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王家村東,王審府邸
一道黑影在屋檐上輕輕劃過而后進入內院大堂,大堂內一名白衣長袍中年男人細細喝著一位胖中年人端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定睛望著躺下的身影。
王審說道:“事情辦得怎么樣?”
堂下得紀冷半跪著:“讓目標逃走了。”
王審掃了掃袖口:“我如果沒有記錯得話你是第二次讓人逃走了吧,為何最近辦事越發不得力了,而且這兩次失手都是因為一個人,你作何解釋?”
“武藝不如人能有什么好解釋的,難道是我故意讓他逃走的!”紀冷反問到。
王審呵呵一笑:“好一個武藝不如人,那兩次對手都負傷也依然打不過是也不是?”
“沒錯”
“既然如此。”
還沒等王審說完屋外傳來呼喊,一名門衛闖進來高聲呼喊:“稟告故安縣縣衙被燒著了,一伙山賊闖進了縣衙內。”
王審啪得站起來皺著眉頭沉思片刻:“你先下去有什么事情立馬通報!”門衛得到命令轉頭朝屋外走去。剛想再說什么得王審望著紀冷說道:“你先下去吧,有事隨時到。”
紀冷拜別后離去。而在離開后的大堂內吳管家小聲說道:“主公你說她會去嗎?”
王審冷笑著:“他會去的。”
吳管家聽到答復問道:“既然您知道她一定回去為何不直接殺了她,她要是趁此機會逃走再想殺她就難了?”
王審端起茶喝了一口:“嗯,人走茶涼,果然沒錯。”
正如王審所料的不錯,紀冷離開后便朝著故安縣而去。
在熊熊燃燒的縣衙內,到處都是橫尸遍野,儼然成了屠宰場,一副烈火下的人間地獄就此誕生,一伙賊寇們闖進縣衙各個角落包括內院,只要見到值錢的玩意統統拿走,而縣衙內的糧食都被一一拿袋子扛走還揚言拿的是百姓手里征集上來的糧食應該歸百姓所有。
山賊們此行目的并不全是這些還包括找到罪魁禍手縣令陳友,但搜遍了任何地方也不見其蹤影。有人提出再來一把火燒光整個縣衙不怕人不出來。
此時的徐冰不知外頭賊寇們的舉動只是小心翼翼的從木梯子爬下來,說來也怪從梯子下來原本昏暗的場景在一片走廊后出現了一盞燭光,徐冰唯恐是武官留下的陷阱試探性的朝著邊走,一邊走一邊摸索著旁邊的墻壁,直到走到走廊的盡頭到燭火前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在燭火的右側有一條傾斜的滑坡,滑坡下有一扇小門,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通行的地方,如果武官和陳友在這里那么必定在那扇門后面。
想到這里手中的樸刀咔咔作響,手關節微微用力,就連原本受傷一瘸一拐的走了都便得異常緩慢。四周的聲音仿佛被隔絕。徐冰不住呼吸慢慢得走到滑坡邊,剛一走上滑坡就感覺腳底像是裝了滑輪一般,難以站住腳,滑坡并不算長但滑坡下就時小門的入口如果不能很好的站穩腳跟一旦武官從里面殺出必定措手不及。
徐冰用手中樸刀狠狠插向地面,刀尖和地面摩擦出火花但這點緩沖沒辦法停止前行,就在此時那扇前方的小門忽然打開,一把三尺鋼刀豎在門內,武官正手持著這把刀,嘴角微微一笑裂開了嘴角。
武官下一刻箭步往前沖一把鋼刀對準了徐冰腦門只要頃刻間徐冰就可身首異處,眼看就要撞上,腳下借不到力的徐冰只能撐起一把刀硬著頭皮招架,但是卯足勢頭的武官可不會給徐冰任何機會,一刀間就要取人性命,如若不然怕是夜長夢多。
刀光相碰,寒氣逼人,很明顯徐冰的力道完全不如武官一把樸刀剛一招架住便被甩飛,武官見此機會抬腿一擊,一腳把徐冰踹倒飛出一丈之遠。武官著地后飛快跑過來又是一腳,這一腳著實力量大以至于徐冰感覺五臟六腑都在顫抖,隱隱作痛。
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徐冰緩緩站起身,想去拿不遠的樸刀,但沒想到那把刀被一人踩在腳底。陳友腳踩著刀輕輕甩動,把刀踢飛到墻角。
武官見狀也是一副冷笑手中鋼刀再次用力,一點寒芒閃爍,刀身散發出刺眼的藍光,而后武官把鋼刀甩到身后,雙手緊握主刀把,口中嘶吼著。
徐冰被連番攻擊后腦門一陣頭昏眼花,胸腹作痛,見到武官的攻擊本能的躲閃,但比以往稍顯慢了許多連躲幾次后動作更加緩慢。武官見此機會揮動著鋼刀,只要在這時候不出岔子耗盡徐冰的力氣殺他易如反掌。
