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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翻墻現場被抓包

1.

祝聽蟬喝完一杯奶茶,再刷新頁面的時候,她用小號為梁方旭發的澄清微博已經被粉絲頂到了熱搜第五。

緊接著下面一條熱搜,就是她挖到的梁方旭對家陳赤的黑料。浦風工作室十分給力,才發給他們不過半天,長文配圖已經全部到位,各大營銷號紛紛轉發,閱讀量和熱度高居不下。

祝聽蟬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過,評論幾乎是往她理想的方向一邊倒,她在心里歡呼一聲,又點了一杯奶茶。

工作室的經理再次來了消息,內容還是差不太多,都是圍繞著讓她提前轉正。

娛記行業人員流動大,就業不穩定,上個月祝聽蟬剛去浦風工作室人事部報到的時候,實習證都不給,就隨便填了個表完事。

如今她整了個大料之后,人事部那邊立刻就聯系了她。

祝聽蟬舉棋不定,她對工作室開出的豐厚工資有些心動,但是又沒有意向往娛記方面發展,最后也只是說再實習一段時間試試看。

她剛回復完經理,那邊立刻推過來一個微信名片,混跡粉圈的祝聽蟬看到這個名字,被奶茶嗆得連連咳嗽。

居然是梁丘!

——梁丘,浦風的王牌娛記,微博ID和微信同名。

專爆勁爆的明星八卦,挖得一手新鮮的黑料,娛樂圈聲名赫赫,曾被投票評選為明星們最深惡痛絕的狗仔榜單冠軍,沒有之一。

可以說只有他不想跟的明星,沒有他挖不到的黑料。

最近大火的網紅樂團今晚來醐城,在富江演播廳彩排。

經理說,讓她先跟著這位前輩跑現場,看看有沒有可挖的料。

祝聽蟬依言加了微信,有點緊張地發了一個打招呼的表情包。

過了半晌,那頭開門見山,直接丟來了一個時間和一個定位,讓她晚上自個兒去排練廳,鍛煉鍛煉。

得,人家根本不愿意帶她。

好在這是意料之中的事,祝聽蟬用力地嚼了嚼珍珠,將最后幾口奶茶飲盡,從書包里翻出個黑色的鴨舌帽戴在了低馬尾上。

富江演播廳是醐城最大的演播廳,和SL酒店合作搭建,外形像一個三層的甜甜圈,安保系統完善,除非正式演出時買門票進入,幾乎沒有可能潛伏進去。

祝聽蟬從在演播廳樓下的花壇邊上啃面包的時候,已經嘗試過一次以地下車庫為突破口溜進去,但沒有成功。

一籌莫展的時候,微信上彈出一條消息。

梁丘言簡意賅:“去SL酒店二樓開個房,從窗外過去。”

祝聽蟬艱難地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又把這句話反復看了三遍,突然就深切地體會到明星們對他“聞風喪膽”這一形容詞是怎么來的。

粗暴,真是太粗暴了。

祝聽蟬試圖委婉地拒絕這個方案,在回復欄里敲敲打打,又全部刪掉。

那邊遲遲沒有看到回復,發來兩個字:“速度。”

她手指停頓兩秒,恭恭敬敬地發送——

“好的,前輩。”

月色清亮,環形的建筑樓外,一個不顯眼的嬌小身影正踩著窗外的窄臺,整個人緊緊貼著墻身龜速挪動。

祝聽蟬時不時往下面瞄上一眼,然后更小心地挪動。

二樓,邊辭揉著眉心從演播廳里走出來,朝迎面走來的幾個工作人員點過頭,然后朝手機繼續說。

“唱的這玩意兒也能叫樂團?氣息不穩,合聲混亂,我現在轉行當個百萬調音師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他從煙盒里摸出根煙,別在耳后,往衛生間走去:“別說啊,你的音樂細胞當年雖然比我差很多,但跟他們一比,還是你可愛。”

邊辭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站定在衛生間門口,看著從窗戶外翻進來的女生,把手上的打火機重新塞進口袋。

電話里的人喂了兩聲:“你在干什么呢?聽見我說話沒?”

“我看到個好玩的,我先掛了。”

祝聽蟬扒著窗戶,一只腿不太麻利地翻了進來,就聽見前方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你在干什么?”

