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本來是李白用來諷刺李邕瞧不起他李白的,剛好被程允放在這里,不僅可以表一下志向,還可以懟一下那個小娘皮,何樂而不為那?
作為杜樓的大小姐她有著一個好聽的名字,她叫杜白兒。當然,她不會告訴別人起自己名字的緣故是因為自己的老爹是個酒鬼。碰見開心的事喜歡喝兩杯慶祝,遇見悲傷的事也喜歡喝兩杯解憂,碰到不悲不喜之事還喜歡喝兩杯解寂寞。
她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他爹正急的團團轉。突然聽見清脆的嬰兒哭聲,知道她生出來了。很開心,一砸手笑道:“正是一大幸事,當浮人生一大白。”于是她就叫杜白兒。
她感覺自己現在很生氣,就好比那天她知道自己為什么叫杜白兒一樣生氣。她嫌棄程允那句不將杜樓放在眼里的話,便擠兌了幾句。沒想到這人竟作詩嘲諷她,她家境良好,也會識文斷字,自然能聽懂其中意思。
程允自然不會知道杜白兒的內心活動,還以為他被自己的一波騷操作驚呆了。見她不說話,程允又道:“我也不逼你,你若是同意,三天后此時再來此地。若是不愿,那邊當今天程某沒有來過。”
待程允走后,屏風后又傳來了拿到輕靈的聲音:“嚴爺爺覺得此人所言可信否?”
“這應該是可信的,未曾聽說過他不守約定,不過錢財動人心魄,不可不防。只是小姐你真的要答應那小子的要求嗎?”嚴爺爺有些擔憂的問道。
“那人文采倒是不錯,志向也頗為遠大,只是為人氣量太小。”那女子顯然還記得剛才程允擠兌他的事,答非所問的說道。
“對了,嚴爺爺,你去查一下他在那個私墊讀的書。去看看他的為人。”
“唉,是,小姐。”
…………
程允今天很忙,還有事情要做,他要去一趟咂舌齋,那里有著一位高人在等著他。已經送他兩份大禮了,若是不回敬點什么,豈不是顯得他太沒禮貌。他知道此人絕不是掌柜的,他前生今世走南闖北,自認識人之術沒有太差。他見過掌柜的,知道算計他的人絕不是此人。
程允原本第一次聽完郭淮講他從進咂舌齋的表現到監視咂舌齋老板不對勁的時候,程允就知道掌柜的后面有個高人。
不過,那時候程允沒有摸清對方的情況,不敢輕舉妄動。而且郭淮那天表演的有些過分,平時過往兩人關系很好,因為一個小事就和程允隔斷關系,這有些說不符合常理。那人用計是想在郭程兩人之間關系埋上一個種子,而不是一根導火線。
掌柜的看不出來,但那人肯定看出來了。雖然,郭淮沒有上前跟蹤掌柜的,但也卻是打草驚蛇了。之后,咂舌齋沒有了動靜,他還以為事情就此平息了,沒想到那人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而且,程允感覺這人做事和自己的風格有些相像。第一次給過郭淮銀子是想解決問題,后來見問題沒有解決。就非常干凈利索的轉變解決方法,不解決問題了,直接想著將問題的提出者給解決了。出手狠辣。
站在咂舌齋門口,程允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快小半年了,他還記得自己在咂舌齋和蘇錐商討怎樣殺虎的計劃的時候,恍如隔世。搖搖頭,程允邁腳向店里走去。
咂舌齋老板老遠就看見程允走過來,心道一聲:“麻煩來了。”但見程允走進店還是笑容可掬的說道:“吆,你看看什么風將程獄頭給吹來了。獄頭里面請,想吃什么就點什么。不要客氣。今天我請客。”
“掌柜的客氣了,我今天來可不是來吃飯的。”程允慢悠悠的走著,眼睛四處撒著。因為不是飯點。店鋪里面的人并不多,除了正在忙碌的店小二,還有兩桌客人正在吃飯。程允挨個看去,倒也沒有發現有認識的,于是轉過身子敲敲掌柜的面前的桌子說道。
“奧~瞧我這豬腦子。”掌柜的一臉恍然大悟。然后,從櫥柜里拿出一個布袋,雙手遞給程允:“程獄頭,那天的事實在是對不住了,都是小老兒的錯。這點銀子就當是給獄頭賠禮道歉了,獄頭千萬別和小老兒一般見識。”
看見掌柜的姿態放那么低,程允笑了笑。這小人物是有小人物的活法的,沒有一個人的成功是白來的。這掌柜的自他進店又是問好,又是道歉,又是賠禮的,要是來找茬的還真不好意思張口了。
“掌柜的不要誤會,我那天既然叫郭淮將銀子送回來就不會再要這銀子。當然,我也不是來找茬的,而是來找人的。”
“找人?獄頭想找誰?我立馬把他叫來。”掌柜的有些緊張道。
“這可是掌柜的你說的。我想找是誰想著讓你讓郭淮將銀子送給我的。”
“那獄頭不用找了,沒有人想讓我這樣做的,是我自己。我這不想著不好意思和獄頭見面嗎?也怕獄頭不收,就想著找獄頭的好兄弟搭個線。”掌柜的笑嘻嘻的說道。
“噢,原來如此,那想著我身敗名裂,污蔑我拋棄同伴的也是你了。”程允笑道。
