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丫鬟已經哭了。
我本來就只想嚇嚇那小姐，沒想為難下人，“不殺你們，那你們出去亂說怎么辦？”
“我不會說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摸摸下巴，“你不說，那還有你家小姐呢。”
“小姐她也不會說的。”丫鬟馬上扒住她小姐的衣服，“小姐你說是不是，啊？”
我好整以暇地看她會怎么辦。
“……”她抖著下嘴唇，猝不及防就落下淚，在白嫩的臉上劃過，怪不得古人說美人落淚是梨花帶雨呢。
我湊近哥哥說：“這姑娘是挺好看，就是心腸不大好。”
“哪里好看了？”
“？”哥哥居然說不好看，我再看看她細眉杏眼櫻桃嘴，一張臉就巴掌小，現在沒了跋扈張揚，還挺像只被拔了利爪的小貓。
“我覺得挺可人的，哥哥不覺得？”
“看不上。”
好吧。
“我不會說出去。”小貓終于開口了，跟貓撓似的，“這下你滿意了？”
“嗯，你這個態度還不錯，下次見著我繞道走。”
我調轉馬頭，頭也不回地喊：“尋梅騎完了就還給你。”
……
“駕。”“駕。”“駕。”
在馬場的時候，尋梅跑得慢，現在卻撒開了歡，竟然超過了哥哥和高堅。
“小枇杷，你慢點！”
“哥哥我們來比賽，駕。”
兩邊的樹木飛快地后退，林間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我忍不住把心中的暢快喊出來。
“唔吼！”
“小枇杷！”
哥哥的聲音離得遠了，我轉頭沖著他們喊：“誰先到前面的河邊，誰就贏了！”
“駕。”“駕。”
“高堅快追上她。”
我聽見哥哥這么說，但是才不會那么容易。我拍拍馬兒，“尋梅，你可要加油，甩掉他們。”
尋梅聽懂了我說的話似的，邁得更加賣力，等我到了河邊，哥哥他們都沒影了。
“吁——”
“尋梅你真厲害，是不是平時憋壞了，今天這么高興呀？”
馬兒嘶鳴一聲，大眼睛神采奕奕，跟在馬廄里完全不同。
“真好。”我抱抱它。
“小枇杷！”
“哥哥我贏了！”
“吁。”哥哥停在我旁邊，“你跑得太快了。”
“沒想到吧，尋梅這么厲害。”
馬兒興奮地昂起頭，我不斷地撫摸它。
“是沒想到，但是哥哥更沒想到你騎起馬來，比馬還野。”
昂……我只能干笑，“沒有，這不是正常騎馬么？”
“正常？是教你騎馬的人說的？”
“嗯。”怎么又說到大叔身上了，不會要追問吧，那我不能說太多了，說多錯多。
“你不大會騎，也是他說的？”
“嗯。”
哥哥眺望了一眼美麗的河面，不咸不淡地說：“是男人吧。”
是姑娘就奇怪了。
“對，是個成婚而且很愛妻子，把我當女兒看待的大叔。”
本來想要哥哥不要誤會，沒想到反而引起哥哥警覺，“你不是說你在外面都是男裝，他怎么知道你是女子？”
完，都想著說多錯多，怎么還說了那么多呢！
“因為，他看人厲害嘛，我瞞不過他。”
我不想多說了，坐在馬上就伸過身子，拉著哥哥的手晃：“我跟他絕對沒有不當關系，哥哥你就別懷疑我了。”
“你坐好，要是馬突然發作，你就摔地上了。”
“哦。”我坐回來然后下馬，繼續拽著哥哥的手，“那你別懷疑我了嘛，我在外面都是很小心且自愛的，而且從來不與人深交，喝完酒就散的。”
“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生活，是怕你被人騙。”
“嘿嘿，哥哥最好了。”
“不過看剛才你伶牙俐齒，想來這些年混在宮外，學了不少潑皮耍賴的功夫，一般人騙不了你。”
“什么耍賴啊，這是在江湖生存的本事。”我拽拽哥哥的衣角，“哥你下來跟我說話吧，我這么抬著頭，脖子要斷了。”
哥哥沒答應，但是下馬的動作不帶猶豫的。果然柔弱會嬌嗔的女孩子，招人疼呀。我小碎步跑去走向河邊的哥哥。
“剛才那女子說你日日跟男子出來拋頭露面，怎么不跟她說我們是兄妹？”
“她就是想給我胡亂安罪名，我懶得跟她解釋，你看高堅一亮刀，她就慫了，都是橫假的，她那一套對我不管用。”
“是嗎，我還以為你故意不說我們的關系。”
“她肯定是知道的，上次在店鋪她想要我的頭飾，定是觀察過我們了，那地方那么小，不可能沒聽見我叫你哥哥，她想污蔑我應該會說我和高堅吧。”
“公主慎言！”高堅撲通一聲跪下了。
我趕緊讓他起來，“你突然跪下做什么，地上這么多尖石子兒。”
“公主慎言！”
高堅還是重復這句話，我明白是剛才我說的嚇到他了，“你不至于吧，我就是說說她的想法，又不是真的要跟你有什么，你快起來。”
高堅堅決跪著不起來，我只好求助哥哥了。
“……”哥哥臉色不大好啊，不會也當真了吧，我立馬為我剛才的話澄清，“我很認真地發誓啊，我沒有對高堅有什么想法，我就是說剛才那女子……”
“我明白。”哥哥打斷我的話。
“真的啊？”
“嗯。”哥哥看向高堅，“起來吧。”
“是。”
今天有點得意忘形了，忘了有些話不能隨意亂說。
“高堅是宮里侍衛，自幼恪守宮規，聽不懂玩笑話，所以才反應過度。”
“哦……”哥哥是在解釋嗎？
“高堅，公主的話就是我的話，不能違背。再有，日后公主再出驚語，你就當沒聽到就是了。”
“……是。”
“離我們遠點。”
“……是。”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高堅的聲音里有一絲不解，還不解了兩次。真是為難他了。
“哥哥你沒生氣啊？”
“什么氣。”
“就是我剛才口誤的事。”
“沒有。”
“可是剛才哥哥你的臉都黑了。”
“有嗎？”
“嗯！”
“可能是我一開始聽岔了，聽成你想讓她污蔑你和高堅的關系。”
“……”之前我沒表述清楚嗎？
我怎么不信哥哥的話呢。