她心里一驚,另一只腿還來不及過來,整個人就滑了下去,發出沉重的一聲巨響,鴨舌帽從頭上順勢翻落。

祝聽蟬吞了吞口水,艱難地抬起頭,看見了倚在墻邊的男生。

純白色的休閑外套像一塊天然打光板,在晦暗不明的男廁所,恰到好處地綴亮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削薄輕抿的唇。

她愣了太久,以至于男生咳了一聲,黑眸似笑非笑,映出她點點錯愕。

祝聽蟬愣了一瞬,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紅色悄然爬上細白的脖子,一直向上延伸,直到整個耳朵都被煮紅一般。

她局促得不敢說話,面前的人也耐心地等待著不曾開口。

據祝聽蟬所知,這個時間還在演播廳排練的只有這一個樂團。

面前這個男生又年輕又好看,氣質還十分好,可以排除一般的工作人員或者什么保安。

祝聽蟬腦子飛速運轉,終于在這煎熬的氣氛中,一閉眼,一咬牙,往前用力一鞠躬:“對不起哥哥!我……我真的太喜歡你們了,才會翻墻過來看你們彩排,我知道這個行為非常不好,我下次絕對不會這樣做了!”

不管他叫什么名字,叫哥哥總錯不了。

“哦——”邊辭把語調拖得長長的,“是水草啊?”

“水草”是樂團的粉絲名,祝聽蟬“嗯”了一聲,仍然保持著鞠躬的姿勢,整個人因為說謊已經開始緊張得冒汗。

直到頭頂傳來一聲輕笑,一只手輕輕在她肩膀拍了拍:“別緊張,我又不吃人。”

看樣子是蒙對了。

祝聽蟬深呼口氣,慢慢直起身來,目光聚焦到他臉上后又迅速轉移了視線:“哥哥,那我就不打擾你排練了,我先走了。”

祝聽蟬拎著包小心地繞開男生往外走去。忽然,邊辭長臂一伸,笑吟吟地攔下她問:“你說你是水草,那你最喜歡哪個成員?”

祝聽蟬奔向自由的腳步被攔住,回過頭,她努力擠出點見到“愛豆”時興奮的感覺,違心地開口:“當然最喜歡哥哥你啊!”

“是嗎?”邊辭勾起嘴角,向祝聽蟬逼近,“可是我覺得你沒有說實話。”

他目光如炬又笑意盈盈,祝聽蟬對上那雙細長蘊藏著銳利的眼睛,覺得自己仿佛已經被看穿。

她僵硬地說:“沒有,怎么會,我最喜歡哥哥了。”

嘔!

“但你見到我太淡定了,讓我覺得我一點都不是你最喜歡的成員。你要不夸夸我吧,你要是夸我我就相信。”

祝聽蟬步步后退,直到逼停到墻角,越來越近的臉在眼皮底下晃得她心慌氣短。

求生欲使人嘴皮利索,求生欲使人不要臉面。

“想在哥哥的睫毛上蕩秋千,想在哥哥的鎖骨里游泳,想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

“哥哥的聲音就像酒窖藏了百年的美酒,一開口我就醉成了狗。”

“每次聽哥哥唱歌,我都要確認脈搏。”

“月色和雪色之間,哥哥是第三種絕色。”

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

“很好,我很受用,我現在相信你是我的粉絲了。”

祝聽蟬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她深深沉浸在自己這段違逆本心的彩虹屁里,沒有看到邊辭埋下頭瘋狂抖動的嘴角。

“哥哥,我走了。”她再次拎起書包。

由于邊辭離她太近,祝聽蟬不得不緊緊貼著墻壁往門外蹭去。

忽然,一只手攬過她的肩膀,把她今晚緊繃的神經提向了最高值。

祝聽蟬高昂地叫出聲來。

他是不是要殺人滅口!

“你干什么?”邊辭一只手把她鉗得緊緊的,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側臉上,又癢又驚悚。

她好像才是更想問他要干什么的人吧。

在那一瞬間,祝聽蟬腦海里把所有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都過濾了一遍。

邊辭體貼的聲音澆醒了她:“不要簽名或者合影嗎?好不容易來一次,不能讓你空手而歸呀。”

說完,他立刻松開了手,微微退開一步。

祝聽蟬驚魂未定地想著,要不我把他殺人滅口吧!

“發什么愣?不想要嗎?”

