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
“嗯，我再喝點酒，這幾天我都聽哥哥的，一滴酒沒沾，可饞了。”我伸手去夠哥哥面前的酒壺。
“不許喝。”哥哥搶掉我手里的酒壺。
“？”
“身體剛好要忌酒。”
“哦，原來哥哥是給自己準備的？你也身體剛好，也不許喝。”
“我原本就沒打算喝。”
“那為什么還準備酒？”
“我這是給你做榜樣。”
我隔著桌子聞從酒壺里面飄出來的味，“倒出來不喝都浪費了。”
“待會賞給宮人。”
“哦。”
“回去也不許向阿落討酒喝。”
“......”
噠噠噠，一個宮人一路小跑過來，看了我一眼，附耳跟哥哥說了什么。大概有什么急事，以前也有這種情況，不過這次哥哥的表情不太好啊。
“哥哥有事先走了。”
“嗯，你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
“明日早點起，在宮門等我。”
“嗯。”
哥哥走出幾步，又回來，我以為他還有什么要交代的，結果他把酒壺給帶走了。
“......”
宮人利落地把盤子端下去，石桌收拾得干干凈凈，又上了許多水果。我趴在桌子上，一口一個葡萄，吃進去又把籽吐出來。
“好無聊。”哥哥應該沒空閑了。
還是回去吧。
回寢殿的路上，經過五歲那年我爬過的枇杷樹，忍不住走過去站在下面待了一會，它跟其它樹不大同，不知道為什么長得要更加快一些，連果子也更加甜，也許是跟我一樣，吃得多的緣故。
好像有一段日子不見了，感覺它枝葉繁茂了許多，再過一個多月就能長出可口的果實了。
“對了，剛才哥哥好像喉嚨不舒服，我給他摘點枇杷葉，煮點枇杷水潤喉養肺。”
我拍拍它，“枇杷樹啊枇杷樹，借你葉子用用，一定要讓哥哥舒服點啊。”
我絞起過長的裙擺，塞進腰帶里，好了準備爬了。還好這棵枇杷樹的分叉很低，直接一個分枝一個分枝踩上去就行了，不然得弄臟衣服。越往上靠里邊的葉子越脆，我扎進樹葉里采摘，完了用紗巾包好。
“這是什么？”
摸到網狀的東西了，我抬手一看，是蜘蛛網！
“啊！”
我用力把它甩開，甩不掉的再在樹上揩幾下。
“今天怎么這么背？”
蜘蛛和蟲我倒是不太怕，但是一群就太可怖了。
“今天就摘這些吧。”
我急著下去，踩樹枝的時候腳軟了一下，要不是我死死抱住樹干，我就臉朝地栽下去了。
“今天果然是運氣不佳的一天。”
連續兩次驚嚇，身上都出汗了，恰好空中一陣微風吹過來，讓我的皮膚上起了細細密密的疙瘩。
“這種感覺......”
我眼前一黑，突然腦海中就出現了夢中的場景。這次跟以前不一樣，里面那個可憐的公主變成了我，我躲在水里瑟瑟發抖，夜里的風吹得我真冷啊。
“聽說公主前幾日醒了？”
“是啊，都傳開了。”
兩個清脆女孩的聲音，驅散了我眼前的黑暗，我重新看清密集的樹葉，和透過樹縫的陽光。怎么會大白天出這樣的幻覺，我一般不是做夢才會夢到嗎？而且還把自己代入進去了。
我看看擦紅的手掌，可能是剛才摸到蜘蛛網才觸發的。悻悻地坐在樹枝上，第一次給自己仔細地擦了一次手。
“我才來不久，還沒見過公主長什么樣子呢？”
新來的？我看了看枇杷樹旁邊的兩個宮人，比我年級還小的樣子，從來沒見過，應該是剛進宮來的。她們手里各提了個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我倒是見過一次。”
“是嗎？你快跟我說說，是不是特別好看？”小宮人的模樣十分好奇似的。
我看著有趣，居然有人會對我感興趣，我想著待會是不是要跳下去給她一個驚喜。
“這個......”另一個宮女很為難似的，左顧右看才小聲說，“我們公主跟其她公主不太一樣。”
“怎么不太一樣？”
“一般公主都是雍容華貴，端莊大氣，再不濟也是溫雅從容，知書有禮，咱們公主哪樣都不占。”
我看看自己身上打扮，現在的我裝一裝，還是可以占占的。
“啊？那是怎么樣的？難道不好看嗎？”
“也沒有不好看，其實看著挺親切的，待奴也極好，從不打罵，我們做奴才的都愿意去伺候，可惜公主喜靜，殿中只讓一人伺候。”
嗯？我喜靜？明明是哥哥不同意我加人。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比我來得早，你說關于公主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本來我想著要不要提醒下她們，她們議論的人正在她們頭上聽著，我還要趕著去給哥哥煮枇杷水呢。但聽到小宮人說的話，我就很疑惑了，是哥哥下禁令的事嗎？
“你以后千萬不能跟人打聽這件事！”另一個宮人捂住小宮人的嘴巴，“這件事王下了令，絕對不能再提及，不然生不如死啊！”
“唔唔。”小宮人點頭。
我正聽得興起，她們就不說了，好想下去跟她們一起聊，那個見過我的宮人一定認不出我是誰。不過我穿成這樣，也跟她們混不到一起，套不出話來。
“你們在這干什么？！”
誒？阿落的聲音？
“不去干活在這里偷懶？”哇，阿落的聲音聽起來好嚴厲。
兩個宮人嚇得跪下，“沒有沒有，我們只是遵令來照看這棵枇杷樹。”
“還不快走？”
“是。”“是。”
兩個宮人急匆匆地走了，阿落還站在樹下，我在猶豫要不要開口說話。
“公主？”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公主快下來吧。”
“我這就下來。”
我攀著樹干下去，下到中間的時候，看下面不高就直接跳下去。阿落扶著我，怕我摔了。
“公主你怎么就跳下來了？”
“阿落姐姐你別這么緊張，我好歹有點三腳貓功夫，這點高度怎么難得倒我。”
我把衣裙從腰帶里拿出來，拍拍身上的樹屑，“你看我身上沒有臟的了吧？”
“嗯，公主手里拿的什么？”
“這是枇杷葉，給哥哥煮枇杷水喝，走，我們回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