武官再次連砍幾刀,這次徐冰肩膀,手臂幾處都被劃傷,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破爛爛,衣不遮體。還沒等武官再次動手徐冰倒在地上渾身上下留著鮮血,意識也變得慢慢模糊。
在他漸漸模糊的視線里忽然耳中傳來呼救,聲音很熟悉,那是張芝的。徐冰勉強睜開眼睛看著被捆綁在地的張芝,想要聽清楚他在說什么卻總感覺聲音距離很遠沒法聽到,只有一陣陣的回音在腦海中游蕩。
武官舉起鋼刀就要揮下,忽然被陳友叫住說道:“慢著讓我來親自了結了他的性命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為了方便一擊必殺,陳友把徐冰捆綁起來,然后稍稍拿起鋼刀,他本是讀書人沒干過什么粗活拿著沉重的鋼刀有些吃力,不過他卻并不感覺一絲疲憊。
陳友感慨道:“沒想到如今會是這副局面,招募的事算是徹底黃了,縣衙也沒了,不過沒關系我可以東山再起,憑著我結交的勢力我完全可以再混個一官半職,等到時機成熟我依舊可手握實權,手握一方的生殺大權。
今日就讓你們二人的亡魂做個見證,這樣也算是死得值了,我一直有話想說你們死之前也不想不明不白就死了吧,我滿足你們就發發善心說給你們聽。
陳友吞了一口唾沫眼神中若有所思:”其實這件事和查的那件鬧鬼事件有關聯,我當初好言相勸不讓你們去查,你們偏不聽好好的招募,完全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面,但事情有因必有果,整件事情看似沒什么但張大人卻是種下這棵樹的因,而果只是遲早的事,只看它何時開罷了。
張芝說道:“你想說什么直說何必繞彎子。”
陳友走到張芝面前說道:“還記得我今夜在牢房里和你說了什么嗎,我說清官難做,貪官也難做,可我忘了說一句清官比貪官更難做,在官場上最忌諱的就是樹敵,尤其是上司,誰叫郡守劉衛早就看不慣你,早就想除之而后快正好這件鬧鬼的事情發生,可以在此借題發揮就算殺不了你把你官職削去掉也未嘗不可。再加上你那自命清高的個性早就讓縣內的各家大族看不順眼,你這些年難道真沒看出來嗎?”
張芝低頭笑著:“看出來又如何,我只是干好我應該做的事。”
陳友怒斥:“你要干的事哪一件不是觸及到他們的利益,你還敢不承認你那自命清高的個性只會帶來災禍嗎?”
“是,沒錯你這些年所做的事確實在幫助窮苦的農民,但那也只是杯水車薪,解了燃眉之急卻沒有任何用處,而我雖然才能不及你卻懂得人情世故,想要治理好一方先要和上打好關系和下也打好關系,名門大族是萬萬不可觸及到他們底線,你的官位才可保住,等時機成熟再談管理好一方土地。”
“這就好比你出生在世家大族,但你卻是丫鬟所生,處處遭人排擠打壓,你想反抗卻無從下手,人人都瞧不起你,如若某天有個機會讓你翻身做主人,你難道去殺了他們,不你沒有這樣的能力你只有慢慢的利用他們的權勢去蠶食他們,等到逐漸壯大。”
陳友說到這里眼眶濕潤,腦海中回憶起過往的片段。
張芝問道:“所以你是在借助他們的力量壯大自己,等到力量足夠時再談其他?”
“沒錯”陳友道。
陳友繼續說道:“事情的起因就是這樣,唯一不清楚的就是為何在鬧鬼的這件事上,不過那也不重要了,明日過后也不會有人提起。”
說完鋼刀緩緩拖動,刀見在地面劃出細細的痕跡,細細的黃沙在刀尖跳動發出刺耳的聲音,“該說的我都說來,剩下的你得在陰間好好想想,我就不送了。”
隨著刀尖落下,張芝慢慢閉上了雙眼。但在此時忽然山石劇烈晃動,震得陳友左搖右晃,險些沒站穩摔倒,一旁得徐冰意識也在此刻漸漸清晰。
震動結束后一股濃煙從那扇小門兒出迅速籠罩整個門內山石環境,武官從外頭出來趕忙說道:“不好了那群賊寇放大火想要燒毀整個縣衙,我們就算燒不到也會被濃煙嗆死。“說著狠狠得咳嗽兩聲。
陳友知道此第不能久留,便提刀砍下,但手力氣小沒能砍中張芝要害,只是擦破了些許皮肉,等再一次砍時一道影子竄出一把奪過陳友得鋼刀,徐冰使足全身力氣掙脫束縛來到張芝身邊。
此時的情況陳友知道再難揮刀殺死兩人,武官牽住陳友的衣袍說道:“把他們困死在這,讓他們被濃煙嗆死,我們趁現在趕緊跑,等晚了就難以逃出去了。”
陳友看了眼正在解開繩索的兩人后迅速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