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飛揚,雜草叢生,三匹快馬馳騁在干枯的黃土上,,騎在中間的那人舉起馬韁繩躍過前方的石頭,臨近騎在最前排的那人,此刻的徐冰面色沉重思緒像是被勾走。
里元快馬上前:“頭兒,你在想什么?”
徐冰回過頭瞟了一眼:“我在想剛才王審說的話。
“他說的有問題嗎”里元反問道。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問題,并且字字句句都表明他的為人和傳聞中的如出一轍。”
“那你有什么好想的,這不明擺著的事,難道是察覺到什么不對?”
徐冰搖搖頭:“先回茅屋再說,或許其他差吏已經回來了看看他們探查到什么,或許有新的線索也說不定?”
說著徐冰雙腿用力夾住馬,棗紅馬受到刺激一聲長嘯步伐加快,三匹快馬成縱向奔馳前往安和村。
子時,故安縣,縣衙
張芝借著微弱的燭火燈光,一字一句的看著手中的書,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噠····噠···
張芝心中尋思:“這么晚了會是誰?”
正當想著會是誰門外那人說道:“不知道張大人睡下了沒?”
“原來是陳友,我還沒睡你進來吧”張芝說道。
陳友打開門笑道:“深夜叨擾張大人了,我看你屋里有燈光想著大人可能還沒睡就過來瞧瞧,說著眼神飄過張芝手里的書道:“大人真是國家之棟梁漢朝之光啊,這么晚了還挑燈讀書陳某佩服。”
張芝放下書揉了揉太陽穴:“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陳友坐下后說道:“那我就直說了,大人這個招募的事?”
“哦,這事等徐冰回來后再說,等他去招募這本來也是他的差事。”
陳友急忙道:“不可大人,郡守大人是要我們迅速招募,這要是上頭知道了我們可耽擱不起,要不我們讓徐冰明天回來怎么樣?”
張芝詫異:“平時怎么沒發現你這么關心上頭發布的事,今時倒是多了些閑情雅致。”
陳友呵呵一笑:“這回招募確實不同往日,郡守大人那邊也很重視畢竟是朝廷下發的詔書耽擱半點都會引來殺身之禍。”
“好吧,督郵這兩天就會來了到時候會讓徐冰處理好的這個你就放心。”
陳友實在勸不動張芝只好作罷臨走前扔下一句:“還請張大人盡快吧。”
等陳友走后張芝眉頭一皺陳友的舉動讓他有些意外,不是說他不該管作為縣丞這本來也是他的義務,但張芝卻聞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卯時,安和村
一絲微弱的晨光從東邊地平線升起,照進茅屋窗臺前,里元睜開雙眼,見到茅屋門前一束人影,起身拍著門前那人的肩膀:“頭兒,一夜沒睡,你休息下吧,真當自己是鐵做的。”
徐冰垂下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頭兒,別那么喪氣,吳起兄弟一定會化險為夷的,現在關鍵就在怎么找到線索去搭救他。”
徐冰沉思道:“線索?”
“對線索,只要有了線索就好辦了。”里元點頭道。
徐冰腦海中仔細把事情的經過重演了一遍,把可能發生的事情反復推敲,但都陷入了死胡同,唯獨袋中的一塊破布不知道算不算線索。
徐冰拿出袋中的破布像是抓到了什么沉吟道:“破布”
然后腦中突然浮現出昨日那個老婦人說過的一句話,李老漢家的田是自己家的。“他拿著這塊破布從鼻尖處輕輕掃過。
“如果說這塊布是李老漢的會不會可行”徐冰抬頭問向里元。
里元環抱雙臂:“為什么會是李老漢的,就算是他的這塊布也不能證明什么,難道死的那人是李老漢?那照這樣說村里這幾天也餓死了幾個也可算進去?”
徐冰敲打著里元頭:“那餓死的幾個都是沒錢沒糧你看李老漢家里算嗎?”
里元搖搖頭:應該不算。”
“你聞聞這塊布上面有什么味道。”
里元湊近些聞了聞然后皺著眉頭道:“一股血的味道還夾雜著腐臭,除了這些我聞不出別的。”
徐冰把破布交給里元說道:“你再仔細聞聞,還有沒有其他味道。”
里元頓時有些好奇是什么味道讓剛才還垂頭喪氣的徐冰一下子煥發生機,之見他吐了一口粗氣,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氣,里元的胸腔明顯出現浮動
咳咳····
“這口氣把我嗆到了。”徐冰輕拍里元后背:“怎么樣有聞到什么嗎?”
里元點點頭:“一股草藥味,雖然很淡但仔細聞還是能聞到。,但這跟李老漢有什么關系,他家是種田的難道不應該是谷香?”
