
湘水古城篆刻了道家傳送陣法,時間緊迫的話,可以前往陣法瞬息就能去到別處地界。可沐含香、烮靈裳與龍沁三人游歷天下,自然要去兵家長城、江河龍王的迷宮府邸游覽一番,所以旗袍女子詢問聞人芝芯,她要是想快些回家的話,就去傳送陣法,大家伙兒就此分道揚鑣。
飯桌上,大家伙兒都把話說清楚,帷帽女人與上官浮書、上官雨詩以及葉昊商量過了,不愿在景國逗留太久,所以她們四人吃過晌午飯后,便前往城中的傳送陣法。
沐含香雖然略有不舍,她也不多作挽留,叮囑聞人芝芯回家途中注意安全,待她離開山海關去到北漠王朝的疆域,一定會去聞人世家做客。
帷帽女人自然希望旗袍女子來家中做客,遞給了她一塊玉牌,告知聞人世家住址。位于北漠王朝中南地區,遺山古郡荒蕪上城,聞人世家是名聲在外的大族,沐含香她們找到世家很容易。
大家伙兒一起經歷了這么些事兒,突然各走其路,心里都有一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