折磨啊,原來假裝粉絲比被保安當場發現還要折磨人啊。

祝聽蟬微笑:“想要,謝謝哥哥。”

她認命地去翻包,忽然想起里面還放著單反相機,汗津津的手從口袋里摸出手機,虛弱地道:“我沒帶筆,合……合影就可以了。”

“行。”

“咔嚓!”

衛生間里,冒著冷汗、笑容僵硬的女生,和眼底藏著揶揄笑意的少年,在相冊里誕生了。

他撿起地上的鴨舌帽拍了拍遞給她:“好了,下次不許這么翻墻進來看我了,太危險。”

“嗯!”

祝聽蟬拿回手機和帽子后,再不肯聽他說半句話,逃生一般沖出了衛生間。

邊辭看著那花枝亂顫的背影,接起振動多時的手機。

“怎么回事啊就掛了,給你打了幾個電話都不接,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

他勾起唇:“沒什么,就是逮到了一個小狗仔。”

“邊辭我跟你說,殺人犯法。”

三月的夜風從窗戶里吹進來,舒爽地輕撫過頭。

他壓低眉眼笑著:“總之,現在心情好得可以再去聽那樂團鬼哭狼嚎了。”

2.

就這樣,祝聽蟬兼職生涯第一個任務出師未捷了。

說起來有些戲劇,她一個合唱專業的大一新生,之所以去浦風應聘做娛記,完完全全是因為頭腦一時發熱,看見她的小白兔“愛豆”的假黑料滿天飄飛。

她氣不過,忍不了,于是跳了出來,為“愛豆”大殺四方。

找視頻、找錄音、作圖寫文案,又去查抹黑“愛豆”的對家的黑料,然后借著浦風這個平臺發布出去。

本來昨天應該就此功成身退,結果在豐厚的工資面前一遲疑,走向了兼職這條不歸路。

此刻,祝聽蟬已經深有感觸,不是頂好的心理素質和厚臉皮是做不了狗仔的。

正想著,手機響了。

梁丘扔過來一條鏈接,她點開一看,是個營銷號發出來的微博。

標題是,網紅樂團某成員借排練之際與女友約會。

下面是一對男女親密相擁的圖,略模糊,但看男生的衣服,確實是樂團的。

狠料之熱乎程度,讓祝聽蟬自愧不如。

梁丘接著又發來一條消息:“都是狗仔,你拍到了什么?如果下次還沒有挖到料,就另找人帶吧。”

祝聽蟬乖乖回復:“好的。”

她嘆口氣,打定主意,把這個料挖了就辭職!

路過學校小吃街的時候,祝聽蟬打包了三盒腸粉,又買了兩根削好切塊的甘蔗提在手里,才往寢室里走。

晚上的云周路有些安靜,只偶爾有車駛過,碾過落葉時發出點點脆響。

沿著緩坡一直走,到了操場,人聲逐漸嘈雜起來,看臺上稀稀拉拉地坐著小情侶,雖然才三月,球場中間飛馳投籃的少年們卻只套著件單薄的背心,露出一個冬天過后更加流暢漂亮的手臂肌肉。

祝聽蟬爬樓走到516號寢室門口,裝著東西的塑料袋勒到手腕上,剛拍了一下,虛掩的寢室門就被拍開,里面燈光全滅,一個說話聲都沒有。

她踢到門檻踉蹌了一下,栽到了黑暗中,還沒來得及細想,寢室里就發出巨大一聲禮花爆破的巨響,細細碎碎的紙屑“噗”地砸向她的臉,把她驚得一個瑟縮。

與此同時,大燈被人打開,周圍發出一陣歡呼。

寢室中間的書桌上擺著一個巨大抹茶慕斯蛋糕,萬鯉拿著手噴彩帶筒叫得最起勁。

“歡迎大大回寢!鼓掌!”

旁邊兩個勉勉強強,給了幾分薄面拍了拍手。

萬鯉長腳一踩,長手一抓,連欄桿都沒踩,直接踏在下面的桌子上翻了下來,一個箭步沖到一米六五的祝聽蟬面前,以高出十厘米的絕對身高優勢強勢熊抱住她。

“大大,你就是我們方糖之光!”

