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嘆了口氣，知道她一直惦記著下午那會兒的事兒，猶豫了一下便開了口：“我和他真沒什么關系。”

本來心里還猶豫著，這會兒見自己女兒都開口了，蔣蕓也就不再想那么多。

她關掉手機，把自己憋了很久的話問了出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了，你們倆要真沒關系你會這么照顧他？他還從學校跑過來找你？還這么粘你？下午的時候你會把他帶家里去？”

蔣蕓這一段話跟機關槍似的突突個不停，杜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蔣蕓的話里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聽起來就是兩姐妹相互八卦。

“我也不太知道該怎么和你說。”杜蘅皺了下眉。

封陽的那些事兒，她也不是完全清楚，很多都還只是她的猜測，要直接說了，對誰都不好。

再三猶豫，杜蘅決定說得保守一點：“他情況比較特殊，和普通人不大一樣但也差不了多少。他剛來學校的時候老江讓我看著些他，時間一長關系也就還不錯。”

蔣蕓愣了一下，畢竟她沒有往那方面想，也沒有想到一直不愛管閑事的杜蘅會因為他們江老師的一句話就對一個人這么照顧。

杜蘅當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除了做題的時候，挺傻的，跟個小孩子似的沒什么常識，很多事都不懂。”

蔣蕓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當媽的對自己女兒很清楚，剩下的，讓女兒自己去悟就行。

她起身：“中午的菜沒吃完，給你熱了將就著再吃一頓？”

杜蘅點了下頭，沒有意見，坐進了柜臺開始記賬。

書包沒有拿回來，做不了作業，閑著也是閑著，不然把賬記了。

寫著寫著，她皺了眉。

少了些錢，三百多。

“媽，你……”

蔣蕓從后面探出個腦袋，看清楚她在干什么之后，眼神閃躲了一下。

“錢……我有事兒，就用了些。”

杜蘅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沒再說什么。

蔣蕓舒了口氣，重新回到廚房。

沒有多問就好，不然她也瞞不下去。

杜蘅和杜閔長得很像，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似的，只是稍微比杜閔要秀氣一點點。

每次看到杜蘅，蔣蕓都會想起杜閔，剛才杜蘅那個眼神，特別想自己原來無意間惹到杜閔生氣之后杜閔看她的眼神。

明明有火，但是只有無奈地包容。

每每看到這個眼神，蔣蕓心里就虛，就只能老老實實地說實話。

還好，杜蘅沒有多問，也沒有一直看著她。

……

陳捷下午放學的時候被封陽懟了一下，心情一直到回家的時候都還煩躁得很。

李倩吃著水果看著他拉著老長的臉進門，一時間差點以為自己吃西瓜惹著他了。

“吃瓜嗎？”她把手里的盤子往陳捷那邊遞了一下。

陳捷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李倩撇撇嘴。

不吃算了，她倒是挺想吃的，自己兒子的瓜啊，嘖嘖嘖。

她啃了一口西瓜，問道：“說說吧，誰又招惹你了？還是你的心上人把你拒絕了？”

陳捷猛地回過頭，從李倩的手里搶過盤子就進了屋。

“抽哪門子瘋？”李倩嘖了一下，轉身也回了房間。

陳捷倒在床上，手撫著額頭，想要冷靜一下，過了許久，他爬起來坐到了書桌前，開始刷題。

不能想太多，想多了自己容易難受。

杜蘅成績太好，要是想和她考一個城市，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還有些困難，現在不是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另一邊，李倩躺到陳淮旁邊，一邊笑著一邊和陳淮講陳捷剛才那吃了火藥的狀態。

陳淮頗為無奈地抽了張紙遞到她手上：“別滴到床上了，最近公司事兒多，我可沒閑工夫洗床單。”

他們家，李倩除了做飯，其他的家務都不是她做，洗碗洗衣服打掃衛生這一系列家務都由家里姓陳的兩個男人分著做。

日子過得舒坦了，自然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就想在自家人身上找些八卦，畢竟別人家的八卦李倩沒興趣，因為和她沒關系。

陳淮接過李倩遞過來的垃圾，拋進旁邊的垃圾桶里，嘆了口氣：“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沒有沒有！”李倩躺下去滾進他懷里，“怎么可能呀！你那么愛我，肯定會繼續慣著我的。”

陳淮笑著應了一聲，關燈睡覺。

……

“雖然你們現在高三了吧，但是學校兩周后的運動會還是會參加，要報項目的到杜蘅那里去報，你們好好考慮一下。”周一的班會，江賓果站在講臺上說著，“都積極點，雖然咱們是文科班吧，但還是要拿出你們年輕人的朝氣。”

自從上次的郊游活動以后，江賓果好像比之前要管事兒一些了，當然，這樣的變化或許和郊游沒有關系，只是因為他們現在是高三的學生了而已。

杜蘅無精打彩地趴在桌子上，活動了一下左腳腳腕。

不疼了，但是劇烈運動也是不能做的，不知道兩個星期以后能不能好，她有些想報個800米。

封陽手大概還有一個月才能好，打著石膏的手在脖子上掛久了他也不舒服，最近常把手取下來。

比如現在，本來把手伸直了小幅度的活動了兩下，結果這會兒閑的無聊了開始在空中小小地畫著圈。

杜蘅把頭扭到他那邊的時候封陽的手正好劃到她面前。

封陽的手指很長，這會兒因為沒有用力，微彎著，骨節纖細分明，好看的緊。

杜蘅自認不是什么手控，但這一瞬，她想也沒想就輕握住了封陽的手。

念著他手有傷，她只虛握住了他的食指和中指。

兩人皆是愣了一下，封陽趁著杜蘅沒有回過神，把手輕輕抽了出來，反握住她的。

杜蘅瞪大了眼，感覺自己臉開始慢慢發燙。

靠，什么情況？

她下意思地想要把手收回去，但是被封陽緊緊握住，她有不太敢用力怕扯到他胳膊，無奈之下，她只好干瞪著他，任他抓著她的手晃來晃去。

“你差不多得了！”杜蘅壓低聲音道，“你干脆再舉高一點，這樣老江絕對會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