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深夜來找我茬的吧”程允心里暗想道。

“咳咳，賢侄這次我們來的目的是想問問你對這代族長怎么看?！背藤t見氣氛有些尷尬，轉移話題的說道。

“恩，這個，怎么問起這個問題來了?！?

“沒什么，只是這一段時間程府發生了事情有太多，想問一下大家對族長有什么看法。”

“怎么說啊！其實我與族長接觸的時間并不長，所以對他我并不是那么熟悉。所以……”程允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這有什么不清楚的，現在整個廩丘城里的人都知道，他是個綠蓋王八，喪盡良知，殺害叔伯。這種人做我程家族長，簡直是我程家之恥?！背涛錃鈶嵉暮鸬?。

“程武，閉嘴，你在說些什么。”一邊的程賢捂住程武，一邊對程允笑道：

“賢侄，不好意思，你武伯父父親剛剛遭遇不幸，情緒有些失控。說了一些胡話?！?

“對于族老的遭遇我深感悲痛，只是當時我并不在場，否則拼死要闖一闖火場?！?

“程賢侄有如此孝心，我想族老在天之靈也會深感欣慰的。呵呵，我想我們來此的目的賢侄也猜到了，我們幾個族人認為程儒不配再為程家族長了，決定重新在選族長，不知賢侄怎么覺得?！?

“伯父，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已經插不上嘴了。畢竟我這一脈離開程府已經太久了，已經不在五服之內了?！?

“賢侄怎么這樣說，一個程字還能有兩種寫法嗎？也許到時候你這一脈會是族長那？”

“呵呵，伯父莫怪侄兒話直。話雖這樣說，但對我這一脈來說，無論誰當族長都無所謂，但我們這一脈是不會當程家族長的。我不插手這件事，也插不上手?！?

“既然如此，賢侄的意思我們已經知曉。那我們就先告辭了?！背藤t一臉平靜道，仿佛已經料到程允會這樣說。

“那二位伯父，我就不挽留了?！?

看著兩人漸漸融入黑夜的背影。程允笑了，他原以為失去族老，這些族老之子沒有了和程儒平等對話的人物，便畏縮下去了，沒想到竟暗地里想著謀取族長職位。不過算盤打得到是挺響，想空手套白狼。只是誰都不是傻瓜，沒有好處誰會冒著風險去推翻族長。

程允估計除了那些族老的后代，其余出五服的程家支脈都在隔岸觀火，看剛才程賢聽完程允說完，一臉平靜就可以看出，程允這樣的回答他不是第一次聽了。

“可惜，要不是現在不是時候，否則這倒是個可以好好操作的好機會。”程允搖著頭嘆氣道。

程允發現自從自己當上獄頭，真是太悠閑了，整天無所事事。收受賄，勒索一下前來探監的親屬，短短時間程允手里已經有了二十兩存款了。果然是一是受賄一時爽，一直受賄一直爽。

不要覺著一個縣城就那幾個犯人，你怎么可能收那么多。其實，監獄里面門道多著那。一般剛進監獄就會有一頓皮鞭，類似于程允前世的殺威棒。

你若不想受那就拿錢來。一般有走過刑堂的都已經受過一頓刑法了，若是再在監獄里挨上一頓皮鞭，那就快活不成了，所以一般就是砸鍋賣鐵也會把這頓鞭子給免了。

接下來就是住所了，你要是掏錢，幾人間的都可以，就算是一人獨占一個牢房也可以。若是不交，那對不起，你只能住多人間了，至于多人間住多少人，那就看牢房能塞多少人，少則十幾個，多則塞滿。

要知道一個牢房也就五六米那么大，吃喝拉撒全部在這一個小空間了，你只能站著，因為你腳下都會是人類的排泄物。地方又小，空氣也不流通，很容易患病死亡。所以能交上錢的都會選擇交錢，換一個好一些的房間。這又是一筆資金到賬。

最后還有那些有錢的不像坐牢，只要犯的不是大罪，花錢就可以免刑。還有，想花錢殺死牢里的仇家的也有，這也是一筆外快。

雖說，上下都需要打點，但最后落在程允手里的也還是大頭。

因為程允知道縣衙和世家的關系，所以，程允也不斷的疏遠縣令。反正自己只要不犯大錯，他也沒辦法自己。當然，這關系的冷淡自然只有當事人知曉，在外人看來程允還是一縣令的人。

程允無聊的坐在桌子邊吃著花生粒，見郭淮一臉興奮向自己走過來，抓住盤子里的花生米就向自己嘴里道。然后低聲說道：

“程哥，第一個出現謠言的地方查到了。你絕對想不到是什么地方?！?

“咂舌齋?！背淘驶卮鸬馈?

“我靠，神了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李修告訴你的，不對啊，現在李修也不知道啊。”郭淮驚訝道。

“猜的?！?

“程哥，你可以去當半仙去了，給別人算卦，保準掙錢。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還要我費那么大得勁去調查。”

“原先不知道，從你說完那句話就知道?！?

“那句話？”

“自己動腦子想想，他長在你腦袋里不是讓你整天頂著玩的。”

“獄頭，外頭有人找你。”獄門口這時傳來一聲喊叫。

“知道了，這就出去?！迸呐墓吹募绨?，不再理一臉發懵的郭淮，轉身離開。

程允出去一看，是位老叟，可程允并不相識。只見這老叟頭發花白，就連胡須也摻雜白色。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滄桑，衣服倒是不錯的布料。

“這位老人家，你是……”

“哈哈，這位就是程獄頭了吧，果然是年輕有為。我是杜樓的總管，想和程獄頭聊一下，不知道獄頭有沒有空閑?！?

“哦，杜樓的總管？可以啊，我隨時有空，不知道杜總管想要談什么？在這嗎？”程允問道，他已經想到自己的白酒大賣的場景了。

“不不不，我雖是杜樓的總管，但我不姓杜，我姓嚴。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去最近的茶館吧，我已經在里面定好雅間了?！?

“如此甚好?！背淘实挂膊粚擂危皇切α诵φf道。

茶館離這里很近，它沒有名字，是個十幾年的老店鋪了。人們也習慣叫它茶館。

兩人步入茶館，茶館大堂平白無奇，只有幾張四角桌，這里是喝大碗茶的地方，平時無論是附近的居民還是巡邏的游繳，或是游走四方商客，都喜歡在這里歇腳。要上一碗大碗茶只需三文錢，便宜實惠非常解渴，所以是不缺客源的，無論什么時候都會有著幾桌客人。

隨著嚴老走上茶館二樓，這里的空間被分成了兩半，中間一個走廊，兩邊都是一個個的雅間，這就是給一些喜歡清靜或者有些身份的人物準備的。程允和嚴老走進一個刻著“竹閣”的房間。

區別于大廳的的荒蕪，這里的裝飾相對比較豪華，墻壁兩側掛著一些墨竹的畫作。茶幾是由竹片編制而成，上面的茶杯、茶壺、茶盅等應有具有，全是由竹子精雕而成。茶幾兩側放著藤椅，上面還放著不知道什么毛皮編織的坐墊。與茶幾相對的是一個繡滿竹林的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