“方糖”是梁方旭的粉絲名,祝聽蟬這時才懵懂聯想到這一番興師動眾是怎么回事。她不好意思地摳著手里的塑料袋:“沒有沒有,我不算大大啦。”

“是,你不是大大,但勝過大大!”萬鯉接過祝聽蟬手里的吃的放到桌上,激昂地抓住祝聽蟬的手腕,“試問誰能為了愛豆跑去當狗仔,實地考察挖出老梁他對家的黑料?試問誰有你酷!”

祝聽蟬一雙手被鉗得緊緊的,越發不好意思。

尤歌把寢室門關好,把萬鯉夸張的音調隔絕在內。

那邊萬鯉已經翻著手機,積極給祝聽蟬做匯報,祝聽蟬用來爆料的小號已經被轉發過萬,還被方糖的粉圈大大關注。

萬鯉鄭重其事地說:“朋友,你要紅了!話先說在前頭,茍富貴莫相忘啊!”

祝聽蟬擺手:“不敢忘不敢忘,再紅也是你的副站長。”

萬鯉等的就是這句話,她一拍尤歌的大腿,豪情壯志:“義氣,我們站子就靠你帶紅了。”

尤歌“嘶”地吸了口氣,一本書扔過去。萬鯉偏頭一躲,嘚瑟地晃了晃頭,在旁邊看戲的楊雙笑得按肚子。

她們四個,都是新生入校分配到一個寢室認識的,最鬧騰的那個就是萬鯉,發現祝聽蟬也是方糖以后,立刻向她展開了奪命連環邀請,請她做后援站的副站長。

萬鯉一個一米七幾滿口東北大碴子味的御姐人設,硬是在祝聽蟬面前化身軟萌黏人小奶貓,天天給她賣“安利”,說站子里的人如何友好,站子的設備如何充足,站子的調配如何輕松。

祝聽蟬被纏得沒法子,就答應了,結果進站之后,發現她的后援站里就只有萬鯉一個人。

管理、前線、美工、視頻、資源、翻譯組什么都沒有。

祝聽蟬挑眉:“站子里的人如何友好?”

萬鯉拍胸脯:“我呀我呀,我很友好呀。”

“設備很充足?”

萬鯉將一個單反相機掏了出來:“放心,不會讓你用手機拍老梁的。”

“那調配?”

“你看啊,站子里這么多組呢,你會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當前線組的組長就當前線組的組長,任你調配。怎么樣,是不是很輕松?”

敢情她這是進了一個三無后援站。

“是在下輸了。”

“嚶嚶……”

祝聽蟬是個實在孩子,被套路進去也就進去了,沒想過拋下這個三無站子和一無所有的小站長。

不僅如此,她和萬鯉一合計,還把不是方糖的網文寫手尤歌拉了進來做文案策劃,又在微博上注冊個號,發了開站公告。

如此,簡陋地弄了個后援站,三個人也就此開始建立革命友情。

幾個人在小桌子旁邊擠成一圈,開始拆食腸粉。

“嗚,大大帶的腸粉好像都格外好吃呢。”萬鯉嘬了口粉,開始無腦吹捧。

尤歌嫌棄地瞥了她一眼:“你這樣的‘嚶嚶怪’我能替小蟬一拳打死十個。”

祝聽蟬伸出手,一副“你趕緊自便”的模樣。

嗯,這個革命友情好像也沒有很堅固。

寢室暫時被一片“哧溜哧溜”的聲音覆蓋,沒有安靜一會兒。尤歌率先吃完,立刻又投入到碼字里面,就算是吃飯,腿上也不忘放臺筆記本。

她敲敲打打一會兒,不太滿意,又重新刪掉,抬起頭來:“你們最近有沒有什么暗戀對象或者戀愛心得分享啊,我要開新坑了,缺點生活素材。”

萬鯉從腸粉碗里緩緩抬頭,滿臉不能理解:“是手機不好玩還是梁方旭不夠帥,誰沒事閑著談戀愛?對吧,大大。”

祝聽蟬突然被點到,剛要點頭,尤歌白眼一翻:“你就別說話了,母胎單身。”

祝聽蟬:“呃……母胎單身怎么了,你這是赤裸裸的歧視。”

“我我我,問我,我有分享。”在場唯一一個脫單狗楊雙歡快地舉起了手,然后歡快地拿出手機調到昨晚的聊天記錄。

三個腦袋瞬間湊了過去。

楊雙男朋友:“昨天晚班,今天又是晚班,我現在走路去吃飯都犯困。”

楊雙:“那要不多想想我吧,提神。”

楊雙男朋友:“那想你我能有糖吃嗎?”