徐冰收起破布踩踏著灑滿陽光的石頭:”這個么,就需要我們去李老漢家證實一番!”
很快徐冰集結好差吏迅速前往李老漢家中,為了出現誤差在去之前徐冰查詢了安和村人口名單,發現除了李老漢家外,也有相同的情況的村民。
徐冰從布上的氣味入手發現這些村民家中有兩家確實有過上山采藥的近況,但布上的血跡表明這個家中必定在前幾天死了人。
經過多方詢問和查探,直到天快黑徐冰等人才前往李老漢家中。
來到李老漢家中后,家里和昨日來時沒有任何變化,顯然李老漢一家并沒有回來,接著徐冰吩咐兩名差吏在房屋四周查探,徐冰自己則進入破舊的房屋中。
剛一進門最顯眼的就是擺放著一張小床,床上放著幾件麻布衣,而在床的左邊堆砌著一些柴火和一把斧頭。再往前擺著一碗大缸,湊近些缸上面已經有一層薄薄灰塵,缸中一滴水也沒有。而在缸的不遠處的地上放著兩支簡易的竹籃,和一把破舊的鐮刀,還有一張小桌和兩個板凳。
徐冰拿起床上的麻布衣,三件麻布衣同時散發著一絲淡淡的草藥味,不過有件褲腿上有縫補的口子。
而地上放著的簍也同樣有著草藥味,難道李老漢不僅種地還上山采藥嗎,可他為什么去采藥?
到這里李老漢家中盡收眼底,除了能證明李老漢采藥外和手中破布能有聯系的幾乎沒有。
“對了”徐冰嘀咕道:“既然李老漢家中田那看看家里會不會有谷粒的殘余”
經過搜查后不僅沒看到谷粒的殘余倒是翻騰出幾只老鼠。正當沒有眉目的徐冰聽見里元在外頭叫他,于是出門看看里元那有什么情況。
里元蹲下身子指著地上的痕跡道:“頭兒,你看這腳印!”
徐冰蹲下用手搓揉著地上的黃土印記沉吟道:“這腳印是新的,說明有人來過而且不久前。”
里元皺著眉頭:“會不會是我們留下的?”
“不會,你看這腳印一直延申到的目的地不是門,而是窗。”
里元轉動著眼珠:“這么說有人從窗戶跳出來,而且留下了腳印。”
徐冰點點頭:“如果是這樣那屋子內的擺設就很合情合理了,也許我們晚來了一步,但他沒有算到草藥的氣味會是破解的關鍵。”
“照這么說屋子里什么痕跡都沒有?”里元反問道。
徐冰站起身:“沒錯!屋子里早就動了手腳,唯一和我手里破布有相似的就剩縫補好的衣服和兩個簍子。”
徐冰尋思片刻后道:“你們先在這個等我,我去下那老婆子家,興許有其他問題沒有搬上臺面。”
噠···噠
“大娘麻煩開下門我有個事情想問下”
徐冰在外頭等上片刻后門嘎吱嘎吱的打開了一道縫:“是誰在外頭?”
徐冰笑著:“是我,昨日來的那個巡捕,你見過我的。”
過了半晌后,門打開,老婆子光著腳走上前道:“不知道官爺有什么事?”
徐冰簡單的說明了來意,從中發現老婆子所說的話并不存在撒謊,也就是說李老漢確實有田,道謝后徐冰重新返回李老漢家門口,而在老婆子那得知李老漢的田就在不遠的山道上。
可是據徐冰等人前去探查發現這片山早就成了一處荒野,山道上的土也已干涸,不可能種植農作物。
而且經過勘察,這片田里并沒有種植糧食的痕跡反倒是有幾片零散的葉子像是草藥的部分。
里元忽然想到什么道:“頭兒,有件事我想來可能和這個有關聯,就在半個月前我幫張大人買藥,正好碰到個送草藥的,當時他和藥坊郎中為了藥的價錢起了爭執。
我當時沒怎么留意,只記得送藥的說這藥很難采到,為此他爹摔傷了膝蓋,最后郎中拗不過就送了那人一副藥說是給他爹治病的,也就這么了事了,現在回想起來會不會就是李老漢一家,頭兒那個縫補的口子在哪里?”
徐冰深吸了一口氣:“就在褲腿上!”
當聽到徐冰說完,眾差吏大喜。
徐冰停頓片刻輕咳:“現在還沒到歡喜的時候,里元命你即刻前往藥坊查詢送藥記錄向郎中問下送藥那人的到訪具體時間,如果沒錯的話那個送藥的就是李老漢的小兒子。”
里元爽快的回復:“諾!不過我有一事不明?找到了又能證明什么呢?“
徐冰呵呵一笑:“看問題永遠不要停留再表明,那些表象的會起到迷惑作用,那是它不愿讓你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