看著一臉笑容,但眼里直冒冷光的程允,掌柜直接一哆嗦,差點沒被嚇尿,喊冤道:“獄頭,你可不能誣賴好人那,我怎么會這么做,我討好你還來不及那,又怎么會故意找你的麻煩。”
“哼,掌柜的。知道為什么謠言平息之后那么長時間才來這里找你嗎?你當我這么長時間在光吃干飯嗎?沒有把握我是不會來。那謠言就是從你咂舌齋里傳出去的,”程允心平氣和的說道,只是臉色也變得冷冽起來。
“獄頭,真的不是我啊,我這飯館來來往往,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可能是那個吃醉了酒,無意間說漏了嘴。真的不是我,我可以發誓的。”
程允原本冷冽的臉又開始笑了起來:“呵呵呵,掌柜的知道污蔑獄頭是什么罪嗎?想想你店里那個小伙計的下場,你去探望過他嗎?我想你可能快和他見面了。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想好再說。”
這老小子不老實,雖然一直很卑微的和自己說話,但是嘴里沒有一句真話。不嚇嚇他還真把自己當傻子耍。
那掌柜的臉色蒼白,眼里有些恐懼,他真被程允的話嚇到了,他還真去獄里看望過那個店小二,畢竟是他的侄子。他去看望他侄子時,他侄子已經快死了,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全是鞭痕、烙跡,舌頭還被拔掉了,奄奄一息的躺在一灘屎尿里,渾身散發著惡臭。
沒過多久,他就聽來他店里喝酒的專門抬尸體的貧工說,在在亂葬崗發現了他侄子的尸體,也就是那時候他一氣憤,想著反正也沒人知道,就按著書生的計劃將書生編制的謠言無意間傳了出去。
其實,程允還真沒對付那個店小二,甚至都沒有放出話去,讓獄卒好好照顧店小二。不過誰讓他是獄頭那,討好他的人多得是,胡獄頭的那些手下,正愁沒有機會和新獄頭討好關系。
正瞌睡來了枕頭,監獄關進一個得罪過獄頭的店小二,于是就好好的照顧了他一下,不過一人一下下就成那樣了。而且,那些囚犯也不是傻子,縣官不如現管,也都紛紛使出渾身解數來炮制那個店小二,來討好程允和獄卒們,然后就是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掌柜的看到那副場景。
“獄頭,你要相信我啊……”掌柜的聲音中帶著驚恐,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程允伸出一個手指頭,頓時腦子里有浮現出他侄子的臉,腦袋一片空白,也顧不得什么,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一股腦全說了。
“獄頭,是一個書生給我出的主意,破壞你的名聲也是他干的,和我沒有半點關系。獄頭,你可要相信我啊。”掌柜的哀嚎道。
“那個書生,現在在哪?”程允問道。
“就在柴房,我現在就領你去。”說完掌柜的就連跪帶爬從柜臺了出來。也不顧店小二和食客的眼光,就向柴房沖去。唯恐書生走了,程允找他算賬。
程允隨他向柴房走去,他到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掌柜的所言的那個書生了,衣衫單薄破舊,外貌也并非出眾,屬于扔進人群找不著的那種。但身上的其中倒是挺不錯,給人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程允走進柴房,給掌柜的打了個手勢。掌柜的識趣的走了出去,并把柴門關上。
“先生,不是本地人吧?”程允看著對面的書生一臉和善的問道。
“不是,豫州人。”
“那我們以前可見過面?可有的罪過先生?”
“并無。”
“那不知為何先生要害我那?”
“不為何,那日流落到此地,店家掌柜為我熱了剩飯,為我提供住處。古人曰:‘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既然為我提供吃食,我自為排憂解難,你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你這書生,倒是實誠。你為何不跑,你既有此才識,就應該料到今日局面了。”程允笑著問道。
“我為他出策時,就已經猜到結果了。不過我張某并非恩將仇報之人,我若跑了,不將主人家給坑害了。”那書生也是一臉笑著對程允說道。
“你倒是仗義,你這般坑害我,就不怕我殺了你?”
“哈哈,我覺得獄頭不僅不會殺我的,一會還要恭恭敬敬的將我請出去。”
“我本來以為自己夠狂得了,沒想到到時碰到了比我還要狂的人。”程允一愣,然后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