楊雙:“有。”

楊雙男朋友:“那如果每想你一次就有一顆糖吃,那我今天想你的糖,我一個星期都吃不完。”

小桌旁一片吸氣聲。

萬鯉:“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你和我。我酸了。”

祝聽蟬小心地說:“似乎……有點油膩?”

“祝聽蟬!”楊雙高舉小粉拳,萬鯉立刻母雞護崽式攔在祝聽蟬面前。

“楊雙,注意你的言行,這是我站一級保護動物。”

尤歌:“這個不行,我的男主是高貴冷艷又毒舌刻薄的類型,不會說騷話的,還有沒有?”

“高貴冷艷怎么和毒舌刻薄攪在一起啊,你的口味還挺特別。”

楊雙嗯嗯啊啊地想了一會兒:“欸,我想起來了,咱們聲樂系似乎有個挺帥的音樂指揮講師,好像還是咱們學校出來的研究生,兼任學校樂團的指揮手。聽說上課刻板又嚴厲,兇得很,可惜了,年紀輕輕就得了‘單身病’,為人正派得不行,前赴后繼的小學妹都慘烈失手……話題偏了偏了,總之有點像你要的高貴冷艷型。”

“聲樂系還有這么一號人物?”

萬鯉摸著下巴睨她一眼:“你都有男朋友了,還連講師都不放過?嗯?說,你有什么企圖?”

楊雙干笑幾聲:“哪有什么企圖,人家也就比我們大幾歲好不好,套點近乎來說也就是我們前幾屆的學長。他的課可是大三必修,他這么嚴厲萬一很難過怎么辦,我這不是提前打聽消息嘛。”

“大三的必修課,你大一就開始打聽?”

“嗯……啊……還吃不吃蛋糕了?你們都這樣看著我干什么……好了好了,我就是沒見過這么帥的講師不行嗎!”

“真的很帥?”尤歌半信半疑。

“超級。”

“他跟你男朋友誰帥?”

“呃……”

“嗯?”

楊雙表情逐漸猙獰,最后忍住了:“你自己去看一眼不就得了,去看一眼后不想吃我的安利也得吃。”

“我懂了。”尤歌來了興趣,“誰要跟我一起去探探情況嗎?”

她掃視一圈,楊雙死命搖頭:“我不能背著我男朋友去看別的男人,他會吃醋。”

萬鯉:“我有梁方旭了。”

祝聽蟬剛要附和,被尤歌一把捂住了嘴:“我請你吃飯,兩頓。”

“成交。”

次日清晨,祝聽蟬從睡夢中醒來,剛伸了半個舒服的懶腰,看見床頭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尤歌,嚇得把剩下半個懶腰憋了回去。

“快點起來,去看我的男主了。”

祝聽蟬一臉蒙地被拉起來,匆匆洗把臉,就被拖去一睹尤歌的男主真容,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梳理,后腦勺有一撮毛纏在一坨,迎風晃得十分喜感。

尤歌一邊走,一邊把整理的情報傳達給祝聽蟬:“咱們學院唯一的公費研究生,后獲得樂隊指揮碩士學位,現任教于指揮系講師,兼任學校樂團指揮,音大最帥學長兼講師。”

“你一晚搜集了這么多情報,哪兒看的啊?”

“百度百科。”

“后面那個形容詞也是百度百科?”

“學校貼吧。”

“哦。”祝聽蟬吸了口豆漿,“叫什么名兒?”

“邊辭。”

兩人按照打聽來的信息,直奔教學樓三樓辦公室,在門口停下。

祝聽蟬忐忑中又帶著點好奇,興奮中又有少許緊張,你推我就,誰也不愿意先去敲門。

尤歌拿手指頭推她:“小蟬上啊,這總比你做狗仔容易吧。”

“這怎么一樣,做狗仔那是拍的明星,被發現了我還能溜,這……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打探是這么明顯的。”

尤歌反駁:“不近距離接觸,我怎么找靈感。”

正說著,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個老師端著茶杯看著這兩個行為鬼祟的學生:“你們找誰?”

