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江賓果白了她一眼，然后開口，“我想著下學期半期之后到幾個人家里去做家訪。”

她轉身趴在欄桿上，手伸到外面一揮一揮的：“家訪就家訪啊，為什么要和我說？要去我家？”

江賓果應了一聲：“肯定有你家，都想你能考個好學校，這樣咱們學校也能風光風光不是？”

“這理由有點牽強，”杜蘅扯了下嘴角，“沒必要來我家的，我家挺好的，沒有什么事兒會對我有影響，現在對于我來說，除了高考，就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想著江賓果應該是怕她父親的事兒對她有什么影響，但是事情過了這么久了，該翻篇兒的早就翻篇兒了，至于杜閔……她一直記得就好。

江賓果盯著杜蘅看了一下，最后只好妥協：“還有就是封陽家。”

杜蘅點了下頭：“您要去就去啊，和我說什么？”

這班主任怎么覺得當得這么憋屈呢？哪兒有老師要去家訪還和學生打報告的。

江賓果嘖了一聲，揮手：“滾吧滾吧！”

杜蘅輕笑應了一聲，轉身就進了教室。

然后看見，陳捷正坐在封陽旁邊……找他問題！

她悄聲走到兩個人后面站著不動。

封陽平時不怎么說話，說是講題，其實就是把大概過程在草稿紙上給陳捷寫出來，然后再把陳捷不明白的地方一步一步地推一遍。

陳捷光是看著過程，有點反應不過來：“不是，學霸，你好歹開開金口啊，我腦子不好看不明白。”

封陽筆頓了一下，憋了半天就吐了一個字出來。

“蠢。”

杜蘅沒忍住，笑出了聲，嚇得本來想發幾句牢騷的陳捷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封陽回過頭，歡喜地喊了她一聲。

杜蘅應了一下，轉頭看向陳捷：“要不然我給你講？”

或許是因為陳捷確實變了很多，又經常找杜蘅問題，所以兩個人的關系也算不錯。

陳捷剛想應下來，手里的題本就被封陽一把搶了過去。

“我……我講。”封陽悶著聲開口，“這里……用這個，這個公式……”

陳捷雖然在聽題，但思緒卻慢慢飄遠。

危險的氣息……他感覺封陽這個狗崽子是來和他搶杜蘅的。

不對，這他媽哪兒是狗啊，明明就是頭披著狗皮的狼！

杜蘅站在一邊看著封陽，有一種兒子長大了的感覺，全然不知道自己被這兩個人當成了一塊兒肉。

或許是因為經歷的原因，封陽對身邊的人的情緒的變化格外的敏感，幾乎是在陳捷走神的那一瞬間他就感覺出來了。

他偏頭看他，皺著眉頭問：“沒懂？”

陳捷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他早就在腦子里腦補和封陽大戰八百回合了。

二中扛把子依舊是那個扛把子，只是最近腦子不太好使。

封陽見狀，嫌棄地撇了下嘴。

杜蘅在一邊憋笑憋到肚子痛。

難得見封陽還有這樣的一面啊，賤萌賤萌的。

封陽回頭看了她一眼，再看向題本的時候，臉微微泛紅，他深吸一口氣，那筆指著步驟一步一步地給陳捷分析。

陳捷這次聽的認真，懂了之后腳一跨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有些愁啊，感覺自己競爭壓力挺大的怎么辦？

杜蘅會不會喜歡那一款啊？如果喜歡的話他是不是也要裝的無辜一點？

“杜蘅？”

他試探著喊了一聲，盡量學著封陽的樣子，眼神無辜地看著轉過頭來的杜蘅。

“……你，眼睛抽筋了？”

杜蘅皺著眉頭，憋了半天只憋了這么一句出來。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陳捷咳嗽一聲，對著她擺了擺手：“沒事沒事，看到你就不抽了！”

她一臉耐人尋味地表情，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那…成，有病要治啊，接近一年的時間，我相信只要不是什么絕癥，都可以治好的。”

他咽了口唾沫，干笑了兩聲回過了頭，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自己微長的頭發。

他莫不是腦子被門擠了才會覺得杜蘅喜歡那樣的！

……

因為和杜蘅鬧了不愉快，蘭思絲最近有什么要商量的都是直接去找的江賓果，奈何江賓果那個脾氣，被她連著找了幾次之后就不太耐煩了。

“你一下課就往我這辦公室跑是我作業布置得太少了還是怎么的？有事兒就去和杜蘅講，都在老子班上待了兩年多了，愣是不知道我怕麻煩嗎？”

江賓果真的很暴躁，要不是他們那個年代工作不好找，他也不至于被家里人逼到上師范。

蘭思絲紅著眼眶從辦公室跑回教室，趴到桌子上就開始掉眼淚兒。

或許，會撒嬌服軟的女孩子比較討人喜歡吧，蘭思絲這一哭，不少人都去問她怎么了。

她支支吾吾地說了之后，有好幾個男生都跑過來質問杜蘅為什么要針對蘭思絲。

杜蘅先是愣了一下，隨后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班上的人都見過杜蘅打架，知道杜蘅不好惹，除了和她關系比較好的那幾個班干部，班上不少人都不太愛和杜蘅打交道，再加上這件事情杜蘅沒有和任何人說，除了當時在教室午休的那三四個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群男生見杜蘅沒有說話，覺得她是理虧不好開口，便嚷嚷著讓她去給蘭思絲道歉。

坐在一邊的陳捷看不下去了，起身擋到杜蘅桌子前面。

“嚷嚷什么？只有你們長了嘴會說話還是怎么著啊？”陳捷手插在褲兜兒里，下巴微揚的抖著腿兒，典型地站姿，“不要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啊，編胡話誰不會啊？”

有人出了頭，另外幾個當時在教室的便開了口。

“就是啊，明明就不是蘭思絲說的那樣。”

“看那樣子應該是她自己先挑事兒的。”

和杜蘅關系比較好的學委推了下眼鏡插了一句：“杜蘅不是那種惹事兒的人。”

這時候，蘭思絲走過來拉住最開始沖過來的那幾個男生，小聲開口：“是我自己沒有考慮周到，不怪班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