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怎么就要走呢？我告訴你實情就是了，你先坐下。”

“那你趕緊說，說完我要回去了。”我把咸水鴨打開，邊吃邊聽他講。這個鴨已經拿姜清蒸過了，干吃也不咸。

“你吃的什么啊？”

“關你什么事，你講你的。”

“我病了幾天，天天喝粥，你就給我吃點吧，我好有力氣說給你聽啊。”

我拿起一塊鴨腿，“你不是病了嗎，不能吃咸的，不然你那個謀士要說我謀害你，我可冤枉了。”

“你現在又信我病了？”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好好好，我說。我的確是怕水，小時候……”

我打斷他，“停停停，你先說在船上為什么要裝。”

“這不得順著來，說清前因后果嗎？”

“不用，我現在就想知道差點弄死我的原因。”

“行行。”他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我跟你說過這次來東黎，我有一個任務，要把余孽斬草除根，但是他們十分狡猾，再加上東黎魚龍混雜，我來這里幾天都沒找到他們的老窩。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引他們出來，再生擒，逼他們說出窩藏點。”

“……你夠狠的啊，但是干嘛把我牽扯進來，你自己去不就好了。”

“他們知道我怕水，我怎么可能一個人去？”

“所以你就借我讓他們相信，你是被迫拉上船的，好讓他們動手？”我這是被利用的干干脆脆。

“我就是想讓你幫我把他們引上船，然后再一網打盡。”

好笑，“到底是誰把誰一網打盡啊，你忘了你自己在船上什么樣子了？要不是我把人都引開，你早就被大卸八塊了好嗎？”

“這事我真得解釋解釋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上鉤，我得等他們動手了才能確定吧？”

“是啊，我發現了，后來你也沒動手啊，而且你的護衛一個一個都不見了，早就被解決了。你怎么捉拿他們……誒？對了，你的人都栽了，那我們是怎么回來的？”

不可能是高堅絕殺吧？

“其實我早有防備，船下面有暗艙，就在房間下，要是他們殺進來，我就能從那里逃出去，而且我也準備了精衛，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來保護我。”

“……”我捋了捋他的計劃，“你的意思是，你是絕對不會受傷的？”

“反正不會受大傷。”

我叉著腰走來走去，氣極了兩手揪住褚德單薄的衣領，“在房間里的時候你不早說？你要是說了我不就不用跳窗嗎？敢情我是白遭罪了是吧？”

“不，當然不是。”他想扯開我的手，“你別激動，我是好奇你想干什么，別說你還真有辦法，他們真的以為我是你，看都沒多看我一眼，全都跳下去追你了。”

“我謝謝你夸我。”揮起拳頭我就往他眼上揍。

“誒你干什么？！”他抓住我的拳頭，明明這么大力氣，我信他病了我就是白癡。

“揍你。”

我拿出以前打架的仗勢，爬到床上，把他壓在下面。

“六皇子，菜準備好了。”

我回頭看，那個杜先生進來了。

我第一反應是說，“你進來怎么不敲門？”然后又問了一遍褚德。

我是怕他以為我欺負褚德，上哥哥那告我的狀。

“杜先生是自家人。”

“誒喲喲，在下什么都沒看見，在下告退。”

他馬上又走了，走之前還說了一句，“六皇子你還在病中，要注意身體啊。”

“他說你虛。”我把他更深一層的意思告訴褚德。

“你一個姑娘家，說這些話怎么不害臊？”

“你都說我是男人婆了，害什么臊，好讓你笑話我窘迫的模樣？”

“那你也不能如此，額豪放吧？”

我看看他表情沒有特別厭惡的樣子，才說：“來之前大叔應該都跟你說過我的情況了，我就是這樣，你看不慣，等到了南祟以后，我不嫁你就是了。”

“你怎么又反悔了？”

我放開他，下床繼續吃我的鴨，“我想通了，嫁你們誰都一樣，反正你都已經這么討厭我了，我干嘛還巴著你，說不定就有喜歡我的皇子呢。”

“誰說我討厭你了。”他也下床坐到我旁邊。

“如果不是討厭我，那在水里的時候，你裝暈，也不帶我上船，不就是想我死在那么？”

“我下去是因為看見你有危險，但是我又不能在你面前露了，怕你脾氣一上來，當場就跟我置氣，那多危險，我其實一直保護你呢，不是拉了你好幾回么，最后也是我救你上來的。還有當時船上亂得很，還不如水里安全，我就想等手下完事再跟你上去。”

他說得挺著急的，我問，“真的？”

“比真金還真。”

我笑他，“你少貶低黃金了。”

“不生氣了？”

我不答他，問：“那你說你怕水又是怎么回事，我可是看見你向我游過來的。”

“我以前會水，但小時候被翊王的兒子摁在水里捉弄過一回，還生了場大病。”

“翊王的兒子？”

“翊王就是篡位的那個人。”

那他的兒子，說的就是清月？我真的沒辦法把他和褚德聯系起來，就清月那個身板能把褚德摁水里？

“因為那次我差點死掉，是三皇叔救了我。但是從此對水生了恐懼，再也不輕易靠近水邊。”

怪不得他那么聽大叔的話，原來是救過他。

“因為這次連累你，三皇叔又把我罵了。”還挺委屈。

“誰讓你辦事不靠譜。”我想了想，還是把那個芝麻臉的話告訴他，“他說他家主人從不露面，這跟清月不太像啊，你們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不會，我們一直監視他的動向，只是有一點很奇怪，我們確定是翊王余孽在動作，而且推測主謀就是他，可是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他們聯絡的。”

找不到證據么，“你們沒想過直接抓他？”

“我們的人一直監視他，一步也沒有離開線人視線，我們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一直在找突破點。”

這么玄乎，他還能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