尤歌立刻把祝聽蟬推到了前面。祝聽蟬被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開口:“老師你好,我們有個課業想請教一下邊辭老師,能不能麻煩……”

“哦,他今天沒課,不在。”

兩人一愣,祝聽蟬往里一瞥,靠在窗邊的那個座位果然沒人,由衷地松了口氣。

光顧著搜集資料,忘記查課表了。

“大意了,大意了。”尤歌惋嘆。

“你說什么?”那老師皺眉。

“沒什么,謝謝老師。”

3.

車流穿梭在燈火繁華的城市街道。

梁丘再次發來消息的時候,祝聽蟬已經再一次攀踩在富江排練廳二樓的窄臺上。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回她準確無誤地在女衛生間安全落地。

白天才跟著尤歌偷窺老師,晚上又來這邊偷拍樂團,祝聽蟬心累地掏出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為了避免在路上撞見工作人員或者上次的男生,她一路貼緊墻身,全憑盲聽找到了發出樂器聲的那間排練廳。

這下應該不會像上次那樣碰到不該碰到的人了吧。

祝聽蟬不敢露頭,微微屈膝,抓著單反相機的手緩緩移動,從窗欞下露出一個鏡頭。

“咔嚓咔嚓!”

拍了幾張后,祝聽蟬小心收回相機,查看相片。

意料之外,居然并沒有看見什么樂器和樂團。

手機相冊里,一群穿著保安服飾的男人正在大口嘬泡面,其中離窗邊最近的這個聽到了相機“咔嚓”聲,轉過頭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死亡微笑。

祝聽蟬心里一沉,不待逃跑,下一秒,后領口被抓住,她只覺得一陣窒息傳來,整個人就像小雞崽似的被提了進去。

安保室里,一群一米八幾一米九幾的男人把她團團圍住,個個手圍都有祝聽蟬的大腿粗細,一米六五的祝聽蟬縮在角落顯得弱小、無助,又可憐。

這被打一掌應該會吐血吧,祝聽蟬悔不當初。

“這怎么是個小姑娘啊。”

“是啊,這弱不禁風的,也禁不住幾下打啊。”

“哈哈哈哈,老奇,你別嚇唬人家。”

祝聽蟬:“第章 ¥#@%@¥……”

“要不問問老大吧,昨天樂團被狗仔拍了照流出去,老大把責任扛下來只罰了他一個人的錢。”

一群男人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正討論著,門被推開了,外面晃過兩個人影。一個高個兒保安對著其中一個喊:“老大,抓到個漂亮妹子,呸,抓到個狗仔,你過來看看怎么處理。”

門口的人應了一聲,大步走了過來,掀起一陣帶著淡淡煙味的微風。

祝聽蟬窘迫得不敢抬頭,幸好面前的人沒有打量多久就很快發話:“掰斷她相機里的內存卡,把人丟到派出所去。”

她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抬頭,對上他們年輕的老大一雙沒什么情緒的眼睛。

這個少年看上去比大多保安都小,講話卻很有威信,立刻便有人上來搶祝聽蟬手里的單反相機。

她顫顫巍巍地將相機抱在懷里,著急得連臉都紅了,先前在門外晃過的那個人倒了回來,驚詫地“呀”了一聲。

“親愛的,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保安們和祝聽蟬尋聲看了過去,祝聽蟬赤紅的臉蛋上突然有點發白。

昨天才在男廁所碰面叫她不要再偷偷翻墻進來的邊辭正朝她走來,在祝聽蟬“不要注意到我不要注意到我”的默念中,不偏不倚地停在了祝聽蟬面前。

“親愛的,你這是怎么了?”

不光是祝聽蟬,連帶著那群明顯認識他的保安都看向了邊辭。

很明顯,這一群男人里面應該沒有他嘴里的“親愛的”,那么……

被叫作老大的少年遲疑地問:“你剛叫她什么?”

“親愛的啊。”邊辭把祝聽蟬拉了起來,不經意地擋在她身前,隔絕了其他人的打量,“這是什么情況?你們為什么把我女朋友圍堵在這里?”

“她是你女朋友?”旁邊的保安插嘴,“可她是狗仔,偷拍被發現了,我們正要將她送到派出所去。”

“狗……仔?”

邊辭故意拉長語調,側過身子挑眉看她。

祝聽蟬被那目光盯得又羞又愧,腦袋都快低到胸口了。

邊辭微勾嘴角,不再逗她,擺擺手:“你們誤會了,她不是什么狗仔。是我不想影響她的學業,不準她逃課來看我,沒想到她偷偷過來,還鬧了這么一個烏龍,真是對不住各位了。”

保安們面面相覷,顯然都不肯相信這解釋,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她手里還拿著偷拍的相機,你還說她不是狗仔。”

“就是啊,哪個來看男朋友會爬到窗外鬼鬼祟祟地偷拍。”

“對啊,你們不是里應外合來偷拍的吧。”

“我看就是認識的,想包庇她。”

眾人紛紛嚷著要將兩人都送去派出所。

眼看事情還要牽連上邊辭,祝聽蟬顧不得羞愧,從他身后探出頭來,著急撇清:“不關他的事不關他的事,我一點都不認識……”

話音未落,祝聽蟬手里一空,單反相機已經被邊辭一把奪過,自顧自打開翻出相冊給保安檢查。

“你們說她是狗仔,可要看清楚,這里面一張偷拍明星的照片都沒有。還有我是什么人,我剛才跟你們老大還一起抽煙,你們問他就行了。”

邊辭當著保安們的面將翻查鍵快速按了一會兒,相冊里確實一張偷拍也沒有。

他把單反相機掛在胸前,朝祝聽蟬招手:“拿來。”

“什……什么?”

“我們昨天拍的那張自拍啊,在衛生間的那張。”

“啊?噢噢。”

祝聽蟬的臉又開始發燙,慢吞吞地拿出手機開鎖立刻就被邊辭搶去,翻出那張她忘記刪掉的照片。

保安們紛紛湊了過去,然后一個個不作聲了。

“看完了吧,可以了吧,還有什么問題沒?沒有什么就走了。”

邊辭得意揚揚,拉起祝聽蟬就要走。

“等等。”一直在旁看戲的少年突然出聲攔下他們,“我還是不相信,你小子光棍多年怎么就突然冒出個女朋友,我還都不知道。”

邊辭“嘖”了一聲,停下腳步望著他:“有了就是有了。難道我什么時候談戀愛還要跟你打報告了?”

“反正不信。”

“那你要怎么才相信?”

少年的目光從面紅耳赤的祝聽蟬臉上掃過,定定地看著邊辭:“你們在我面前接吻了,我就相信。”

邊辭噎了一下:“別鬧……不是,這么多人呢,她害羞。”

“我不管,不接吻我就當她不是你女朋友,她不是你女朋友的話就肯定是狗仔來偷拍的,既然是狗仔我就要把人送去派出所。”

少年抱臂擋在他們面前。

旁邊的保安們面面相覷,直到看到老大的嘴角露出一點微末的揶揄,才紛紛跟著湊熱鬧起哄,一個個沉寂了多年的少男心就此激活:

“對,真的是你女朋友就讓你們走。”

“快點親快點親。”

“好,親就親。”邊辭深呼一口氣,轉身面向祝聽蟬。后者目光一滯,顫顫巍巍地退了一步,后背“啪”地抵到了堅實的墻面。

邊辭又走近了一步,完完全全堵在了她的面前,也嚴嚴實實替她擋住了各路虎視眈眈又期待的目光。

邊辭比祝聽蟬整整高出一個腦袋,她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邊辭投下的陰影里面,像一只被貓逮在墻角的老鼠,慌不擇路又無所遁形。

周圍的怪叫起哄聲一聲高比一聲,雖然祝聽蟬被擋住看不見他們的模樣,可是對上邊辭那雙深邃黑亮的眼睛,她更加覺得窒息。

少年一點點地傾身,捧住了她的臉。

祝聽蟬死死地屏住呼吸,看著邊辭的臉不斷放大,越來越近,甚至臉上的白色絨毛都清晰可見。

直到蟬翼般的眼睫毛掃過她滾燙通紅的臉頰,抖成篩子似的祝聽蟬徹底失焦。

她失去了一切語言能力。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祝聽蟬的臉上,然而,那個吻卻沒有如意料中落下。

在邊辭傾身下來的最后一刻,捧著祝聽蟬臉的手微微一動,大拇指按到了她的唇上,與此同時,邊辭輕輕啄了一下自己的拇指,然后飛速地挪開了拇指。

身后的一幫大老爺們被一米八幾的邊辭嚴絲合縫地擋在了外邊,從他們的視線里只能看見邊辭一整個行云流水的接吻動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又開始起哄。

邊辭沖保安們挑眉一笑,拉著祝聽蟬就出了保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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